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弘法活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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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民国成立,以寄禅、太虚大师为首的改革派佛教,虽然有心振兴人间佛教回归佛陀的本怀,却是内忧外患,困难重重。内忧有江浙丛林的传统派,和一些权贵在家居士的把持势力;外患有军阀割据、寺院驻兵、地方恶霸的斗争以及庙产兴学的灾难。
为了有组织地进行佛教改革,并且抵抗外在的灾难,1912年太虚大师与在祗洹精舍的同窗好友仁山法师,在南京发起组织“佛教协进会”,在金山寺成立筹备大会。由于仁山法师发表言论过于激烈,导致发生“大闹金山”事件,双方发生冲突流血,筹组佛教会的事情也就宣告失败了。
同年,浙江天童寺敬安法师(即八指头陀寄禅)联络江浙诸山长老,与北京法源寺道阶法师,在上海静安寺发起组织“中华佛教总会”。1912年在上海留云寺举行成立大会,17省僧侣代表齐集,圆瑛、谛闲、太虚等百余人与会,公推敬安法师为总会会长,是我国近代史上第一个全国性的佛教团体。后来更名为“中国佛教会”,也就是现在中国佛教协会的前身,是全国佛教最高组织。各种佛教组织的社团,如佛学社、研究社、医学社相继成立,文化出版、教育办学,慈善济生等各种事业,将佛教带回人间。
随着“中国佛教会”成立的演变过程,也让人想起太虚大师和圆瑛法师一段金兰之交的因缘。然而,由于“中国佛教会”的成立,代表致力改革的太虚大师,和代表江浙丛林传统派的圆瑛法师,因为领导理念不同,加上两边的弟子、学生互相批评,如大醒法师在《口业集》所提,对旧僧严厉地指责,让两人从最早的“以心印心,亲同骨肉”的手足情谊,最后无奈分道扬镳。
那时,太虚大师和蒋介石交情甚笃,每次佛教遇到教难,例如中央大学邰爽秋两次提出的“庙产兴学”,威胁到佛教的生存,传统派便会邀请太虚大师共商对策,佛教界此时也显得格外团结。然而一旦灾难化除,就将太虚大师摈除在外。传统派为了巩固势力、财力,仍然反对太虚大师提出的“教理、教制、教产”的改革,障碍人间佛教的推动,不仅太虚大师新佛教一派的僧信不满的情绪高涨,就是国民政府也难以接受。
因此,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蒋介石发布一个命令,请太虚大师重新组织“中国佛教会”,成立“中国佛教整理委员会”。委员有太虚、章嘉、虚云、圆瑛、昌圆、全朗、李子宽等人,并指定太虚、章嘉、李子宽为常务委员。整理委员会成立以后,隔年(1946)要在焦山佛学院办理“中国佛教会会务人员训练班”,由我们的佛学导师芝峰法师负责,我也有幸参与其中。
为了佛教尽形寿献身命由于太虚大师的浙江口音和讲话声音很小,实在说,在培训期中,我也听不懂太虚大师讲话,不过他有一句话:“我们要为了佛教!我们要为了佛教!”不断地在我耳际响起。
后来有一次走在路上,无意之间和太虚大师迎面而遇,我站下来立在一旁恭敬合掌,太虚大师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我,说:“好,好,好。”虽然就只是这么简单的一面,但是这一个“好”字和“为了佛教”,对我一生推动人间佛教却发生了很大的力量。
