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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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微觉吃惊,摸不到事情来龙去脉的失重感,到爽朗笑出声,中间一秒钟不自然的过渡都没有。</p>
他似极高兴,“晋辰这小子真有点运道。”</p>
“不要那么说,儿女亲家这回事讲投缘,”简元让素来在人前,也是穆穆如和风的,“你回去问问他的意见,这是尊重。”</p>
周澍当即就要拍板的样子,“问什么意见,他还有意见!”</p>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在演一目了然。</p>
叶家那样的声势浩大,周晋臣当然可以有意见,他的婚事,甚至不一定由周澍做主。上头还有叶老爷子呢。</p>
简元让微笑着,拿上文件和他告辞,“成与不成的,给我个信儿。”</p>
周澍耐着性子等简元让走远了。</p>
他立马给周晋辰打电话,“就是外面下刀子,你也给我回趟家!”</p>
周晋辰刚从球场回来,“我说过,那早就不是我的家了。”</p>
“那就去你姥爷家。”</p>
周晋辰哼道,“只要你好意思。我没问题。”</p>
“......”</p>
自从周澍和他妈妈离婚,到后来他爸身边的新人,换成他的前女友任小苑。父子俩结下的怨早已经深得解不开。</p>
周晋辰回国这些时日,除了去看望他姥爷外,一次都没有会过周澍。</p>
午后的大院是静悄悄的。那份静谧从红墙黄瓦里透出来,像水面上浮着一层蜡,时间都在这里凝滞住,总有种比在别处走得更慢些的错觉。</p>
但该是几点还是几点,又不会变。</p>
听见底下人回话,照顾叶老爷子多年的迟伯迎出来,他指一下里间,老人家正躺在卷着云头的黄花梨长榻上小睡,让周晋辰放轻脚步。</p>
迟伯招呼他到院子里坐,用山泉水泡上新茶。</p>
周晋辰在国外多年,早没了喝茶的习惯。他推了一下,“这几天没来看姥爷,他没念叨我?”</p>
“有哪天是不念的?你啊,没事多回来坐坐。”</p>
迟伯坐在他身边揩拭各式茶盏。</p>
周晋辰见他一件件擦得仔细,瞧得正入神,他爸周澍就气急败坏地来了。</p>
“你在哪儿撞上简静了?”周澍焦躁地开口。</p>
周晋辰抬起眼皮看他,“怎么,这种事也归你管呐?”</p>
“她跟她爸说要和你结婚!”</p>
周澍把他面前的茶端起来喝了。</p>
没等他儿子反应过来,周澍又分析起利弊,“你别看简家得势,你要娶了她,跟娶个祖宗没两样!”</p>
他一边说,一边围着这张石桌子转圈,食指上下晃动,指的全是周晋辰。</p>
周澍毕竟是过来人。虽然身上男人的劣根性难除,但总还是为儿子着想。</p>
他见过太多娶了这样人家女儿的、活生生的例子。周澍自己就是一个。</p>
周澍的原配夫人门楣太高,他半辈子也没在家里说上过话。他二十四岁娶了叶襄君,到生下周晋辰,只过了两三年安生日子。打那以后便满城风雨的闹离婚。</p>
这事人尽皆知。他们上一辈的谈论起叶家大小姐来,都不免问一句,“她还没和周澍办手续啊?”</p>
周澍又说,“尤其简元让这人,还那么宝贝他这个女儿,这就更麻烦一层了!”</p>
周晋辰笑得古怪,“我看未必吧。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倒越想娶她了。”</p>
他原也是气一气周澍。这几年他爸因为觉得亏欠,对他处处避让,周晋辰已经很难惹他动怒。</p>
周澍撑着桌子,压低声音吼道,“你不要拿你的终身大事玩笑!抛开别的不提,爸爸总望你这辈子能过舒坦。”</p>
周晋辰轻慢地勾一下唇,“好像抛不开。”</p>
“.......”</p>
父子俩争执的动静吵醒了叶老爷子。</p>
他披好衣服起身,周晋辰站起来扶他姥爷坐下,“把您给惊着了吧?”</p>
叶公覆拍一拍外孙的手背,他喝口茶,没有理睬院子里站着的周澍,“在理论什么?”</p>
老爷子本不是个苛刻人,但这二十多年看着自家女婿胡闹过来,再宽宏的心也是没有了。</p>
尤其想到定居纽约不肯回国的女儿,叶公覆对着周澍实在难有好脸色。</p>
周晋辰回话说,“没什么,就是我的婚事。”</p>
叶公覆很迟缓的,轻喔一声,“你又肯结婚了?”</p>
他直接问,“您觉得简元让的女儿怎么样?”</p>
“简元让嘛,六十年代的人,吃了一番苦头过来的,”叶公覆卷起袖口,拈起杯茶喝了,“能到今天这位置,是他的才干,他女儿我倒真没见过。要紧的是你钟意,我有什么关系。”</p>
周晋辰的声儿特欠,“现在是人姑娘非要嫁给我。也是没办法,就您外孙子这长相吧,走哪儿都抢手货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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