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章完结阅读6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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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古怪的语气令淬思疑窦顿生,摇头道:“不必了。店里可是丢了东西?我虽然打了个盹,倘若有人进来,小畜生也会叫醒我,该不会……”
“不是普通人来过、不,或许来的根本就不是人吧!”卫檀衣虚起眼,将店里环视一遭,神情多了一丝狠色。
“那究竟是丢了什么?”尽管他这么说,淬思仍旧感到愧疚,自己守着店门居然还失窃了。
卫檀衣蹲下身在地上摸索一阵,不知是否发现了什么,抬眼时只道:“诸方镜被人偷走了。”
淬思张大了嘴,手里的团扇也再一次滑落到地上。
“什么?那面奇怪的镜子丢了?”
刚从宫里出来的韩如诩被淬思拦住,不由分说便跪下,搞得他一头雾水,拉到路边详细询问,才知道掬月斋丢了东西,而且不是别的,偏偏是卫檀衣称之为“卫家传家之宝”的诸方镜。有过上次神游倒影城的经历,韩如诩对那面镜子的不可思议有深刻的体会,此时听说它失窃,身为知情人的同情心和身为京城武官的责任心同时作用,惊叫声十分响亮,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淬思两眼含泪,哽咽着道:“诸方镜是主人最为珍视的一件宝贝,竟然被我看丢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你先别哭,别哭,”韩如诩慌忙乱挥手,“我先过去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你可别哭,否则那家伙铁定认为我欺负你了。”那样子逗得淬思破涕为笑,二人片刻也不耽搁地赶回掬月斋。
店门开着,卫檀衣人却不在,淬思小心地检查了摆放在外的物件,确认并无丢失后才关上了门,小跑进后院。
泉水汨汨涌出,泉边草地上,卫檀衣伞也不撑地跪坐在那儿,看样子是在作法想要找回失物。由于无法确定范围而不能以结界加以隔绝,法术引起的九色眩光即便是普通人的肉眼也能看到,使用追踪术极其危险,一旦被附近的居民察觉上告官府,那人就死定了。
“主人,这样太危险了!”淬思就要上前阻止,被韩如诩一把拉住,见他努努嘴,便安静下来看。
只见卫檀衣将两手浸入泉水中,口中默念着什么,泉水忽然像是沸腾一般不断翻涌,渐渐地泉眼处升起两道交缠的水柱,在齐人腰的高度浮现出一面水镜,起先波光粼粼难以看清,到后来水纹逐渐弱去,镜面平整,并隐隐可以看到一些变幻的色彩。
廊下二人俱屏息凝神,想要从那上头看出些什么,却见那水镜噗地散了,飞浪打在跟前的人身上,混入了雨水中。“咦?”刚才那样就能看得见吗?分明就什么都还未出现。韩如诩眨巴着眼,
疑惑立刻就解开了,因为跪坐在泉边的卫檀衣出人意料地一头栽进了泉水中。
这可吓坏了那二人,手中的伞连忙扔开,冲进雨里将人捞了上来。
泉水并不深,但卫檀衣全身都湿透了,眼睑紧闭脸色乌青,样子极其吓人,任淬思怎么唤他也不见睁眼。韩如诩二话不说将他打横抱起,大步冲进房间。
“韩大人!”淬思紧跟进来,样子也是非常狼狈,“请到外面去。”
“什么?”正在衣橱里翻找干净衣物的韩如诩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淬思走上前来,将他手里的衣物接过:“替主人换衣服的事我来做,韩大人不方便在场,还是到前厅去坐下休息吧,那儿有为韩大人准备的白布。”
“可是……”我还能比你一个姑娘家更不方便吗?
“请别再说了,其中的缘由主人若是愿意,往后会对大人说明。”
韩如诩满腹狐疑地跨出了房间,门扇紧跟着他脚后跟关上了,显得非常不近人情。
虽说上次自己洗澡他也蒙上了眼睛,但这种紧要关头,又不是男女有别,何必这么神神秘秘的。他当真是被淬思搞糊涂了。
过了不一会儿淬思将门打开,放他进去。
被擦干了身体换上干净衣物的卫檀衣尸体一般僵硬地躺在床上,脸色还是一片乌青,简直不像活人。与他相比,其实淬思要更糟一点,因为她的身体都变得有些透明了。
“韩大人,我的身体淋了雨恐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请你打开那边的柜子,取出药来以热水送主人服下,然后……”淬思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被紫光包住,转眼就不见了踪影,一张薄薄的纸片飘落下来。
韩如诩不敢大意,赶忙按她的指示打开了角落里的柜子,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着实吓了他一跳,柜子里分为许多层,密密麻麻摆放着许多小瓷瓶,全都是白体红布塞,整整齐齐一个样。这样的瓶子他不是第一次见了,可过去怎么也没想到它是用来盛药的。
摸出一瓶来倒进卫檀衣嘴里,又给他灌了热水下去,虽然药粉洒了一些,总算还顺利,病人没有他担心的反吐之类的情况。
药服下后该做什么?淬思没来得及说完,韩如诩只好坐在桌边发呆,反正他现在升了官,冒雨巡街的活计自然轮不到他去做,便在这儿守着了。
——
原诗:《浣溪沙》,满目河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第二十九话:满目河山空念远,应怜眼前人(二)
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天空,青衫女子伫立在大雨中,好像要把失去的时间全都补回来似的,微微倾斜伞向后,仰望着阴霾的天色。
阔别这个世界已有半年,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如今回想,已是茫然一片,没留下多少实感。她轻轻拢了拢散落的长发,将伞收了起来,任凭雨打湿全身。唯有如此,才能确信自己活了下来。
并没有强烈的报仇欲望,不为别的,只因深知那人的实力,远胜自己千倍,即使再恨,贸然上门讨债的后果必然是死得更惨。
可若就此放弃,又心有不甘。
无法忘记那深处无边黑暗中的日子,每日和一个疯子扭打,全身伤痕累累,痛到失去知觉,即使不慎咬破了舌尖,满嘴铁锈味也淡然了。
杀了那人只是个意外。刚开始的一段时间,两人作伴倒也聊了不少,那疯子说话生涩难懂,但还是说清了自己的身份,以及为何会被囚此地。由于伸手不见五指,不辨昼夜,混沌地过了几日后仍旧出不来,她不由得烦躁起来,现在回想,那疯子或许就是这么疯了的。
烦躁之下必起争执,疯子癫狂不要命,但她毕竟不是普通人,稍一动怒就将她活活掐死在手中。
对,没有罪恶感,只是突然感到无边的恐惧和寂寞,脸上被抓伤的地方还麻麻地痒着,唯一和自己做伴儿的人却就这么死了,好像掐断了纸鸢的绳索,眼睁睁看它飘远般,手里的尸体逐渐冷却。
没关系,没关系的,自己已然落得这步田地,还介意什么生死罪恶,寂寞恐惧。
然后就……
然后就把她……
思绪无可抑制地飘回到昨日仍旧苦痛的记忆中,那压抑感仍旧鲜明,青衫女子使劲闭上了眼,再睁开,看到眼前仍然是瓢泼的大雨,终于松了口气。
“呵,这可真是稀奇呢。”冷不丁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她飞快地转身朝向声音的来源,同时握紧了手中那把刚刚得到的旧伞——好心的大婶看她淋雨而塞过来的伞,是她唯一可防身的武器。
乌黑的发丝高高绾起,衬得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英挺傲气,一袭毫无装饰的赭色长衫,领口袖口纹有简洁的图样。来人手中撑着油纸伞,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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