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国师在此不敢抬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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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琳国师的年龄虽轻,但有德有学,更有复兴佛教广度众生的悲愿,无论在什么时候,或是什么地方,他总想尽自己的力量,能影响顺治皇帝,要他体察民间的疾苦,要他真心做佛教的护法。
顺治皇帝也是一位贤明的君主,上有玉琳国师的指导,下有诸大臣的协助,所以清初的政治国泰民安,一番开国的兴隆气象。
玉琳国师庄严的德相之内,充满了人性的光辉,在宫中虽不见他苟于言笑,但慈祥平易的风度,没有人不对他尊敬,没有人不感到他的亲切。
过惯了四五年像行云流水一般生活的玉琳国师,忽然一旦又再回到皇宫中来,当然会有些不自然的感觉。玉琳国师在房中打坐,房外就有很多保卫的禁兵;到花园里散步经行一下,那些毕恭毕敬的禁兵也远远地跟着。玉琳国师几次叫他们退下去休息,禁卫总是说奉了皇上的旨意保护国师的安全,不管怎么他们也不敢离开。
玉琳国师无可奈何,他想,这就是他被人所羡慕的权势。无论进出,前呼后拥,别人以为这样才够伟大,而自己不知受了多少拘束,人本来是应该自由的,就是给这些名利权势束缚了。玉琳国师打好主意,为了便于弘扬佛法,只有忍耐,对苦难要忍耐,对荣利也要忍耐,身虽在五欲尘劳中,只要心不贪恋也就自在了。
在船上与玉琳国师打赌输了的小马,见到当今天子以及宫廷内外对玉琳国师的尊敬,他就被这样的权势摄伏住了。他现在服侍玉琳国师,进茶进水,一切如仪,表面上恭敬乖巧,谨慎服帖,但在内心却不甘愿,他想到自己本是求官的士子,千辛万苦从家乡赶来京城,总以为三元及第,能有个一官半职,谁料想到为了在路上几句不平之言,真的做了一个出家人的侍从,每日替玉琳国师铺床叠被,随侍左右,和童仆没有两样。小马心中的懊恼怨恨,自然不难想象。
玉琳国师为了折伏小马的贡高我慢,真的就让他侍候自己。不过玉琳国师对他很是慈悲爱护,小马的家中,玉琳国师也曾派人前去送过八十两白银,可是顽强罪业缠身的小马,并不因此感激,他对玉琳国师不敢反对,但他迁怒到佛教,迁怒到一切出家人,他要等机会报复在玉琳国师这里所受的委屈。
光阴很快,又是三年过去,玉琳国师不知小马阴险的内心,他以慈悲对一切人,他觉得小马真能服侍他三年,因此就很看重他。
一天,玉琳国师把小马叫到面前,对他问道:
“小马!你想做官吗?”
“禀知国师,小人当初就是到京城来求官的。”小马的表情虽不敢怨恨,但无限哀伤地回答。
“既然想要做官,我念你三年来勤劳谨慎对我,我当为你在皇上面前一言,给你一官半职。”
“谢国师!谢国师!”
小马在玉琳国师座前连叩了几个头,玉琳国师稍微沉思了一下,两眼慈祥威严地看着小马,又问他道:
“小马!你知道做官的第一件要务是什么?”
“做官的为民服务,爱民如子为第一!”
“第二呢?”玉琳国师又进一步问着。
“请国师指示!小人当依教奉行!”
玉琳国师庄严恳切地说道:
“为官的第一个条件,当然是忠君爱国,勤政爱民,为社会养成良好的风气。第二个条件,要修身养性,诚诚恳恳做佛教的护法,发扬道德与文化。”
“谢国师,关于这些小人定可做到!”
