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江月何年初照人（2/2）

“比如呢？”

“比如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啊；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啊。还有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时初照人啊......不少呢。”

“为什么都这么孤寂？”

“谁知道呢，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吧，离多聚少......分开了才开始感怀，老聚在一起，就没人愿写诗了。”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时初照人......这一句道尽了千古轮回多少沧桑，写这诗的人，若修大道，或许也能有所成吧。”

左正摇了摇头，苦笑道：“大小姐，不是所有人都能修道的。写出好诗的人，多是失意之辈。凌厉的七分剑气，是你这样的天之骄子。他们命里无缘，才有时间去感悟他们的三分月光，这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啊——”沈凤君忽然有些失意，寂寞问道：“若是你命中注定要成为他人的配角，你会怎么办？”

沈凤君认真地看向他，似乎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左正想了好一会，才答道：“若是在半年之前，我根本不会去想这种事。”

“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我更不会想了！”

“为什么？”

连穿越这种事都出来了，我不是主角谁是主角？左正心中吐槽道。

但他对沈凤君笑道：“修道是与天争命，若连自己的命都要妥协，还修哪门子道？找个车行修马车去吧。”

沈凤君盯着左正，美眸一眨不眨。

“你看什么？”

沈凤君轻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路人。”

“额......我觉得应该不是。”

“我今天特别不喜欢月亮，但现在没那么讨厌了。”

左正听的云里雾里的，没接话茬。

说起来这小妮子今天给人的感觉好像不太一样，没那么冷冰冰的了。果然是拜入落仙山的原因吧？

“左正，我绝对会争我的命。希望你也不要妥协于命中注定。”

“妥协？”

左正忽然想到了命理任务，这是否也是一种命中注定？

他顿时有些不敢下结论了，良久后，才轻声道：“我不会妥协，但有些事我也未必能确定是否出于自我意志。老实说，有时我确实照着其他人的想法而行动。”

“那就停下。”

左正看着沈凤君坚定的眼神，突然有点想摸她的头。但立刻把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扼杀了。

“凤君小姐，今晚似乎是你的庆功宴吧？”他忽然一转话题。

沈凤君略微沉默，左正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寂寞。

今夜的沈凤君，似乎格外容易暴露自己的真实情感。

“热闹是他们的。三日之后，我就要去落仙山了。你的事情，未来我或许难以再相帮。”

她拿出了一个玉瓶，甩到了左正身前。

左正接住，往里扫了一眼，讶然道：“筑基丹？”

“拿着吧，我不缺。我们的路一样难走，但我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拉你一把。”

言罢，沈凤君直接转身，迈步离去。

左正愣愣看着她远去的倩影，总觉这一切似乎像是一场幻梦。从前对沈凤君的防备，在这一刻悄然卸下。

“这小妮子......”

寒风仍然刺骨，但他的心中却忽然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