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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一脚踏进内阁议事厅就问:“大家计议得如何?”六科廊那帮言官雒遵、程文及魏廷山等人,已经全部聚齐在此。雒遵把大家的讨论的结果转告他:“大计已定。冯保窃取内库材料大兴土木营造私宅之事,由户科给事中程文上本参劾,皇上登极,冯保篡踞御侧之事,由下官亲自奏本,礼科给事中陆树德也有一本参奏。这一个参本,明天一大早就送到皇极门。为提防冯保把奏章私藏不发,我们特准备正副两本,正本送进宫中,副本送到内阁。”

高拱微微颔首。

雒遵接着说:“方才大家所议的这三份奏章,固然很好。但若想一举把冯保逐出司礼监,依下官之见,还有更重要的材料可以利用。”

高拱问道:“还有什么材料?”

雒遵道:“先皇的遗嘱,要内阁两大臣与司礼监同心辅助幼主,自从在邸报刊出后,在官员中引起很大的反响。大家都认为,这份遗嘱疑点甚多。第一,学生听说,座主和张居正两位大臣赶到乾清宫的时候,隆庆皇帝已经昏迷,这份遗嘱是不是他亲口所授就很成问题;第二,大明开国至今两百多年,从没有宦官与内阁大臣同受顾命的先例。洪武皇帝开国之初,就规定宦官不得干政,甚至定下了宦官干政处以剥皮的酷刑。因此,这道遗嘱有违祖制;第三,既让司礼监与内阁两大臣同心辅佐,而当时的司礼监掌印是孟冲,而不是冯保,为何那一日在隆庆皇帝病榻前,却又只有冯保而没有孟冲?”

高拱想起来:“这事儿当时孟冲也曾经向我提出过疑问。”

雒遵道:“官员们都在私下议论,这份遗嘱可能是矫诏。若能就此矫诏之事上疏弹劾,天下士林必定响应。一旦属实,他冯保就不是离开司礼监的问题了。前代犯此矫诏之罪的,都得处以大辟之刑。”

其他官员纷纷响应,说这一个参本上去,就等于打了冯保的七寸。但高拱却说:“官员们的私下议论,我也早有耳闻,但矫诏一事,虽有可疑,尚无实据。何况此事牵扯到皇后与贵妃,弄得不好,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次弹劾,就不必在矫诏一事上做文章了。”韩揖瞟了雒遵一眼,打圆场说道:“首辅所言极是,雒遵的提议虽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擒贼擒王,还得按首辅的方略行事。”高拱兴奋地说:“只要同仇敌忾,上下一心,不愁大奸不除,清君侧,可建千古之功。”

在内阁议事厅群情激昂要清君侧的这群人,却无一人料到,有一双耳朵正在门外偷听。陈应风匆匆穿过走廊,凑近冯保耳朵说了一阵,冯保微微点头道:“立刻传巡城御史王篆,去天一阁茶楼的鹿鸣阁见我。”

“你说你的座主张阁老,为何要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候,跑到万寿山上去踏勘先帝陵寝?他这不是有意躲着我吗?”冯保见了王篆,第一句话便说起这个。王篆忙说:“辅台大人是先帝陵寝的总督修,他前往督查的日期,是先前定下来的。”冯保干笑一声道:“算了吧,他这是在跟我怄气,他这一走王九思的案件就被搁在那儿了。可高拱那头已是磨拳擦掌,他怂恿那帮言官,准备明早上疏皇上,弹劾我呢。”看着王篆一脸如临大敌的神态,冯保压低了声音:“所以说,眼下已是你死我活的时候了,王大人,老夫想劳你大驾,到万寿山一趟,无论如何,要把张阁老请回来。”

小校把常老汉领进万寿山感恩殿会客厅,张居正起身相迎,笑道:“下午在先帝陵寝工地,我看常先生言犹未尽,因此便让小校把先生留下来。”老汉道:“阁老大人是名倾朝野的文渊阁大学士,在下只是一介草民。阁老大人!您仔细辨认一下,还认得我吗?”

张居正早已觉得这位常老汉颇有些面善,疑心在哪里见过,又加上听出他是江西口音,正怔怔地看着他,在肚中搜索是否曾有这样一位故人,常老汉道:“还记得二十六年前你来京参加会试,与你同住一个客栈的那位江西仕子吗?就是那位向往阳明心学的何疯子。”张居正拍额笑道:“哎呀,柱乾兄,若不是你自己说破,我真的认不出你了。”

二十六年前,正是张居正到京城参加科举考试的那年,何心隐是同科考生,在京城一起待了三个月后,张居正考中,而何心隐则名落孙山。张居正有时听人说起,那次落榜之后,何心隐便弃绝功名,一心宏扬阳明心学,如今已成了名震士林的大家。

何心隐道:“我来此地,是为了会你。”他倾身凑近张居正低声道:“叔大兄多年韬光养晦,现在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此话怎讲?”

