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替命（1/2）

2008年10月13日，夜。

太阳沿着亘古的轨迹渐渐西沉，在水面中只余留一丝丝微弱的霞光。

很快，连这一点霞光也彻底沉没在水中，夜幕笼罩下来，霓虹灯彩饰了整座城市。

左正清晨就倚靠在江边的护栏上，看潮起潮落，观日落月升。他默默抽着烟，一边抽一边咳嗽，在今天以前，他从没抽过烟。

他麻木地望着江面上爬出的月亮，在荡漾的江波里曲折着它的寒光。一只孤雁衔枝而过，划破了寂静的江夜，左正默然朝那轮弦月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但他的手又无力垂落下来，又发出了不知对谁的哂笑。

秋月，孤雁，寒江——好一派肃杀景象，左正想。

当警笛声嗡嗡响起，他的烟也抽完了。

说实话，真的......不好抽。

左正转身，面对那些朝着他的枪支，他又重重咳嗽了两声，捂着嘴好一会才缓过来。

“你已经无路可退了，束手就擒吧，连环命案的犯罪嫌疑人左正。”

左正朝那些黑洞洞的枪管探出一只手，顿时引得警察们纷纷皱眉，随时准备射击，但他只是用抽烟抽到哑了的嗓子轻轻开口：“警察同志，从前我是很厉害的，像你们这样的，根本不可能抓到我，你们信吗？”

他惨然一笑，后仰一跃，倒入了江中。

在意识消弭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警察们慌乱的神情，还有跳入江中试图救起自己的数个身影。他的意识逐渐飘远了，飘到好久好久以前，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光怪陆离，满是奇观异景......那里有玉宇琼楼，有人捉星拿月。

“如果当时没有走上这条路的话......”他默默想着。

左正的意识彻底消弭了。

......

雨夜，蝴蝶不合时宜地飘过天星城西南郊外的破旧城隍庙宇。少年就倚靠在供桌旁待死，他的小腹有一处贯穿的刀伤，血流不止，已然没有回天之力。

眼神逐渐涣散，他的心里有许多不甘，却是终于无可奈何了。

恰在此时，一道光芒从城隍庙外飞入庙中，恰恰浮现在他面前，随后他的意识便沉入某个神秘的空间。

这里的时间宛若停滞，他望着眼前站着的与他长相颇为相似却年长十多岁左右的男人，大量信息顷刻传入脑海，于是少年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替命。

此人在濒死之际，经由某种无上莫测之力将其与情况相似的自己所勾连起来。他们在这一瞬间交换了彼此的记忆，分享了彼此的经历。

他亦名左正，来自地球。我名亦左正，出自天星城左家。

眼前的左正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他自己，又指了指少年左正：“你替我命，我代尔身。”

少年理解了情况，立刻重重点头，恨道：“我本一身了无牵挂，却唯有一恨千古不忘！只求道友为我解恨，杀光左家！”

左正亦了然，郑重道：“你的仇，我必报。但去了地球，你毋需在意我的事情，过你自己的人生去吧。”

少年一愣，呆呆看着左正，沉默良久。

他忽然退后一步，双膝下跪，重重磕了三个头，左正不避不让，坦然受之。

少年抬首时，竟眼眶发红，哽咽道：“道友，珍重！”

左正便看到少年身上星光点点，化作一道流光飘散。随后，左正看到自己的身上也泛起星光，终于也化作流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