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DAY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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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台，人已经各自散去，只有高启兰等在楼梯口。</p>是在等她。</p>黄瑶走上去，挽住姑姑：“姑姑，今晚可以和你睡吗？”</p>“当然可以。”高启兰领着黄瑶到自己的房间。</p>老宅很小，高启兰曾经的房间是储物间改成的，放了一张床一个柜子就再也放不下其他。一些旧物件高启兰没有搬走，而是跟随老房子尘封在了记忆里。</p>这里是高家上一辈人的回忆，对黄瑶来说却是新鲜的。</p>她和高启兰挤在小床上，整个人缩在高启兰的怀里。</p>储物间的通风不好，黄瑶觉得胸口憋闷，便张开嘴呼吸。</p>但没过多久，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又带上了一丝轻声的呜咽。</p>她哭了。</p>高启兰伸出手臂把她揽进怀里，问她是不是唐小虎欺负她了。</p>“好像正相反。”说完，黄瑶先笑了，只是笑了没两下，又颓丧下去。</p>“姑姑，”她说，“我觉得我好像是个疯子。”</p>黄瑶说得艰难，高启兰却乐了。</p>“就这？”高启兰笑出声你就挺正常的。</p>还没开口，高启兰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抢白道：“我只是在你面前有偶像包袱而已，不信你去问大哥。”</p>“哦？”黄瑶刚哭过的眼睛亮亮的，竖着耳朵听八卦。</p>高启兰不讲自己的过去，而是给黄瑶灌输起了不能被高启强和陈书婷听见的歪理邪说。</p>“你拿捏男人还是不够狠，”高启兰说，“你得半句真半句假，一秒真情一秒假意。你要钓着他们欲罢不能，你开心他们就不能难过，你难过他们就恨不得去死。”</p>黄瑶一脸崇拜地听着，在心里默默记笔记。听完，她又巴巴地问高启兰的感情史。</p>高启兰却轻轻拧了一下她的耳朵：“睡你的觉吧，小公主。”</p>这个称呼让黄瑶的耳朵倏地红了。</p>她也不记得这个称呼是从哪起的，好像是她高中时和同学约好出去唱k。商量去哪时，黄瑶自然就把人带到了白金瀚，毕竟那是虎叔的地盘。</p>虽然高家已经完全不碰黄赌毒产业，但白金瀚毕竟是家夜总会，架不住客人在这做些腌臜事，因此家里人完全不让黄瑶来这种地方。</p>带着一群同学来时，看门小弟不认识她，看见一群未成年就想往外赶。</p>还是领班及时出现，瞪大眼睛张着嘴，嗫嚅半天支支吾吾叫了一声：“小公主？”</p>他也是傻了，平日里叫高晓晨小少爷长小少爷短，却没想过怎么称呼黄瑶。</p>还好黄瑶性格温和，跟着同学笑笑就过去了，在领班点头哈腰的恭请下进了vip包间。</p>十分钟后，得到消息的唐小虎急匆匆赶来。他没那么好的脾气，听见事情经过，当即就在领班屁股后面狠狠踹了一脚。</p>推开vip包间的门时，黄</p>瑶众星捧月似的坐在人群中间。</p>唐小虎紧张的心情瞬间就松了下来()?()，
他倚在门边?()_[(．)]???.の.の?()?()，
笑着唤了一声：“小公主来了？”</p>黄瑶抬眼看见虎叔()?()，
却没了面对领班时那种自然。她脸颊绯红()?()，
又急又气地跺脚：“虎叔！你怎么也这么叫？”</p>世上只有两种东西无法掩饰，咳嗽和爱情。</p>越是不经意间，越是有爱意涌动。</p>唐小虎回想曾经的那些点滴细节，只是懊悔自己怎么没有早注意到。</p>当时，他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压制自己不该有的心动上，他甚至不敢多看黄瑶一样，生怕一眼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丝稻草。</p>因此，黄瑶给他表白时，他先是震惊，然后是狂喜，最后又落入深深的绝望。</p>他以为他可以终生做一个沉默的骑士，却没想到他的公主比他更要勇敢。</p>高考出分第二天，他载着黄瑶回学校参加报考讲座。</p>返程的路上，黄瑶却说想去河边，跟朋友约在那里。</p>唐小虎不疑有他，自然答应。</p>但当到了河边，看到空无一人的河堤时，他的眼皮却剧烈跳了两下。</p>黄瑶没有解释，只是平静地说道：“虎叔，陪我走走吧。”</p>一路上，他给她挥走恼人的蚊虫，用折页广告给她扇风。</p>最后，却猝不及防听她说：“虎叔，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p>他怎么回应的来着？</p>他已经忘了，只记得是一句拒绝。</p>“你tm听没听见！”一团纸巾砸在脸上，唐小虎骤然从记忆中抽离，纸团是快要急眼的唐小龙砸的。</p>“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们现在到哪步了？不会已经——”</p>唐小龙还没说出口，先把自己吓到了，他指着唐小虎骂：“你tm不想活了！那么多女人送上话干净点，不是你想的那样。”唐小虎翻了个身，背对着唐小龙。</p>唐小龙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的三观都要崩塌了，他自暴自弃道：“那你到底怎么办啊？强哥和大嫂要打你的话，我是拦还是不拦啊？”</p>“随便你。”唐小虎不再说话了。</p>*</p>次日一早，一家人依旧在老宅吃早餐，粗茶淡饭清粥小菜。</p>高启强突然提起话题：“瑶瑶什么时候开学？”</p>“还有一个半月呢，”黄瑶说，“北城天冷，寒假长。”</p>“挺好的，”高启强说，“等过完年，你去公司那里报个道，每个部门都轮岗几天，我已经跟人事什么的都说好了。”</p>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除了高启强和陈书婷外，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p>先发作的是高晓晨，他站起来嚷道：“爸！凭什么！凭什么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进集团我不行？”</p>“晓晨！”陈书婷低声斥道，“怎么跟你爸说话呢？”</p>高晓晨气不过，扔下筷子跑了。陈书婷要去追他，被高启强拦住了。</p>“让他去吧，”他说，“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他妹妹一半的稳重。”</p>