玉琳国师见小马恭命维谨的样子,虽然也怕小马轻诺寡信,言过其实,但对人总不该完全往坏处去想,于是玉琳国师就把小马求官的意思告诉顺治皇帝,顺治皇帝为了表示对玉琳国师的恭敬,满口应承。不数日,就有圣旨传下,官封小马为湖北巡抚兼总督之职。
等到玉琳国师知道这个消息,觉得让小马担任一方巡抚,实嫌过分,因为抚巡不是五品六品的小官,而是一品二品的大员,但圣旨已下,只得不便再说。
小马的欢喜,就如平地升天。在清朝,在京的和尚出京的官,京城里做官的没有什么威风可羡慕,唯有出家人高高在上,为各界所敬仰。可是做官的一旦出京,便可以骑在老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为所欲为。所以凡是做官的都希望能够外放,到那时天高皇帝远,有谁能把做官的怎样呢?
我们现在要称小马为巡抚马大人了。话说马大人到了湖北上任,起初还不敢胡作妄为,但渐渐他懂得官场的情形。他对佛教有很大的反感,尤其有一次他到湖北有名的归元寺参观,寺中住持老和尚以出家人和政治官员往来不便为由,婉言谢绝接见,这更使他对出家僧众生起厌恶之心。最初他只是下些苛刻的政令,骚扰佛教道场,出家人一向慈悲为本,虽然对于新任的巡抚大人内心不满,但出家人对于外侮一向少有反抗的行动。就是这样的原因,曾做过玉琳国师侍者的马大人,竟毫无顾忌地藉着兴建孔庙为名,下令拆毁这著名的归元寺,寺中的僧侣要完全驱逐出去。
一朝权在手,就把令来行。这时候的马大人,给权势冲昏了头脑,现在他再也记不起玉琳国师,记不起玉琳国师谆谆告诫的为官之道。好像不和佛教为难就显不出他的伟大!
马大人的毁庙逐僧的政令,像三武一宗的教难一样,这是惊天动地的消息。他以为顺治皇帝和玉琳国师不会知道,甚至他还想到就是给顺治皇帝及玉琳国师知道,他是一方大官,而且拆毁归元寺是为了兴建孔庙,纪念先师孔夫子,他以为这样才配称做读圣贤书的人。
当然湖北各寺院的住持也在交相谈论,他们万万想不到一个曾侍奉国师的人居然会有这样反叛的行为。
这一天,玉琳国师在西苑的精舍里,念佛静坐,都不能使心安静下来,这是绝无仅有的现象,难道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他不知不觉地步出宫门,走到河边,河边有一条小船,船上一位白须老人似乎在向他招手,他心里一动,也不愿回宫再向皇上告辞,像十多年前一样,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只拿了顺治皇帝送给他“如朕亲临”的那把扇子,又悄悄地远行了。
他上得船来,正想和白须老人招呼,但忽然间,阴云密布,狂风大作,船在黄河滔滔白浪之中,失去控制,白须老人只是忙着摇橹摆舵,像是无暇回答玉琳国师的问话,玉琳国师也为这紧急慌乱的情形担心,他想帮忙,但他不懂行船的控制方法,只有称念观音菩萨的圣号,祈求菩萨解救危难,这倒不是他对生死危难还有什么畏惧,他实在不忍心见白须老人那么大的年纪也在水中死去!
奇怪,白须老人怎么一句话都不说,玉琳国师不觉怀疑起来,老人一边摇橹,一边用手指指他的口,再摇摇他的手,意思是告诉玉琳国师,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玉琳国师才知道他不讲话的原因。
玉琳国师上船的时候已近黄昏,现在天是完全黑了。玉琳国师本没有目的到什么地方去,船在河中,也像没有目的似的随风漂流。这一夜之间,像流星似的,像飞箭似的,狂风将船吹到数千里外的一个陌生的地方。
玉琳国师拿了一些银两给白须老人,老人摇摇头,反而递给玉琳国师一个纸包,把玉琳国师推上岸来,向玉琳国师合十问讯后开船就走了。
玉琳国师再想向他招呼致谢,此刻虽风平浪静些,但船行甚快,不多久,白须老人的船就远远地不见了。
这老人不像是个船夫,年纪那么老了,白发苍苍,白胡齐胸,但看他在船上的行动又是那么敏捷,比青年的动作还快,玉琳国师因为平素修养的关系,往往一些不平凡的人以及不平凡的事,在他的眼中也都看作平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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