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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完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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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要让茉喜知道自己依旧是有权威有力量的,跟着自己,亏不了她。

大路口已经被士兵戒严了,铺子提前接了命令,有没有买卖都不许关门。士兵之外站了不少百姓,房顶上也趴着许多半大孩子,全都在紧张肃穆地等着看杀人。及至看到汽车开来了,汽车里又走下陈文德和茉喜了,观众们立时精神一振,无数双眼珠子一起转到了司令太太身上。

俘虏是十几名士兵模样的青年,因为全都受过了酷刑,所以气若游丝地跪在地上,全靠着一身五花大绑束缚了手脚。陈文德拄着手杖,先是叉开双腿站稳了,随即向旁一伸右手。一名副官立刻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将一支手枪送到了他的手中。

把左手的手杖夹到腋下,陈文德望着前方一拉枪栓,将第一粒子弹上了膛。然后重新握着手杖支撑了身体,他侧过脸,对着身边的茉喜一挤眼睛,是个中年顽童要闹恶作剧的神情。

然后转向正前方的一名俘虏,他像打靶子练枪似的,抿嘴含笑扣动了扳机。

在骤然而起的枪声中,茉喜猛地一震,强忍着没有惊叫逃跑。一阵凉风吹过后脊梁,她能感觉自己满脑袋头发全竖了一下。和陈文德相处得久了,她几乎忘了对方的真面目。守着这样一个男人,永远都是伴君如伴虎,除非自己能永远把他降服住。可是,自己能吗?

有那么一瞬间,茉喜又想跑了——趁着现在自己能吃能喝,肚子也还没有大到碍事,赶紧跑,跑晚了,说不准哪天就也被陈文德给毙了。

枪声还在接二连三地响。陈文德换了一支手枪,专门瞄着人脑袋打,一打一开花。打到后来,他乐不可支似的,自己笑出了声音,茉喜横了他一眼,发现他此刻竟是春风满面,脸上红扑扑的,脑门都见了汗。

“疯子。”茉喜在心里想,“这是个疯子。”

茉喜乖乖地看陈文德一枪一个,打爆了所有俘虏的脑袋。观众们有些意兴阑珊,因为满拟着能看到一场血流成河的大砍头。不过不砍脑袋,枪毙也行,聊胜于无。

像只狮子或者老虎一样,陈文德抖擞皮毛,天气热,他的短头发中散发出了腾腾的血腥气。幅度很大地摇晃着转了身,他拖着他那条受了伤的长腿迈了步,姿态有些滑稽和狼狈,不过也相当的豪横,一路走得横冲直撞,所过之处,没人敢挡他的路。

茉喜若有所思地跟着他回到了汽车上,两条腿没受伤,却也有些哆嗦。她一直觉得自己就够横的了,吓得住债主,震得住校长,然而此刻见了陈文德这个真正的亡命徒,她喉咙发干舌头发苦,承认自己还是逊了好几筹。

一只滚烫的大手落在了她的膝盖上,陈文德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她笑问:“痛快了吧?”

茉喜眨巴眨巴眼睛,说话之前先在心里打了个草稿。然后抬手摸了摸陈文德的短头发,她开了口,“痛快个屁,吓死人了!他们是谁派来的?你到底有多少仇家?”

在她的小手覆到陈文德头皮上的一瞬间,陈文德一皱眉毛一缩脖子,很销魂又很疼痛似的吸了一口气,仿佛茉喜的柔情灼伤了他,“是孟国栋的人。明的打不过我,改玩儿阴的了。”

茉喜想了想,记得万嘉桂先前提起过一个姓孟的师长,说是他的顶头上司,对他很是提携。这个孟国栋,十有八九就是那位孟师长了。

像摩挲一头猛兽一般,她的手掌从陈文德的头顶往下滑,一直经过后脖颈,滑到了透着潮热汗气的后背上。

“回家弄点儿凉粉吃!”她毫无预兆地换了话题,“你也吃点儿,吃完了洗个澡,凉快凉快!”

陈文德一摇头,“下午我出趟门,你自己在家待着吧。”

陈文德一走便是许多天,再回来时,天已经热得不成了话。在知了声嘶力竭的叫声中进了门,他直奔后院去找茉喜。

茉喜站在院子里,头发经了理发匠的手,又成了弯弯曲曲的一脑袋卷子。耳朵后面掖了一朵不知品种的鹅黄鲜花,她穿着浅绿衫裤,一张脸汗涔涔的,白里透红。

陈文德一眼看到她,登时就笑了,一边笑一边走到她近前,伸了手一拍她的屁股,“腰呢?”

茉喜这几天不知是怎么了,肚子如同吹了气一般,一天大一圈。抬手一拧陈文德的耳朵,她本是热得心烦意乱,但硬逼着自己对他笑了一下,“好像你是什么细腰大美人似的。我就没腰,怎么样?你啊,不满意也对付着瞧吧!”然后她松了手,顺势又在陈文德胸前捶了一拳,“这些天你跑哪儿去了?把我和小武扔在家里,你又放心了?”

陈文德抓起她的手,低头看了看,然后噘嘴在那手背上亲了个响。抬眼对着茉喜一笑,他随即又放开茉喜背过双手,派头不小地一昂首一挺胸。

茉喜见了他这番做作,好奇之余,忍不住要笑,“肚皮收回去!你对我摆什么谱?”

陈文德抬手用食指一点她的鼻尖,然后诡谲地低声笑道:“傻姑娘,告诉你你也听不懂。总而言之,我要再进一步。你乖乖等着,等我带你回北京!”