黄瑶低着头坐着，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p>
她向来就是这样，沉默地接受高启强的一切安排，努力做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p>
高启强对他的乖巧很满意，又喊了一声小虎。</p>
“强哥。”唐小虎站了起：“你有空也可以带瑶瑶去你手下那几个场子转转，以后瑶瑶免不得要接触。”</p>“强哥，”唐小虎没有直接应下，而是说，“瑶瑶是个小姑娘，不合适。”</p>“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大嫂这个年纪都开始接手采沙场的生意了。而且也没让瑶瑶现在就管事，就是去跟你手下那些人混个脸熟而已。”</p>高启强说完后，陈书婷接道：“瑶瑶，爸爸妈妈安排你开始接触家里的生意，你觉得怎么样？”</p>“我都听爸妈的。”黄瑶露出一个微笑，并不拘谨，而是带着自信。</p>对于让她接手家里的生意，她并不惊讶。她一向知道高晓晨是个废物二世祖，学不会人情世故，控制不了脾气，更压不住手下那些人。</p>或许她现在也还不够格，但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可以做到。</p>她看向唐小虎，后者移开视线，沉默地盯着远处的地面。</p>黄瑶知道，虎叔一向不想让她接触这些。这个家中每个人都想保护她的安全，但想保护她的纯洁的人，只有他。</p>*</p>这是唐小虎十三年来第一次没有听高启强的话。</p>黄瑶坐在副驾驶，换上了一身黑色修身针织衫和棕色西裤。头发披散着，用卷发棒烫出大波浪，眉毛画得低了一些也重了一些。</p>不过是妆容打扮的改变，就可以让人改头换面，从少女变成女人。</p>唐小虎发动车子，却久久没有开动。高启强让他带黄瑶去白金瀚认认脸，但他不想这么做。</p>“不走吗？”黄瑶微微掀起眼皮。</p>不仅是打扮，而是连气质都截然不同了。她几乎把陈书婷的气场和风韵学了十成十，又首先在唐小虎身上演练。</p>唐小虎转过头去，并不直视她。</p>黄瑶笑着拨了拨耳边垂下的卷发，带起一阵冷冽的香气，是晨间第一滴露水，是山间最嫩的竹子。</p>是物非人。</p>“带我去看看我爸妈吧。”她说。</p>花了半秒唐小虎才反应过的爸妈是老默和黄翠翠。</p>“好。”他答应，和那些最普通的要求一样。</p>出狱后，老默取回了黄翠翠的骨灰，也没下葬，就摆在家里。</p>等老默死后，黄瑶亲自出面取回了他的尸体，把他们合葬在京海的山上。</p>进山后冷意逼人，潮湿更甚。</p>唐小虎平日不喜欢往山里来，当年被徐江绑去，他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再加上长久以来的新伤叠旧伤。在阴冷潮湿的环境中，骨头缝里会泛出疼来。</p>但他依旧熟知老默长眠的地方，甚至比黄瑶还熟。</p>他把车</p>停在山道边空地处，带着黄瑶往山里走。</p>绕过几重小径，远远就能看见墓碑。</p>“虎叔，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吧。?()_[(．)]???%?%??()?()”
她这话说的似有深意，却又似只是句平淡的客套。</p>唐小虎沉默着，脱下西装外套搭在黄瑶身上，不让她单薄的针织衫轻易被风打透。</p>黄瑶没拒绝，朝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笑容风情万种。</p>走到墓前，黄瑶沉默地伫立着。</p>墓碑上不染一丝尘土，显然是不久前刚有人收拾过，黄瑶不用想就知道是谁。</p>她回头循着来路看去，唐小虎的身影看的不真切，只能看到他双手抄袋，远远望着她，身上单薄的衬衫被风吹起，</p>黄瑶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跪了下来。</p>她用身体挡住唐小虎的视线，双手抚上墓前的盖板。</p>但她并不是要拂去灰尘，而是顺着摸向了盖板的边缘。那里本该是用水泥封住的，但她用指甲用力一抠，却硬是抠出了一道缝隙。</p>显然，盖板被人动过手脚。</p>黄瑶熟练的抠开那层伪装的水泥，然后用力举起盖板往侧面推去，露出一道足够手伸进去的缝隙。</p>她挽起袖子探进去摸，却摸了个空。她又探得更深了些，依旧没有摸到她想要的东西。</p>这一刻，黄瑶浑身一震，如遭雷击。血液疯狂涌入头顶，恐惧感撅住了她的心脏。</p>她已经不管会不会被唐小虎发现，就要不顾一切地推开石板。</p>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在找这个吗？()?()”
</p>时间静止了，所有动作被按下暂停键。</p>半晌后，黄瑶才找回对身体的控制，她缓缓回身。只见唐小虎正举着手机，手机上是一张照片，而照片内容是一个陈旧的黄棕色笔记本。</p>黄瑶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她剧烈地喘息着，千万种情绪一同涌了上来。</p>“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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