“叔大兄真的要我说明?”

想起“何疯子”之名,张居正真怕从他嘴里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忙提醒他说:“柱乾兄不要忘记,此处可不敢胡言乱语。”

这何心隐感叹地说:“是呀,这里是大明龙脉之所在,一般人来这里,除了景仰膜拜,又还能说出什么!但你我不一样,你久蓄凌云之志,要当伊吕一样的人物,我何心隐是个狂人,选择这里谈大明天下,社稷苍生,因为这里正是风云际会的上乘之地。你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俱全。只要你愿意,就一定能当一个万民拥戴的太平宰相。”

“何以见得?”

何心隐道:“明朝的第十四个皇帝,前日已经登基,是个只有十岁的少年天子,如此少年君父懂得什么治国安民,还不得依靠首辅?所以,这一任首辅,尽可把满腹经纶用于指点江山,激浊扬清,改革朝政,开创太平盛世。”

对于阳明先生的心学,张居正也知道个大概。他知道儒学的这一宗讲求心性、良知,本以为何心隐会对他道出一套心物体用的道理,没想到他谈及的全是经纬术数。何心隐说:“这叫帝王学。阳明先生是我学问的祖师爷,他创立的心学是‘知’的范畴,而帝王学则立足于‘行’。”张居正颔首道:“知行合一本是阳明先生学问的根本,从这一点讲,你倒是心学的正宗传人。”何心隐说:“叔大兄过奖了!在下进一步坦言,叔大兄若想做一个太平宰相,须做三件事。”

对于没有一天做官的经验却在此大谈“帝王学”的何心隐,张居正想看看他到底能说出个什么来,便问他:“哪三件事?”

何心隐道:“第一件要做的事,是进贤用贤,消除朋党政治。古人言,官乃治国之本。百官得人,则以仁抚世,泽及草木。反之则生灵涂炭,国无宁日。远的不说,如今的首辅高拱,天下各州府宪台,两京各大衙门,一半官员出自门下。平心而论,高拱是难得的干练任事之臣,但是却陷入了朋党政治的泥潭,而不能自拔……”

张居正赞同道:“朋党政治实乃官场的毒瘤,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进贤用贤,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非易事,有人的确是贤臣,声名很大,但让他具体办事,不是办糟就是办不成。”

何心隐说:“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第二件事情,你要多用循吏,少用清流。”

张居正点头:“此意与我不约而同。”

何心隐道:“循吏一词,本为太史公所创,意指那些勤政利民,刚正不阿,执法无私的官员。而清流者,是指那些遇事不讲变通,一味寻章摘句的雕虫式人物。这些人讲求操守,敢与官场恶人抗抵,这是好的一面。但他们好名而无实,缺乏慷慨任事的英雄侠气。”

张居正赞道:“说得好!柱乾兄这番议论,痛快淋漓,切中时弊。你且讲第三条!”

何心隐说:“这第三条嘛,比之前两件事,做起来恐怕更难。这第三件事情是,清巨室,利庶民。”

张居正踱到窗前,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黑色**:“孟子说过,‘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可是你却要我清巨室,这不是自掘坟墓么?”

何心隐道:“叔大兄,翻开史书一读,历代衍成社稷祸变者,莫不都是巨室所为。所以,像唐太宗这样一代明主,登基之初,便把江右巨室统统贬为庶民。本朝开国皇帝朱洪武,唯恐死后巨室生乱,也千方百计剪除干净……”

张居正打断他说:“别说了,柱乾兄,你既然千里迢迢,前来赐教于我,当然会找出许多例子,来说明巨室之害。我只问你,何为巨室?”何心隐说:“巨室,顾名思义,应是皇亲国戚,侯爵王爷这样一帮人

,只有他们,才有可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巧取豪夺,鱼肉百姓。叔大兄,你若能做到这三点,你就能开创出为后世景仰的万历新政。”

张居正哈哈笑道:“你这是书生意气!算了吧。今晚上这番谈话,只当是玩笑。再说,当今的首辅是高拱,不是我张居正。”何心隐道:“我何心隐再傻,也不至于连京城的局势都看不清楚,你取代高拱,已是指日可待。”张居正忙制止他:“柱乾兄!千万不要瞎说。”何心隐道:“我又没喝酒,怎么会瞎说?高拱是难得的宰相之才,但比起你叔大兄,又稍逊一筹。如今,高拱与冯保斗得驴嘶马喘,你却跑到这万寿山中来坐山观虎斗,这是何等的聪明主张啊!”