可惜,太虚大师积劳成疾,1947年往生,享年58岁(一说59岁)。同年,“中国佛教会”在南京召开第一届全国会员代表大会,各省及蒙藏地区均派代表参加选举理、监事,选出章嘉大师为理事长领导“中国佛教会”。但随着国共战事,“中佛会”随政府迁台继续运作,展开另一个新的局面。
当时东初法师也把“中国佛教会”的招牌带来台湾。由于有孙张清扬女士以一千万旧台币和李子宽居士的五百万旧台币,两人合资买下台北善导寺,作为《海潮音》及“中国佛教会驻台办事处”会所。
到了第二届理事长与理监事的改选,选出章嘉大师为理事长,常务理事九人,名单如下:章嘉、白圣、悟明、孙心源、星云、张清扬、赵恒惕、吴仲行、罗桑益西等人。当时南亭、慈航、东初等诸位长老都一一落选,我自感年纪太轻,又与负责人理念不一,决定不受此职,于是写了辞职书。许多人批评我不识抬举,不知时务。
后来“中国佛教会”改选,属于圆瑛法师一派的白圣法师,因票数超过李子宽,故而出任理事长。之后,白圣法师主持“中国佛教”四十年,并不能普遍地容纳全体佛教徒,未能振兴、团结人间佛教,实在很可惜。
因此,台湾的佛教代表,也就各凭自己对人间佛教信仰的热诚弘扬佛法了。如:李炳南的居士派、白圣法师的传戒派、印顺法师的学者派、南亭法师的讲经派、慈航法师的青年僧派,在台湾推动青年学佛运动,电台、电视弘法,传戒以及念佛会等等弘法活动,人间佛教就这样逐步地回归佛陀的本怀。
(一)青年学佛运动首先是在各大学成立佛学社团的周宣德。他对台湾佛教影响最大的,就是我请他参与佛教青年运动。因为我知道佛教需要青年,青年也需要佛教,所以在一九五三、五四年的时候,就想发起青年学佛运动。后来有了一个机缘,知道台湾大学等多所学校的青年,如王尚义、吴怡、张尚德等人,愿意来参与佛教的集会,于是我把20余位青年约在善导寺见面。
大家决议到台北县中和乡(今新北市中和区)圆通寺,郊游、参观寺院、举办活动等,人数以80人为限。会议商量过后,悟一法师就语带警告地对我说:“你下次不要再把这许多青年人带到善导寺来,为了这许多青年人,就要花去多少费用,这我们可负担不起啊!”我一听,心里一急,想到:“这怎么办?我在台北没有一个落脚处,总不能老是和青年人在路上会面啊!”
这个时候,我看到前来参与的周宣德先生,就说道:“周居士,礼拜天在中和圆通寺和青年的会见,由于那天我有特殊的事情,恐怕不能参加,拜托你领导他们好吗?”周居士一听,非常欢喜,满口应承,他说:“没问题,没问题!”后来,周宣德居士也就因此一手接办起大专青年的活动。
除此,台湾早期的大专青年学佛基金会,带动青年学佛,南亭法师也有功劳。他说动詹励吾先生把重庆南路的一栋四层楼的房子卖出,所有的收入都捐做大专青年奖学金,那就是后来的“慧炬杂志社”的前身——“慧炬学社”。
周宣德居士受到加拿大詹励吾居士资助,成立了“慧炬学社”,鼓励青年写作,结缘佛教书籍,如李恒钺居士的《向受过现代教育的人介绍佛教》等,印行了不止数十万册,分送给青年阅读,提供奖学金,鼓励撰写心得,借此带动青年学佛。从1957年起,他在各大学都成立佛学社团,如台湾大学的晨曦学社、师范大学的中道学社、政治大学的东方文化社、中兴大学的智海学社等,成就不少佛教的人才。说来,佛教社团在大学可以这样顺利地推动,不能不感谢在大学里任教的周邦道和李炳南、周宣德、詹励吾这些老居士的协助。
营队社团带动青年学佛那个时候还是戒严时期,可以举办青年活动的只有“救国团”,我当时认识了蒋经国最信任的“救国团”执行长宋时选先生。我跟他讲,我来办禅学夏令营,他说很好啊!所以,我就在1969年,在佛光山开办了“大专青年佛学夏令营”。
