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2/2）

那是个弱不禁风甚至是有些yīn柔的少年，第一次见他是在李绪落水后，姜令仪换了湿冷的衣裳，亲自熬了汤药送去李绪榻前，就见屏风后站着一道孤寂清瘦的身姿，青衫墨发，露在广袖衣袍外的手指有着近乎病态的纤细苍白，若不看衣着和微微凸起的喉结，说他是个女子也绝对有人相信。

听到脚步声，青衫少年转过一双漆黑如墨的眼来，朝姜令仪轻轻颔首，而后复又转过头去，望着屏风后昏睡的李绪。

他沉默寡言，眼睛深且空dòng，像是藏着太多的心事和秘密，反倒显出一股死寂的虚无来。

“殿下还未好么？”林晚照问，连声音都比一般少年yīn柔。

姜令仪悄悄抬眼环顾四周，见林晚照望着自己，这才回答道：“还未。”

林晚照什么也没说，起身走了。

“林公子啊，原是费尽心思结jiāo了宣平侯世子，不知和咱们大殿下有何渊源，偶尔会悄悄前来探望，可是大殿下压根不记得他。”

宫女芸儿执着jī毛掸子，意兴阑珊地扫着木架上的尘灰，朝用小秤配药的姜令仪解释道，“大家都说这个凭空冒出的谋士林晚照神秘得很，我看不见得，他根本就是脚踏两只船，宣平侯世子和大殿下都不落下。”

姜令仪并不赞同芸儿的见解。李绪已经傻了，毫无夺嫡的希望，三皇子李成意一家独大，他又何须多此一举，游走于三皇子和大殿下之间？全力效忠三皇子岂非更好？

“殿下还未好么？”这次，林晚照还是这句话，平静地问姜令仪。

姜令仪于心不忍，仍是摇头：“额上的伤好了，心智却未恢复。”

林晚照依旧不多说一言，颔首离去。

“小姜，你看！”李绪光着脚从榻上下来，献宝似的将新得的玩物展开给姜令仪看，“方才那个姓林的人给我带来了这把扇子，是宫里从未见过的样式，你喜欢吗？”

那是一把乌金骨扇，锋利且森寒，不用触摸便知它该是怎样彻骨的yīn凉。霎时间，眼前似有无数碎片走马灯似的jiāo叠涌现，想要抓住一抹瞧个清楚，却怎么也留不住那些稍纵即逝的模糊画面。

一股惧意自心底涌起，姜令仪仓皇后退，白着脸摇头：“不，殿下，我不喜欢！”

李绪很喜欢这把扇子，傻了脑袋的人心思单纯，总以为他喜欢的小姜也定然喜欢，想送给她，未料却将她吓得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