张居正身上不为人察觉地一震,脸色冷了下来,对他说:“你越说越离谱了。”

何心隐长叹道:“叔大兄,我游学京师,怀有一腔热血来见你,谁知遭你一盆冷水,泼得我身心皆凉,算了,我们就此道别。”他起身一揖,闪身就走出门。

张居正追出来,何心隐已快步走向浓浓的夜色。张居正道:“柱乾兄,请留步!”何心隐站住了,但没有回头。张居正追上来问:“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何心隐气鼓鼓地说:“回京城。”张居正道:“明日我们一起回去嘛,我们分别整整二十六年,今宵月色如此之好,我们应该温一壶酒,作竟夕之谈,畅叙别后之情。”何心隐说:“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还是就此道别吧。”何心隐头也不回地走了。张居正追前几步说:“柱乾兄且慢,我派人送你。”何心隐说:“不用了,这儿还拴着我骑来的一头小毛驴呢。”何心隐跨上小驴子,颠颠地踏上回城的道路。

当夜,王篆骑着快**来,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张居正:“以雒遵、程文为首的六科十三廊道言官,准备明早一起上疏弹劾冯保。”

京城士林舆情,多半都站在言官一边。谁都知道,言官背后的支持者,是首辅高拱。而皇上与皇后、贵妃都是冯保的后台,双方势力均不容小觑,一场恶斗要开始了!王篆带着冯保的话来问张居正:“冯公公有意在李贵妃面前举荐你,接替高拱担当首辅,不知大人您意下如何?”

对张居正来说,高拱的意图非常清楚,先驱逐冯保,下一个就是他自己。现在是较量的最关键时候,置身事外是万万不能的,因为,“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答应王篆,无论如何,要先跟他回城去。

十几名言官一起敲响了登闻鼓,为首的是雒遵。李贵妃母子正在用早膳,听到了激越的鼓声,不禁问:“又出了什么事儿?”赶忙招呼老太监邱得用去看看。

几份奏疏装在吊篮里,门楼上的太监牵起彩绳,将吊篮收起。邱得用与冯保托着奏本匆匆赶到乾清宫花厅:“启禀娘娘,今日敲鼓是以吏部给事中雒遵为首的六科廊言官。”冯保说:“他们给皇上递奏章,想弹劾我。”

李贵妃微微诧异:“弹劾你什么?”

冯保说:“他们一共递进来三道奏章,都是弹劾我的。第一道是雒遵写的,说我在皇上登基之时,站在皇上身边不下丹陛,犯了僭越之罪。第二道是礼科给事中陆树德写的,他说老奴把持东厂,为所欲为滥杀无辜,将权力凌驾于三法司之上。第三道是户科给事中程文写的,他咒骂老奴十大不忠……”

小皇帝朱翊钧不禁瞪大了眼睛问:“哪十大不忠?”

冯保递上奏匣眼泪婆娑地说:“启禀万岁爷,三道弹劾本子都在里头,他们如此污蔑我,真是让我有万箭穿心之感。”朱翊钧接过奏章看时,冯保说:“他们这么做是冲着万岁爷、皇后和贵妃娘娘来的。他们弹劾我,为的是让孟冲重掌大内,孟冲虽已被罢免,但他出入内阁,如同自家的庭院,他和高拱内外勾结,有他俩在,这朝廷恐怕永无宁日。”

李贵妃道:“这奏本上说,你将权力临驾于三法司之上,这是何意?”

冯保跪下道:“奴才不敢,那王九思的三堂会审是由张居正主审,那妖道忽然当堂指证高拱与孟冲,将他弄进宫来,弄得满堂皆惊,奴才也是不知所措,我压根一点都不知情,高拱怂恿众言官弹劾我,这明摆着是为了掩盖他自身的罪责。”

李贵妃不让他再说下去。待冯保退后,她拿定了主意,冲陈皇后道:“姐姐,不管冯保此话是真是假,但孟冲确实不能让他再滞留京城。我想先将孟冲逐出京城,其他事务再从长计议。”

冯保带着陈应风及番役骑马来到孟冲府,围住了孟冲的宅子。孟冲闻声从厅内走出,冯保拱手道:“孟公公,本来我还没想把事做绝!罢免后你的宅地、家产、封地可以丝毫未损。没想到高拱对我刀矛相对,竟怂恿言官弹劾于我,所以我不得不心存余悸,这是皇上的口谕,命孟冲今日起即刻登程离京,所有你的宅地、家产、封地均予充公。”孟冲两眼一瞪,嘴角抽搐,怒骂:“你……你这个小人,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刚骂了几句,便口吐白沫,昏死过去。众家丁一拥而上,将他扶起。冯保呵呵一笑:“这事你该骂高拱。”

