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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檀衣从未到过端王府,此刻正眯着眼微笑着四处打量。宋渊拿不准他究竟目的何在,只叫人端来了茶水果品就不再发话,等着他出棋。
“贵府风水极好,王爷是有福之人。”观察了一阵,卫檀衣道。
宋渊回笑:“承蒙吉言。”
客套话说完了,卫檀衣便单刀直入:“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王爷也知道草民是个生意人,此番来,是想和王爷做一笔生意,不知王爷可有割爱之肚量?”
宋渊先是一怔,寻思着自己这王府里究竟有什么稀罕物能叫他亲自上门来,却不得其解,于是道:“卫公子不妨说说看,也许本王也正想将其转手呢?”
“草民曾习得几分相面之术,看王爷先天之相并无大富大贵之兆,偏偏是那道伤,”卫檀衣含蓄地指了指他下颌处一道新伤,“王爷见血消灾,破除险阻,将来富贵无边,草民先在此道贺了。”
“哦?”宋渊摸了摸自己那道伤疤,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这么说来,卫公子该不是打算要划伤了本王的那件利器吧?”
卫檀衣离座拱手:“还望王爷成全。”
这可让宋渊十二分不解,别人都说见血是不祥之兆,唯独他说是吉兆,还要求购让自己见血的利器,可真真罕见。
那伤说来也奇怪。自从宋哲被处死后,宋渊常做噩梦,母亲便依照民间习俗,将一把小匕首压在他枕头下,说是能辟邪,而那时恰巧宣平帝下令禁止行巫蛊之事,于是姜氏只能用黄纸将那物件包起,并叮嘱儿子不得对任何人说起。这么平安地十几年都过来了,就在几天前,宋渊又做了噩梦,挣扎之际被枕下的利器划伤了下颌,这才惊魂未定地醒过来。
纸包长年累月下来已经被磨破,露出的刀刃上还带着血丝,宋渊将它小心地剥开,发现那匕首的形状十分奇怪。
“不瞒卫公子,那件利器乃是母妃为保平安特意嘱托本王压在枕下的镇邪之宝,是本王性命攸关之物,实在不敢出手。”原本还不甚以为意,今天听他这么一说,那匕首还真是救了他一命也说不定,如此一来宋渊当然不肯卖。
第三十九话: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四)
卫檀衣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依旧微笑不改:“那王爷可否说一说那道伤的来历?”
“这倒并无不可,”宋渊请他坐下,然后说道,“三五日前的一个夜里,本王忽然梦见自己被人扼住咽喉,怎么也摆脱不了,眼看就要窒息而死时忽然这儿感觉痛,就醒了过来。若不是被它这么一割,本王兴许就死在梦里了。”
果然是瞄中了这个温和无害的王爷,卫檀衣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宣平帝与众嫔妃共育有二十五子女,其中活下来的共有十三人,除了皇长子宋鄂外,与宋旌年龄接近的有宋哲、宋骁、端王宋渊和公主宋湘三人。
宋旌在成为太子之后立刻将二皇子宋哲害死,是权衡过诸方势力的结果,而今他要杀鸡儆猴,选中宋渊也就成了必然。比他小的兄弟们目前只需要防,三位兄长中宋鄂是他动不了的人,宋骁也已经被宣平帝放逐到他鞭长莫及的地方去,唯有宋渊终日陪在宣平帝身边,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牺牲品。
听韩如诩说起宋渊脸上多出一道伤,卫檀衣在心里有着和他不一样的看法,宋旌不会直接派人去残杀手足——十一岁时候不会这么做,现在更加不会,因此那道伤极有可能反而是救命的伤。
他对造成那道伤的原因十分好奇,于是问“王爷时常做噩梦吗?”
