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甄陌忍不住微微一笑：沈哥，没想到这里还有象你这么耿直的人。你跟佟总是朋友吧？”

沈长chūn也笑起来，笑容里满是明朗，毫无机心：我跟千赋从小学起就是同学，一直到高中，同学十年。后来又一起下乡，一起回城。虽然回城后分的工作不一样，不过还是常常在一起联络。他和他爱人当年就是通过我认识的。”

甄陌恍然大悟：难怪你这么维护他。”

不光是因为这个。我跟三个股东都很熟，当然要尽力把这件事做好。”沈长chūn很认真。再说，我们大洋集团也有钱投在里面，总不能让它亏吧？”

甄陌看得出他的慡直，也开朗地笑道：好，你放心，就冲你沈哥这样的上司，我也会尽全力做事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来，他果然说以做到，简直是以疯狂的劲头在做事，一个人把三个人的工作全都做完了。

正常的上班时间，他得去跑卫生防疫站、物价局、酒类专卖局、烟糙专卖局、劳动就业局、公安分局消防科，回商场后还要立即与佟千赋、沈长chūn他们一起讨论宣传策划、开业典礼等事宜。后来，原本该舒婕和云露露去联络的单位也都拿给他去跑了，而在联系每个单位的空隙里，他还要坐在电脑前打很多东西，办理各种证照的申请书、信、函、广告词、各种注意事项、作息制度、商场机构设置图、各种通知……

每天做到jīng疲力竭，然后回去胡乱吃一口东西，倒头就睡，他觉得心里反而平静，而且多年的失眠症象是在渐渐好转。可是，身体的防线已经撑到了极限，终于开始崩溃。他再次尝到一个人孤零零病在chuáng上，想喝口水都挣扎不起来的滋味。

昨天夜里在高热中醒来，他再也无法入睡。盖着被子的时候象被一团火裹住了一样灼热难忍，可是将手稍稍露出一点便觉得砭骨的冷与痛。浑身的肌ròu一寸一寸地酸痛，随便怎么变换躺的姿势，也不可遏止。头象枕在铁块上一样，又晕又僵，痛得他眼前直冒金星。折腾到下半夜，觉得很饿很饿。他一向没有买零食的习惯，屋里什么吃的都没有，饿得他整个胃一阵阵地绞痛。他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可是意识深处却非常清醒，所有的痛与苦都感觉得更加清楚细致。

如此深的夜，一想到外面的清冷，他便不想再挣扎着起来出去看病和吃东西，只得硬挺着等待天亮。多年以来，这样的事情他已经习惯了，只是异常平静地躺在chuáng上，用力按着胃，看着面前无边无际的沉沉的黑暗，清楚地感觉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慢慢从身边流过。

天刚蒙蒙亮，他就起来了，感觉身体特别轻，头脑格外清醒，眼睛也比以往大而明亮。他有经验，知道是体温已经上去了。

雾还是很大，甄陌靠到路边的树上，双手cha进衣袋，微微弯下身。胃仍然在隐隐作痛，头脑却更加清晰。他静静地看着前面的空间，眼神空dòng。

他今天到早了。商场与其他服务性行业差不多，开得晚，关得晚。他们虽然上行政班，但那些营业员却不会到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