茉喜的确是不了解他那一番事业,但是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你、你要开打啦?”

陈文德恢复了昂首挺胸的做派,踌躇满志地一点头,紧接着又对茉喜一扬眉毛一挤眼,仿佛他与她之间有秘密、是亲人。

第二十章 小赖子

陈文德实在是等不了了。

他倒是还没有君临天下的雄心壮志,但总忘不了自己曾经一路打进北京,并且还在北京过了好些天舒服日子。那个时候京津两地的将军大帅们全成了他的手下败将,别说万嘉桂,就算是万嘉桂上峰的上峰进了京,只要说话不如了他的意,他也敢翻脸杀人。

但是后来,不知怎么搞的,他糊里糊涂地被人又撵出了北京城,让人杀了个丢盔卸甲。幸亏他是真有两把刷子,能够在死地求生。否则的话,他想,自己怕是就要恢复原形,又成个穷困潦倒的苦小子了——不对,三十多岁的人了,想当小子卖苦力混饭吃,都卖不了多少年了。

那么娇滴滴活泼泼的茉喜,肯定也没有他的份了。

陈文德越是思想,越是后怕,怕到一定的程度,他开始心急火燎地要反攻。这一阵子他把仗打得很顺,部下小兵们的士气十分高昂。趁着现在天气炎热不缺吃喝,他须得趁热打铁,马上打出个新成绩来。否则天气一冷,棉衣棉裤又是一笔大开支,况且,他没有白养着几万张嘴的道理,之所以给他们吃给他们喝,还不就是为了让他们给自己卖命打天下?

陈文德在家里和茉喜逗了几句闲话,然后扭头又去了司令部。在司令部内,他有一间专用的办公室。大剌剌地在办公桌后坐下了,他先是斜斜地将两条长腿架到了桌上,然后伸手一拉靠边的抽屉,抽屉里面摆着一封信,是他不在洪城县时,他的秘书给他放进抽屉里的。

信封上面字迹娟秀,是凤瑶的手笔。陈文德撕开封口抽出信笺,展开之后潦草地看了看,虽然里面有几个字是生面孔,不过大体的意思他能读懂。也没有什么犯忌讳的内容,无非是问候茉喜的生活起居,又告诉茉喜要多吃水果,不要跑跳,唯独最后一句话有点意思,说她和茉喜“将来必有相见之日”,让茉喜“保养身体,以待相逢”。

这话说起来也没什么毛病,可陈文德总感觉对方是话里有话,茉喜听了,一定能懂。所以慢条斯理地把信撕成几片,他划了根火柴,将它烧成了一缕灰,同时心想这白凤瑶还挺能写,自己烧了一封又一封,可她像唱独角戏似的,居然还能坚持着继续来信。看这劲头,仿佛是想二女共事一夫——有意思,万嘉桂有这么招人爱吗?

陈文德没心思琢磨这些儿女情长的琐事,虽然他偶尔也感觉茉喜那大肚子很碍眼。在茉喜喝药喝得死去活来之前,他一度有意照她的肚子踹出一脚,把她踹干净了,再娶进门。

这年的夏天特别炎热。茉喜糊里糊涂地熬过了一天又一天,小赖子除了每天必要踢她几脚之外,再没给她添过任何痛苦。

她自己也不甚痛苦,除了隔三岔五会像犯急病似的,冷不丁地想起凤瑶和万嘉桂。她憋着一股子火,想要对着凤瑶胡搅蛮缠横闹一顿——活到十六岁,除了凤瑶,谁还肯无条件地惯着她?茉喜心里清清楚楚,反而故意地要欺负欺负她。

和凤瑶闹完了,就该轮到万嘉桂了。如果再见了面,她想自己一定要心平气和,不谈情不谈爱,就和他谈谈自己肚里的孩子。他有情也有爱,可那情爱是留给凤瑶的,和她没关系。事到如今,她看出来了。

茉喜不常犯病,在身心安然的时候,她会像个花枝招展的浪丫头一样,带着几个小勤务兵出门骑马,不往远走,至多就到城边子一带溜溜。小勤务兵中也有小武一个,小武现在好像越发地懒怠理她,她支使他,他动;她不支使他,他像个鬼似的,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方,永远不主动言语。

他不理茉喜,茉喜也不理他——茉喜还没有撩男人的瘾头,而且本来也不是特别喜欢和他扯闲篇。不过有一次,茉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忽然扬鞭策马直冲出了城门。结果还没等她的马撒开蹄子狂奔,一股疾风掠过身边,正是小武催马越过了她,一勒缰绳拦住了她的去路。

板着他那张白净寡淡的年轻面孔,他目露精光,语气却冷淡,“干什么去?”

茉喜被他问愣了,方才那一刻她的确是不假思索地要跑。可是,正如小武所问的,纵是真跑了,又能“干什么去”?

怔怔地抬眼望着小武,她微微张了嘴,露出了一点茫然稚弱的傻相。小武紧紧攥了缰绳,一眼不眨地也紧盯着她。这一刻,她的眼中有雾气弥漫,他的耳中有大风吹过。一个看不清,一个听不清。

片刻过后,茉喜回过了神。口中吆喝着打马掉头,她很自觉地回了城内。马蹄子经过之处,行人全都自动地作了后退,因为没人敢冲撞司令太太的骏马。茉喜爱这威风,但是,并不想当司令太太。

及至天气由热转凉之时,茉喜的肚子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她骑不得马了。

身手灵活的时候,小武带人看管着她,不许她由着性子野跑。如今她真要安安稳稳地在家高卧了,陈文德这天回了家,却是急三火四地让她收拾行李,跟他马上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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