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您老阴阳人了（2/2）

他的顶流弟弟过气了？

姬重明不信，试图替弟媚粉：

“你就是怜青吧？”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好名字啊！”

“当年见你还是个三岁孩童，如今也这般大了！”姬重明神情宽慰，“当初双鲤将你从凡间带回来时，你连完整的话都不会说，也还不曾记事。”

那一年，城外十里，饿殍满地，城隍庙前遍地残肢，血流成河。

面黄肌瘦的三岁女童坐在高高的尸堆上，数着这些尸体身上各留下了多少道剑痕……姬双鲤和少女有着这样的前尘往事，当真是极深的羁绊了。

呵呵。

贺怜青礼貌地微微一笑。

她砖头看向仿佛不是讨论他自己的婚事，全程事不关己的年轻仙尊。

“静陵仙尊昔日的恩情，弟子绝不敢忘记，但弟子也有一个问题。”

姬双鲤颔首：“但说无妨。”

“请问仙尊今年高寿？”

“九百六…”姬双鲤忽然僵住，低头掐指一算：“九百六十有三。”

“哦——九百六十三。”

贺怜青拖长了语气，目光十足地诚恳：“说来惭愧，弟子不久前刚过十二岁生辰，年纪尚不及仙尊的零头。”

“都说老牛吃嫩草，仙尊这把年纪，都可以算得上是老鼋吃……不好意思，不是骂您的意思，只是个比喻。”

少女眉眼弯弯，笑得羞涩无辜。

姬双鲤看着她，不说话。

“……”

气氛一时凝固。

两个年纪更老的活化石一杯接一杯畅饮茶水，不敢抬头，不敢开腔。

少女正要乘胜追击，全程没说话的白衣首徒忽然出声，“阿青，”过了。

本是想抢救下气氛，

他容易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但少女一个眼刀杀死了比赛。

谢竟遥乖顺地把自己藏进了阴影里……老东西作死，还是不掺合了。

“世人都说三年一个代沟，不同时代的人阅历和想法天差地别……若是到时候弟子和仙尊聊起时兴的发型或穿搭，仙尊却和弟子提起几百年前战场上的英勇风姿，那可如何是好？”

紫衣少女真心实意地担忧起来，秀气的眉毛微颦起，明眸灼灼盯着那张脸，“仙尊应该知道代沟是什么吧？”

姬双鲤面无表情。

“我是老了，不是死了。”

他对这门娃娃亲只觉得可笑，但在少女这般拐弯抹角的贬低里，终是被刺激到，一字一句说出了最长的一句话：

“这些时兴的玩意儿，我虽一时不懂，却并非一直不懂！”

“哦～”贺怜青眨眼，朝他竖起大拇指，“那仙尊老当益壮，弟子佩服！”

“咳咳…”盛芳歇托起盖碗递到嘴边，挡住了嘴角幸灾乐祸的笑。

冷心冷清的年轻仙尊浑身似雪，唯独眉间笼着一缕黑气，分明气得不轻。

姬双鲤眯起眸子，声音极冷。

“我并非想促成这门婚事。”

“嗯嗯，懂的～”

姬双鲤：“……”好气。

该说的话说得差不多，贺怜青意犹未尽地咂咂舌，“弟子嘴笨，不会说话，如有冒犯，还望仙尊见谅！”

其他人：“……”

谦虚了不是，您可太会说话了。

你老阴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