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2）

康熙面上无甚情绪，继续他先前的话：“伊尔根觉罗氏可有不好之处教你不喜？”</p>

大阿哥摇头，答道：“回皇阿玛，儿臣对大福晋并无不喜。”</p>

“既是如此，更要敬重嫡福晋。”</p>

大阿哥不甚服气，但又不敢出言顶撞皇阿玛，便斟酌着语气道：“伊尔根觉罗氏一嫁进来，便掌管儿臣内务，并未不重视。”</p>

并非单内务这一处……</p>

康熙揉着眉心，道：“罢了，朕日后再为你指两个侧福晋，但不可教侧室越过嫡福晋。”</p>

大阿哥皱眉，不情愿地说：“一定要指吗？女人都娘儿们兮兮的，稍一大声便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又吵又烦！”</p>

康熙：“……”这个不解风情的棒槌，是他生出来的吗？</p>

而大概是今日皇阿玛的关心教大阿哥打开了话匣子，他絮叨道：“那么大一张床榻，非要靠在我身上，拳脚无眼，睡梦中打碎了她的软骨头，岂不是还要恨我？”</p>

康熙深呼吸，怪道他这个棒槌儿子不过夜……</p>

“还有，用膳便用膳，总是眼巴巴地盯着我，我以为她不够吃，让宫女给她盛满饭，她又要哭！”大阿哥满脸不耐烦，“真是麻烦！”</p>

康熙心口都要气疼了，他便是再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显见主要症结是在大阿哥身上，伊尔根觉罗氏这个儿媳一丝问题也无。</p>

许久，康熙总算悉数消化了郁闷，才质问道：“你如此不耐烦，又如何为皇室开枝散叶？”</p>

“皇阿玛，儿臣已说过，儿臣身体强健，早晚会有子嗣。”</p>

康熙总觉着大阿哥未尽之言是：皇阿玛，你好生健忘。</p>

“你出去，叫太子进来。”</p>

大阿哥抬头看了眼皇阿玛，发现皇阿玛好似不甚开怀，便老老实实地行礼告退。</p>

他出去之后，康熙胸口急促起伏，端起茶盏又放下，然后又端起……</p>

梁九功在一旁瞧着皇上的动作，缩着肩膀不敢出声彰显存在感。</p>

而大阿哥出了懋勤殿，径直来到偏殿，站在偏殿门口对太子喊道：“太子，皇阿玛叫你进去。”</p>

太子见他神色有些许奇怪，眼神不解。</p>

大阿哥想起皇阿玛对他说的话，上下打量着太子，稀奇道：“怎么，满朝称颂的太子，也有打不得骂不得应付不了的人？”</p>

“大哥……”太子越发不理解，“你所说之言为何意？”</p>

大阿哥“嗤”了一声，转身不欲再搭理太子。</p>

太子带着心中的茫然来到懋勤殿门口，梁九功便打开门，一面迎太子入内，一面又对大阿哥恭敬道：“大阿哥稍等，皇上命您和太子稍后一同去慈宁宫向太皇太后请安。”</p>

大阿哥脚步一停，又转回偏殿中等候。</p>

而太子进入懋勤殿，便迎来皇阿玛一句：“胤礽，朕为你挑的太子妃可是不合心意？”</p>

太子立即否认：“太子妃温恭孝顺，贤良淑德，儿臣并无不合心意之处。”</p>

至于偶尔的不甚矜持，太子自认可以教导，无伤大雅，不足为皇阿玛道也。</p>

康熙经了大阿哥，对太子十分直接道：“既是无不合心意之处，为何朕还听闻你不与太子妃同房？”</p>

“……”</p>

太子实在没想到皇阿玛竟是与他说这样的事，顿时有些无言。他思及大阿哥怪异的神色，猜测，恐怕也是类似的话题。</p>

至于皇阿玛为何会知道毓庆宫内的事，根本无需意外。</p>

太子只认真地回答问题：“回皇阿玛，儿臣以为，修身养性乃是养生之首，之重，不可以年轻为托词放纵自身。”</p>

太子年纪轻轻便要修身养性……</p>

康熙竟是说不出指责他的话，颇有几分无力地再一次问出重复的问题：“奈何身为太子，子嗣之计亦为大计，不可轻忽。”</p>

“儿臣以为，待儿臣与太子妃身量更长，于子嗣更佳。”</p>

太子此言一出，康熙默然，良久后，问：“可是容歆与你说的？”</p>

太子未反驳，却也没有直接肯定，而是道：“儿臣熟读四书五经，对《黄帝内经》以及各种医书也有涉猎，自认在养生一道有几分修学，对此深以为然。”</p>

康熙亦是博览群书，《素问》中确有“夫精者，生之本也”，也有女子三七之年、男子三八之年方才“肾气平均”之说，虽不能完全佐证如何更利于子嗣，但确实益于养生。</p>

最重要的是，大阿哥之前的孩子，包括讷敏所出的承祜，一个也未能长成。</p>

康熙心中一声叹息，问道：“你可知身为太子，若是久不得子嗣，朝中上下将如何议论你？”</p>

太子答道：“儿臣知晓。然儿臣以为，并不能以子嗣论断儿臣是否能胜任太子。”</p>

“意气用事。”然而康熙愿意宽容太子的意气。</p>

他当年为了亲政，为了皇权政权稳固，不得不如此，他的儿子，天生尊贵，大可不必。</p>

是以，康熙对太子说道：“你今年大婚，本就是因太皇太后所愿，否则应是还要再晚两年，明白朕的意思吗？”</p>

康熙并不是支持儿子一直“修身养性”。</p>

太子叩首，“是，儿臣明白。”</p>

而康熙清楚太子的打算，再想起大阿哥，脸一黑，询问太子：“依你看来，你大哥……如何？”</p>

“大哥？”太子一时理不清皇阿玛究竟何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