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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他到底喝了几天酒他一直想要离开的,只是好友们一直劝酒,女人不分昼夜的黏靠在他身上,频频灌酒,他一次又一次的醉了,醉死的时间远比清醒来得多……
糟了!黎亮亮!
他急急的跳下床,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的,「该死!」他低咒一声,四处看了看,这才见到自己的衣服被塞在床底下。他弯身拉出,胡乱的穿上后,快步下楼,一见春水楼的红色匾额就高挂在大厅正中央,他更想呻吟了,不知道他究竟在这里待了几天,此时是大白天,周围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
就在这时,右方一门珠帘晃动了,一身红衣的老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出来,「咦?祖少爷你醒了,你那一群朋友——」
「我在这里几天了?」他心急如焚的打断她的话。
「十天了。」
老天!他脸色倏地一变,急着就想往外走。
「等等,祖少爷!」老鸨急急的追上他,拉住他的衣袖,再将怀里的一迭银票交到他手上,笑咪咪的道:「祖少爷你呀,真是讨到一个好媳妇儿。」
他蹙眉,「那是什么意思?妳又为何给我银票?」
老鸨有些不好意思的揉着手中的红丝帕,「祖少爷一大群人在我这里吃喝好几天,您给的银票早就不够用了,大甫爷就说了,派人去找少夫人拿钱,反正祖家大院的钱本来就是祖少爷的嘛。」
祖绍威一听,伸手猛地揪住老鸨的衣襟,咬牙怒问:「妳找人去要了」
瘦小的老鸨被扯高,连地都踩不着,吓得她大叫,眼眶都泛泪了,「祖……祖少爷,你那群朋友一天吃喝就要一万两啊,我这是花楼,又不是在做什么救济院,不找少夫人要怎么行?」
他眼前一黑,顿觉一阵晕眩,「一天一万两?」
老鸨喘着气儿,努力的想扯掉他的手,但他的手像铁钳似的揪得死紧,「是……是啊,少夫人知道后,一次给了十万两,说不够再去要,若多了就让……就让祖少爷带回去。」她说到后来全身都发抖了,瞧他一张俊颜黑似锅底,好吓人啊!
该死!该死!祖绍威大力的甩开她,她「砰」的一声跌坐地上,眼泪早就滚滚落下。
他将银票胡乱塞回衣襟内,大步推开门走了出去。
倾盆大雨不知在何时放晴了,天空又是一片动人的蔚蓝,湿漉漉的街道上,熙来攘往的人车也不少,他一出现,立即引来人们的侧目。
祖绍威堕落了十天,头发尚未梳理,身上又是酒味又是浓浓的胭脂味,又站在春水楼的台阶上,样子说有多糜烂就有多糜烂。
他看到那些不以为然的目光,急急的快步就跑,看到巷子就转、街道就弯,能离春水楼多远就有多远,没想到,这样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左弯右转,竟然让他绕到了木雕老铺子前。
「咦?祖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少夫人呢?」一个惊喜的童稚声响起。
祖绍威侧身一看,原来是上回那个雕木马的十一岁男孩,他先是兴奋的奔向他,但又立即止步,皱眉捏鼻子,「祖少爷身上好臭喔。」
「呃……我忙了些事,所以……」看着这么小就要挣钱养家的男童,再想到自己的纸醉金迷,他就羞愧得说不下去。
偏偏这会儿梁梅秀跟丫鬟从茶坊走了出来,一眼就瞧见他。
他倒抽了口凉气,连忙背过身,希望她会像过去一样,巴不得闪他远远的,但出乎意外的,他从眼角余光发现,她竟主动的朝自己走来。
可他现在浑身酒味、衣服也皱巴巴的,头发也没有梳理,他一点也不想让她看到他此刻的狼狈不堪。
梁梅秀看着他的头愈垂愈低、愈垂愈低,忍不住冷哼一声,以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说:「帮我带句话给你那可悲的妻子,公然说谎是没用的,你祖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贺兰城的每一个人都比她还要清楚。」
他怔怔的抬头看向她,多么刻薄的一张脸啊,他之前怎么会以为她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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