第一百五十一章 过眼云烟（2/2）

魏琳琅微微欠了欠身，说道：“是，奴才告退。”

太后似乎没有想要与魏琳琅攀谈的意思，等到魏琳琅走了之后，李嬷嬷才站在太后的身边儿，问道：“太后，这丫头是否要留在身边，收为己用？”

“何出此言？”

“这丫头从入宫以来生了不少的事端，这各宫的人几乎都已经知晓了魏琳琅此人，没有一个不将她当做养心殿的小主子，可见此人心计颇深，当初慈宁宫当众验身，这样大的屈辱，还能够面不改色，可见耐力非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李嬷嬷顿了顿，又说：“这魏琳琅屡次惹皇上不快，可这几次下来，皇上都没有下杀手，可见魏琳琅已经得到了皇上的心，这一步一步，看似平平淡淡，实则她已经为前路准备妥当，再加上她和哲妃……”

太后笑了笑，说道：“绣娘，你跟在哀家身边这么久，你最明白哀家的心思，可是这丫头是皇后的人，她对皇后的忠心程度还未可知，哀家从她的眼底看不见对于金钱权力的欲望，她所求也不在于此，你要哀家如何让她成为这慈宁宫的人？成为茹燕的左膀右臂？”

太后说到这里，便说道：“恐怕到时候，还没等魏琳琅扶持茹燕坐上后位，以茹燕那个蠢笨的脑子，就已经被魏琳琅不动声色的提出局外去了。”

李嬷嬷担忧的说道：“可这样下来，兰贵人便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太后说道：“她蠢笨，你我也无可奈何，让茹燕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实在是哀家强求太过。”

“可是太后，钮祜禄氏在后宫无人坐镇，那百年以后……”

太后说道：“自古以来，由盛而衰乃是常理，经久不衰也维持不过千百年，秦始皇一统中原，要千秋基业，可秦二世就亡了，这期间才多少年？钮祜禄氏已经被推到了鼎盛时期，若是急功近利，怕也是自取灭亡。”

李嬷嬷沉思了片刻，说道：“太后今日的感触似乎与平常不同。”

“的确不同，许是哀家老了，所以想起事情来也瞻前顾后。”

“太后年轻貌美，何来老了一说？”

太后的思绪被拉扯到了很远，她说道：“绣娘，你跟在哀家身边这么久，从哀家出阁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当初哀家与妹妹一同入王府的时候，她一心想要爱情，哀家一心想要权势，因为哀家知道，只有哀家有了权势，才能够维护云惠想要的爱情。”

“可是太后……先帝一直深爱的那个人，都是太后您。”

她们都已经老了，过去的事情原本以为就像是过眼云烟一样散去。

可是情感这东西却不同，即便是这么多年了，先帝却依然不知道，那年夜色花丛中，所见到的女子，是云惠还是云熙。

太后说道：“是哀家又如何？只要是她喜欢的，哀家都会替她得到，而哀家要的也从来都不是爱情，在这深宫之中，也不会有爱情。”

她的思绪飘荡到了很远，那年初入王府，她披着妹妹云惠的火红嫁衣，站在那紫薇花丛当中，笑声如银铃般，然后听到，那浑厚沉稳的声音唤道：九天仙女下凡，也莫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