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2）

如今这整个阿哥所，就大阿哥一个皇子，容歆一路走过来，四处皆空荡荡地，颇有些安静的吓人。</p>

容歆看向大阿哥寝殿的门，对奶娘道：“大阿哥在奉慈殿受了皇上处罚，我担心他晚上睡不好，遂想进去看一看，可方便？”</p>

奶嬷嬷一听，答应道：“只要声音低些莫吵醒了大阿哥，便无妨的。”</p>

容歆颔首应下，叫小太监在外头稍等一等她，而后跟着奶嬷嬷悄声走进去。</p>

奶嬷嬷在内室门口便停了下来，容歆则是一直走进去，稍稍掀开帐幔，在昏暗中打量着床上那一团鼓起。</p>

先前她还以为被子微微起伏是他睡着了，可看了几眼却发现有些不对，立即便打开帐幔，靠近床榻。</p>

果然，被子似乎是在颤抖，大阿哥……躲在里面哭。</p>

容歆抬起手欲拍，又担心惊道他，便轻声叫道：“大阿哥？”</p>

被子静止，容歆又叫了一声：“大阿哥？”</p>

被子里的人动弹，却并未露出头，而是团成一团，将被子也拱得更高。</p>

容歆这才在可能是头的位置轻轻拍了一下，道：“大阿哥，你躲在里面吗？可否出来？”</p>

被子晃了晃，显然是在表达拒绝。</p>

容歆见状，便道：“您不出来，那我便就这么陪您一会儿，天色晚了，我不好多待打搅您休息。”</p>

她的手还放在被子上，等了等，手微微使力，发现被子没有再被抓得那般紧，顺势便拉开来。</p>

保清仍然背对着容歆，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倔强。</p>

容歆也未教奶嬷嬷点灯，只是拿出帕子探身为他擦脸，低声道：“您放心，我谁也不告诉，没人会笑您的。”</p>

保清扭开脸，哽咽道：“你就笑我……”</p>

“不会的。”容歆保证道，“我这个年纪还笑您，岂不是一丝稳重也无？”</p>

保清这才有些别扭的慢慢转过来，忍了哭，道：“你不是不来吗？”</p>

“我是说不知何时有空闲，并未说不来。”</p>

保清又不傻，立时便分辨道：“你说叫我数雕花去，难道是以为我年幼，便可戏我不成？”</p>

果然不能将这个时代的年龄与她那里同等的年龄想提并论……</p>

容歆叹道：“是我无状，我像大阿哥道歉，不过大阿哥出言威胁，我可不可以请殿下也向我解释一二？”</p>

保清和容歆对视，闭嘴不言。</p>

容歆见状，也未逼他，而是问道：“大阿哥是因为皇上罚您难过了，所以才躲在被子里吗？”</p>

“我没躲。”</p>

“好，您没躲。”容歆又换了个说辞，“明日还要早早起来请安，还要去奉慈殿跟张大人读书，您不怕精神不济吗？”</p>

保清露出几分不在意，“反正他一念书，我总会睡着的。”</p>

容歆听他如此说，不知为何，冒出几分心虚来，然面上依然耐心道：“读书明理是好事，您只要不顺着睡意，坚持几日改了习惯便好了，我从前便是如此。”</p>

“读书真是无趣的很。”保清故作成熟地长叹一声，然后又兴冲冲地问，“你读书也会有困意吗？”</p>

容歆点头，“许多人如此，只是不如大阿哥聪明，听一听便记得住书中的内容。”</p>

“这是自然。”保清很是得意，随即又有些爽快道，“太子便不困，且每每受到老师赞许。”</p>

太子……容歆决定不发表意见，毕竟是被康熙那种自制力极强的人亲自启蒙的，不能以常人看待。</p>

保清许是还是颇为在意功课的，便又问道：“姑姑是如何抑制不睡的？”</p>

容歆并没有抑制过，只是总有无论如何念佛经也睡不着的日子……</p>

大阿哥还等着她的回话，容歆收回那些念头，半真半假道：“全靠意志，我相信大阿哥您一定可以的。”</p>

天色太晚了，容歆不再跟他闲聊，催着大阿哥睡觉。大阿哥也是真的困了，没多久便呼吸悠长。</p>

容歆又为他塞了塞被角，然后才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去。</p>

她回到乾清宫时已经很晚，齐嬷嬷已经躺下，但为她留了一盏灯。容歆不想吵醒她，动作极轻的收拾好自己，爬到床上没多久思绪便模糊起来。</p>

“容歆。”</p>

容歆以为自己是做梦，并未给予反应。</p>

“皇上是不是想要收了你？”</p>

这是什么惊悚之言，容歆猛地坐起来，震惊地看向齐嬷嬷，“您何处此言，怎么会呢？”</p>

齐嬷嬷翻了个身正对着她，担忧道：“我听说皇上叫你过去，你这么晚才回来……”</p>

容歆哭笑不得，赶忙解释道：“皇上确实叫我去了懋勤殿，不过只是说了几句话又将娘娘的画像给我，很快我便离开了。”</p>

齐嬷嬷松了一口气，问道：“那怎么这么晚？怪让人担心的。”</p>

“我去了一趟阿哥所看大阿哥。”说完，容歆又重复了一遍，“绝对不会有那回事。”</p>

那种认为容歆特别，然后一言不合便上演宠幸的戏码，容歆是从来不担心的。</p>

康熙这样的帝王，爱情是极有限的，而讷敏在他人生最重要的阶段已经划下了重重的一笔，如今后宫诸妃分得的只能算是宠。</p>

而且容歆接触宫权十余年，对宫中每一处脉络皆有所知，她还与太子和大皇子有情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