东厂番役拥入孟府,门被一扇扇撞上。封条被糊上,孟府一片大乱。

孟冲被逐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在高拱和众言官看来,这三份奏章不但未撼动冯保,反而加剧了他的反扑,皇上与贵妃娘娘有意偏袒冯保已经不待说明,局势对于高拱一派相当不利。在正直的言官如魏廷山看来,冯保毕竟是个内臣,朝廷的一应事务,皇上还需依靠内阁,如果张居正能站在我们这边,冯保便孤掌难鸣了。而高拱觉得,张居正知道他要弹劾冯保,所以借故跑到万寿山去了,欲坐山观虎斗,但昨晚他又回来了,其中不知有何蹊跷。张居正为人一向按自己的思路办事,很难使他随波逐流,但在此弹劾冯保的特殊时刻,不妨再拉他一把,让他站到内阁这条战线上来,纵使不能,也不要跟冯保结成统一阵线。

张居正穿着一身家居度夏的酱色蚕绸方巾道袍,从容地坐在几案前,手提一只铜铫子,往一只造型精致的紫砂壶里续水。一名丫环站立在侧。他对王篆说:“我昨天从万寿山带回一桶上好的泉水,沏湖广长沙的金井白露茶。”却不意王国光已经悄悄来到:“金井白露茶,这是本朝的御供,好茶呀!”张居正抬头道:“是汝观来了,正好一道品茶。”“现在的京城已是刀光剑影,杀机四伏,你倒有闲心在这里品茶。”张居正笑道:“浮生半日,与二三知己,品饮碧乳珍茗,实乃人生幸事。”

说话间,丫环将茶倒好了,三只洁白的梨花盏里,各有半杯碧绿的茶汤。王国光将茶送到鼻尖底下闻了闻道:“这香味清雅得很啊!”乖巧的丫环觑着他说:“请老爷尝尝茶汤。”王国光小呷一口:“这万寿山的泉水,果然甘甜,用它沏泡,密云龙的味道才出得来。”

游七走进来,道:“老爷,冯保的管家徐爵在您书房等候,说有事求见。”

张居正冲王国光说:“你看,这金井白露茶刚刚品出点味道来,就被搅了,两位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冯公公让你来此,一定是为了六科廊言官上本子弹劾你家老爷的事。”张居正对着匆忙行礼的徐爵,开门见山地说。徐爵点头道:“正是,雒遵这帮混蛋,把登闻鼓一敲,弄得宫里宫外沸沸扬扬。”张居正笑说:“如今京城闷热得如同蒸笼,这一下更是炽热难挨了。”徐爵道:“所以咱家老爷请你尽快拿个主意。”张居正道:“只要皇后和贵妃娘娘铁了心,认为冯公公是一个正派的内相,是当今皇上不可或缺的大伴,不要说三道五道奏章,就是三十道五十道,也只是蚍蜉撼树而已。”徐爵说:“这一点,我家主人心底也是清楚的,他只是担心,这三道奏章,特别是雒遵的那一道,列举了许多似是而非的事,恐贵妃娘娘见了,心里头会起疑心。”张居正道:“事情既到了这个地步,想捂是捂不住了,我看索性把事情闹大,闹他个天翻地覆,解决起来可能更为便利。”

看来张居正已经有了些主意,徐爵还想测测他是否已经有了与冯保结盟的真心:“我家老爷还想知道,他上次跟你谈及之事,您是否已拿定主意?”张居正不解,徐爵道:“就是想请你出任当今首辅一职。

”张居正大手一挥:“首辅一职是由皇上钦定,现在由冯公公私下磋商,似乎总有那么一点阴谋篡权之嫌,高拱如果已无能力担当首辅之职,也应由皇上亲自给予罢免,绝不是我等能私下谋划之事。”

十几乘大小不等的轿子在张居正府门口停落下来,魏廷山、王显爵、雒遵、程文、秦雍西等官员下轿。魏廷山对守门的李可说:“烦请通报辅台张大人,吏部左侍郎魏廷山、礼部左侍郎王显爵等众官员求见。”消息传了进来,徐爵不禁说:“他们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啊。”张居正忙问他是怎么来的,得知徐爵的马在大门外,也没有带侍从,便让游七领他从后门走。同时让人去告诉魏廷山,说病了不能见客,有什么事写帖子进来。

徐爵走后,张居正穿花拂柳地回到花园,对王国光与王篆抱拳一揖:“对不起二位!你看我这府上都快要成堂会了。”王国光笑道:“浮生半日之闲,哪是你品享的!”正说着,李可进来,递给张居正一张便笺。

是魏廷山的帖子:“辅台大人,外人皆言公与冯保协谋,每事相通,令人齿冷。今日六科廊一众言官为社稷谋、为天下计,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敲响登闻鼓,意在罢免冯保,为朝廷除巨奸。我等特来府上告之,公不宜维护此阉,倘若激成大变,于公不利!若公一意孤行,我等六科廊一众言官,必将上疏朝廷,请求皇上,罢免次辅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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