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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爷,在下这是准备去拜访卫公子。”青衣男子也不避讳,直言道。
宋甄冷笑:“听下人说,乐先生这一个月来没少去永宁坊,怎么,同行相亲了么?”
青衣男子笑了,再是一礼:“王爷果然善解人意,在下投靠王爷已有十年,还未曾在京城里见到过同行,的确是有几分亲切,也有几分好奇。”
倒是颇惊讶于他的坦然,宋甄不再说笑,声音也冷了:“乐先生可别忘了,那卫檀衣是太子的人,能力又在你之上,与他交往并无益处。”
“王爷这话可就说错了,”青衣男子反驳得也毫不犹豫,“正因为他是太子的人,能力又在我之上,才更要多多接近。”
宋甄瞪起了眼,话中隐有怒意:“你想背叛本王不成!”
在京城中蓄养巫师那是大罪,若是巫师忠心耿耿,那不仅无害反而有益,但若是巫师叛变,抖落出此事,或者干脆投靠敌方,自己就将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乐姓巫师名乐栖身,十年前离开故土,到京城投奔他,一开始宋甄对他颇有怀疑,并不重用,更不对他人提起他的身份,直到一次遇刺,巫师轻松替他解困,事做得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话柄,才逐渐对他施以信任。但养虎终为患,此人能为大用,也就能为大难。
“王爷误会了,”乐栖身见他发怒,仍旧面不改色,微笑道,“他与太子交好,无非是二人皆爱茶,而能与他谈论古今巫术者,京城仅有我一人,茶友易寻,道友难觅,若他被我说服,王爷不就再添助力,要做什么,还有谁能拦得住?”
宋甄面色稍舒,却听他又道:“而如若不能,我假意示好,套出他巫术精妙之处,将来哪怕是交锋,也不至叫王爷再扫兴,王爷说是不是?”
一番分析确实有道理,宋甄也不是不明白,只是难以信任,面上阴晴不定。
“王爷,在下为族人所不齿,承蒙王爷十年前不弃,方能有今日。在下是知恩图报之人,就是要走,也必是在王爷得偿心愿之后解甲归田,又怎会恩将仇报,投靠太子。”
话说得足够,宋甄也不好再阻拦,只得道:“先生明事理,本王也就不再多说。”
乐栖身于是含笑对他再鞠一躬,翩然出门去。
宋甄在门边望了他一会儿,忽道:“容一。”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应:“属下在。”
“跟着他,一有不对,就杀了他。”
“是,属下遵命!”
利刃如不能为我所用,便也不叫别人捡了便宜去。
宋甄板着一张脸,负手返回书房。
***
又是一声奇怪的响动,房中青年不由得放下笔来,起身查看。
这已经是第多少回夜深人静时候突然发出奇怪的响动了,青年将整个书房都细细察看了几遍,却也未发现有何不对。
“渚林,我当真是少不了你啊。”青年苦笑着,拿起扣在书案上的《桫椤心经》,指尖细细摩挲着纸张。
眼前又浮现出那张冷漠的脸,当真是斧劈刀削,都没打磨过一般,俊朗,却也生硬,不近人情。偶尔能看到皱个眉,也算得上是表情了。
青年叹了口气,将心经合上,贴在胸前。
会遇到那人,果然还是命中注定了。自己生在这江南第一大家蒋家,又是三代单传,全家上下都很不得围着一个人转,偏偏自己又自幼体弱多病,大夫来来去去也有上百个,没一个能将病根拔出,无可奈何之下祖父上了无心山,到寺里求佛祖能保佑孙子平安长大,也就是这么一去,祖父领回来一个据说与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和尚,那便是渚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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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诗:《题城南庄》,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第十八话:人面不知何处去,牡丹依旧(二)