为了顺利举办夏令营,委请当时在高雄“救国团”服务的张培耕,借了几面“救国团”的旗子插在佛光山的门口,我们才得以豁免当局的干涉,使得活动顺利展开。当时,“救国团”是蒋经国先生所领导的团体,有了“蒋经国”三个字为背景靠山,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所以几支“救国团”的旗子往山门口一挂,就等于“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了。后来的佛教青年依空法师、昭慧法师、薛正直、古清美、尤惠贞等都是这一期的学员。
第二期再要举办时,本来只计划招收大专青年一百名,给予两星期的佛学教育,很意外的,报名青年竟有四十余所院校,总计六百多人,除了分成二梯次举办外,只好赶紧增加各项设备。尤其,当时正逢开山,经济拮据,也买不起寝具,张培耕就帮我向军方借了上千条毛毯;夏令营的课程中,需要外出旅行参观,没有交通工具,他又向军营借了三十辆军用卡车来搭载这许多学生,让我省下很多费用。营队结束时,已经有108位青年皈依三宝,成为正信的佛教徒。
可以说,早期台湾地区带动青年学佛的系统,除了周宣德的慧炬学社之外,就是佛光山的大专佛学夏令营、台中莲社李炳南老居士设立的明伦社,以及莲因寺忏云法师以苦行闻名的斋戒会。那个时候,大家虽然经济都不好,可是都很热情、很卖力地在弘扬佛法,一心一意要把人间佛教带给这些青年朋友。
(二)电台、电视传播在1950年代,资讯、知识的吸收大部分来自广播电台,华严莲社的南亭法师,赵茂林居士对于推动电台广播弘法不遗余力,几十年从未间断。
当时,为了推动广播弘法,我也每天写《释迦牟尼佛传》,常常连夜加班写到天亮,分别在四个电台广播,如中广、民本、民生、云林正声广播电台,后来慈惠法师、慈容法师等人也在电台主持过节目。传播的力量,让回归佛陀本怀的人间佛教,在台湾逐步发声。
我记得,云林正声广播电台李玉小姐在做《释迦牟尼佛传》(“佛教之声”)的节目时,有一个感人的故事。我有一个徒弟,是一位比丘尼,她很老了,已经出家几十年,见到我弘法,一定要拜我做她的师父。后来她患了癌症,面临死亡,问我怎么办?我说:“做一个出家人,你好好努力,发心为佛教,生死不要管它。”她就真的发心为佛教的广播节目募集善款,每一次五块钱,集到一千块钱,就给云林正声广播电台做广播费。可以说,没有这个罹患癌症的比丘尼,李玉的广播电台就没有办法维持这么多年。后来,这位比丘尼也奇迹地不药而愈了。
有一句话:“假如教室像电影院。”我觉得这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儿童在教室里,如果遇到不善教学的老师,上起课来枯燥无味,坐在那里就如在牢狱一样辛苦。这时若有电影看,可能进步会快一些。
所以,继广播电台的弘法之后,佛光山又推动电影、电视的弘法。先是《释迦牟尼佛》在金国戏院的演出。有一位姓梁的导演,一开始就安排耶输陀罗和悉达多有些缠绵的画面,还找我做顾问,我不同意这场戏的安排,他怪我不懂戏剧、太过落伍,因此我就退出不管了。演出之后,由于电影字幕上写着原著是我的名字,引起佛教界的反弹,还到我们位在三重的佛教文化服务处找麻烦。
1962年,台湾第一家电视台“台湾电视公司”成立,那时候,电视台每天播出的,多数都是基督教或天主教光启社制播的节目。可怜的佛教,一直在等待的煎熬里度过。到了1979年,才有一位信奉伊斯兰教的电视节目制作人白厚元先生,以每集要价十二万,问我是否愿意在“中华电视公司”制播每周半小时的佛教节目。对我而言,这实在是天价。