宋渊笑了:“问这样的问题,卫公子的目的倒让本王十分怀疑了。”
“王爷误会了,若是草民想对王爷不利,只会比那人更加神不知鬼不觉。”卫檀衣端起茶杯,嘴角依然带着冷笑的弧度。
像是信了他的话,宋渊屏退左右,同时压低嗓门:“说出来卫公子也会感到毛骨悚然吧,本王曾有一段时日频频发梦,那是……二皇兄刚被以谋逆的罪名处死之后不久。这回旧病重犯,不巧得很,和太子殿下染疾撞在了一块,连个问候的人都没有。”
猜想得到了证实,卫檀衣眼眸沉了沉,嘴上却说:“确实是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恕本王不忍相让啊。”宋渊故作遗憾地摊手。
“哪里,是草民冒昧了。”心照不宣地,卫檀衣起身告辞。
***
丝缎自知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也从未想过有嫁进皇宫的一天。
男人领着心腹躲到家里来,她也就老实地那他们藏在了柴房里,替他们瞒过了北萧的士兵。
自打姐姐出家,爹娘相继去世后,故乡在战火中沦为北萧的领土,她虽难过,也并没有南迁的意愿,说到底是太懦弱了。因此胆敢窝藏大济将军,怕是她一生做过最勇敢的事。
“你一个姑娘家独自留在这儿毕竟不安全,那些萧国士兵随时可能会对你不利,还是跟我们一起逃走吧。”男人拍着一身灰土钻出柴房后,拉着她的手说。
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就这么跟着他走了。
起初像是婢女一样伺候着他和他的夫人,后来夫人看她孤苦伶仃,就做主叫男人纳她为妾,身份虽低,却待她如姐妹,丝缎别无所求,平平静静过日子,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就足矣。他们夫妻确实把这些都给了她,于是她从不争不抢。
男人从将军坐到亲王,再由亲王登基称帝,夫人不幸早逝,他虽有四五房妾却没有再续弦,在丝缎心目中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真正的英雄。
第一个孩子在战乱中夭折,几年后他们又有了第二个孩子,男人始终记得她当年的救命之恩,即使做了皇帝也时常来看她,不特别做什么,就只是喝茶聊天也是常有的。
孩子十一岁那年突然得了怪病,总是半夜从噩梦里惊醒,以至于最后不得不搬回她的画梁宫由她照顾。丝缎不敢告诉男人自家姐姐年幼时候也曾患过同样的病,并且不是以吃药的方式痊愈的。
“娘娘,皇上叫奴婢来跟您说一声,二殿下的事牵连甚广,最近没法子来看您,要您好好照顾四殿下,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吩咐,”尊微宫的大太监一天夜里偷偷来和她这般说,“皇上还说,叫娘娘最近最好不要离开画梁宫,有什么事就差奴才们去办,务必要保证四殿下和娘娘自己的安全。”
突然造反的二皇子宋哲丝缎有些印象,是个很老实的孩子,不像是会造反的人,他的母妃林慧妃也是个极聪明的人,比自己晚些入的宋家门,却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也是深得男人欢心的一个妃子。这样一对母子,怎么会造反呢。
于是她每日每夜只能守在儿子床边,看儿子夜夜在噩梦中哭喊,只恨不能替他受苦。
男人还是亲王时,她从未想过后宫有多么可怕,画梁宫的宫女曾为她只得了充容之名而不平,丝缎自己却认为那是男人保护她的一种方式,倘若当初也封了她四妃之位,怕现在传出造反风声的就会是她的儿子了。
“大夫人若还活着,后宫之中怕就不会这般混乱了罢。”她握着儿子的手,微微叹息。
而这时,宫殿外却有一抹古怪的影子闪过。
***
东宫。
宋旌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已经有半个多时辰,尽管事先嘱咐过下人不要进来打搅,掌事太监姚全还是时不时会进来探视,看他是否有什么需要。
“殿下?”姚全第三次进门来,轻唤了几声都没能得到回应,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正要退出去叫太医前来诊视,就听殿内宋旌沉声问:“何事惊扰?”
姚全连忙跪下:“奴才该死,奴才估摸着殿下该饿了,这才擅自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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