初到蒋家的渚林冷得叫人退避三舍,虽与他昼同行夜同寝,却从未开口说过话。
嗯,是了,他第一次开口,说的是“蒋子言你长没长脑子”。那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在自己围着他叽叽喳喳不停,结果失足从回廊上摔进了池塘,再被他捞上岸以后。那一次自己奇迹般的没有受寒,倒是他被祖父责罚在院子里跪了一夜,第二天就高烧不省人事。
“叽——!”又是一声怪响,将青年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知道渚林是被祖父带回来做自己的替死鬼,因为从渚林踏进家门以来,他就再也没病过,就算是到院子里玩一下午的雪,最后也是穿得太单薄的渚林病倒,不是他自己。
也因此,渚林死后,自己身边就总是怪事不断。
无处不在的怪声响那是简单的,院子里的花圃突然死了一大片兰花,瓦当从阁楼顶上落下擦着他的背摔成四瓣,床下莫名其妙出现血迹……青年知道这些一定是恶灵作祟,它们看渚林不在了,千方百计要夺自己的性命。
“渚林啊渚林,若我们只是在人群中平凡地一擦肩,你不会死,可我也将再寻你不得,前世的造化,今生的孽缘,你我都奈何不了。”
青年怅然放下心经,端起灯回房休息。
婢女服侍他宽衣解带,最后才替他取下绾发宝冠,以红布包好放在枕边。
自从渚林死后,他便遣散了所有侍妾,之前与她们中的两人生下的儿子都很健康,可算是无愧于祖先,今后他也不再想近女色,或许也可以说,他要为渚林守节。
男子守节多么可笑,但他并不介意,他和渚林本就是同日生,是注定了要走到一起的人,渚林生前他为家室所累无法忠诚,渚林死后便要以后半生作为补偿。
这大概是他唯一能为渚林做的。
***
秋意渐浓,又到了要向北萧纳贡的时节,每年也只有到这时候京城里的人们才会意识到临川之盟的存在,记得大济还要向北方的政权俯首称臣,因为整座城里都蔓延着低弥,驱之不散。
左右神策军被调往城南驿馆保护北萧来使和每日送过去的贡品——那一袋袋大米一匹匹丝绸在北萧使臣颐指气使中被装上马车,开始永无归日的背井离乡。
得了差事的韩如诩少了时间闲逛巡逻,不再有机会到掬月斋门外徘徊,心里也高兴也恼火,高兴自己不必发愁,有充足的借口不主动开口,恼火万一这段时间那家伙搞出什么名堂,自己不是功亏一篑?
那些神策军侍卫中不乏有人与他熟识,知道他前些个时候总爱往永宁坊跑,不知实情,还道他是在追求那家的黄花大闺女,现在不得空,生怕心上人改变主意嫁了他人,这才每天愁眉苦脸,也就少不了去安慰他,说些恭维话,听得韩如诩两眼冒金星,又不好说不是,龇牙咧嘴好不难受。
此次的贡品与往年有些不同,北萧使臣带来北萧王的信函中似是说到中原皇帝得了一件南俞时期的宝贝,北萧王甚为中意,要中原皇帝忍痛割爱,随贡品一同捎去。韩如诩那几日正在家中养伤,未能亲眼看到皇上的反应,不过想来也定是暴跳如雷,最后唉声叹气地不得不答应。
无论如何繁华富贵,大济当初毕竟是败了,除非能重整旗鼓打败北萧,否则只能每年上交贡品,求得喘息之地。而在北萧的盘剥下,每年又能省下多少粮食金银,十年内,二十年内甚至更久,都没可能反攻北上。
又是一车云锦上了路,纵是看了这么多天,韩如诩依然为江南的百姓们心痛,辛辛苦苦织就的云锦,一向是帝王贵胄才能用作绉衣的布料,却要被成车地送到塞外,供那些当年让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仇家享用。
韩家只是村里的种田佃户,老父老母也许一生都见不到云锦,想到这些,他更觉得惭愧。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韩如诩扭了扭头,想找点别的新鲜玩意儿转移一下注意力,却发现不知何时街对面站了道白色身影,正遥望着那车云锦出城去。
“是来求和解的么?”小声自言自语了句。已经不再坚持他非得道歉不可了,只要主动开口说话就原谅他。
结果那抹白色望了一会儿城门方向,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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