但是,为了佛教的弘法传播,我咬紧牙根,好不容易制作了二十四分钟的第一个电视节目《甘露》,并且兴致勃勃地在“中央日报”刊登广告说:“1979年9月4日起,每周二晚间七时至七时三十分,将在‘中华电视台’推出由佛教制作的节目《甘露》。”
报纸刊出后,蒋夫人(宋美龄)马上下令不准播出,我找郝柏村先生、蒋纬国先生帮忙,但是,他们也无法挽回情势。我气愤地向当时的“中华电视台”总经理梁孝煌先生表示抗议,他们反对的理由是,因为节目里面有我三分钟说话。我说:“我不是在宣扬佛教,而是在宣导要正信的盂兰盆会,改良社会风气啊!”他说:“和尚不能上电视!”我奇怪地问道:“你们的电视连续剧里,不也都有和尚吗?”他竟说:“那个是假和尚,可以。”实在不得办法,只有把我讲话的三分钟去除了。
又有一次,“中央日报”记者告诉我,慈航法师的肉身不坏的消息,蒋夫人如果在台湾,也不得发表,因为蒋夫人去了美国,所以记者就大胆地全版报道。由于蒋夫人的关系,所以当时“台视”、“中视”、“华视”等对于佛教上电视都很害怕,但是为了宣传教义,我也就无所畏惧地不断争取。
像这样一季三个月的游说各台播出佛教节目,实在说,这是很不容易。因为在那个时代,哪一台的明星或节目,是不能到其他电视台演出或播出。所以,像我这样游走三台,也算是非常特别。
最后,经由名制作人周志敏小姐从中协调,终于又促成佛教第二个弘法节目《信心门》,于1980年在“中视”播出。每次收看的观众都将近两百万人,普遍受到社会大众的欢迎。这是因为1975年蒋中正先生逝世,蒋宋美龄女士出国,我们佛教电视弘法的生命才得以延续。
后来佛光山的电视弘法,陆续就有台视的《星云禅话》《每日一偈》《星云说喻》,“中视”的《星云说》,“华视”的《星云法语》等节目,每录一集,电视台就给我六千元。所谓三十年的风水轮流转,过去我到电视台做节目,每一集要花十二万,现在换成电视台每一集给我六千元,可见大家对佛教的肯定和接受了。
此外,我写的长篇小说《玉琳国师》,没想到初试啼声,即蒙受读者欢迎。后来,多次改编成剧本,录制成广播剧在电台播放,拍摄成电影在剧院演出。其中,以二十年前由勾峰先生改编制作的电视连续剧《再世情缘》最为轰动,连海外地区都争相播放。
想起过去,台湾的电视台每天下午都会播出一小时的京剧节目,但我感到,京剧里的唱腔,光是两个字拉得那么长,一句话也要唱得那么久,实在引不起观众的兴趣。其实,我们也不懂唱腔、曲韵,总觉得京剧要改良,听戏的人才会更多。
说来,佛教也和戏剧的命运相同,假如不图改变,因为保守,没有通俗化、大众化,就没有人听,也没有人讲,没有人学佛,没有人信佛了。
(三)传戒过去,日本统治下的“台湾”佛教,并没有出家戒律。所谓“戒住则僧住,僧住则法住”,僧住就要传戒。真正发起传戒,是在1952年台南关仔岭的大仙寺想要传授三坛大戒,白圣法师得到这个机会,就和政府交涉,由“中国佛教会”主导来传戒。
这一次传戒,由开参法师任得戒阿阇黎、智光法师任说戒和尚、太沧法师任羯摩和尚及道源法师任教授和尚,有证莲、南亭、慧峰、煮云等法师任尊证师。白圣法师任开堂、戒德法师任陪堂。由于南亭法师有事,临时不能前往,就由我代理,所以,在台湾佛教第一次传授三坛大戒的堂上十师当中,我也跻身其中,留下一张照片纪念。
当时“中国佛教会”规定,一寺一年传一戒,轮流举办。所以,狮头山元光寺、台北十普寺、基隆月眉山灵泉寺、台北观音山凌云寺、台中宝觉寺等都陆续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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