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2）

汪露曦再次被打断，有点烦，啧了一声，皱着眉回头撇人一眼。</p>

头拧过来，再拧回去。</p>

然后再拧回来。</p>

愣了。</p>

……一个星期不见，她发现自己有点忘了袁北的长相了，但就这么打眼一瞧，还是会心里一飘。</p>

袁北比她高那么多，而且人穿黑色时会削弱些温和，多些冷感。黑色帽檐下，袁北那双清淡的眼就那么望着她，垂着眼皮，似笑非笑的。</p>

他笑着对她说话，还是那副悠悠的腔调：“还玩么？”</p>

语气熟稔，奇奇怪怪。</p>

汪露曦一时没反应过来，于是袁北抬手，看了看手腕：“几点了这是。”</p>

神经病啊？他手腕上连手表都没有，看哪呢？</p>

“还玩就加我一个，”袁北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他随手拉开一个椅子，作势就坐下，“玩什么，我瞧瞧我会不会。”</p>

“散场了。”汪露曦皱着眉尖提醒。</p>

再迟钝的人也嗅到气氛不对，那银发男孩子耸耸肩：“你有朋友啊？那算了，下次再约。”</p>

互道了再见。</p>

汪露曦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她细细咀嚼着“朋友”这两个字，再看袁北的反应，见他正随手拿着盒桌游在看，片刻后，又放下，起身。</p>

“散场了，”他竟然就这么自然地，在她面前打了个呵欠，“回去么？你怎么走？”</p>

然后不待汪露曦说话，又自问自答：“等我一会儿，我上去打个招呼，送你。”</p>

“……”</p>

-</p>

从胡同出来，往南走一点，就是簋街。</p>

簋读“鬼”，也是有段传闻轶事的地方，好像在北京，随便拎出一条街，都有故事。</p>

相传自多年前这里便是商贩聚集地，但不知为何，白天生意都不兴，反倒晚上旺，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p>

然而现在的簋街成了美食一条街，众多饭店都挤在这，若说吃夜宵，仿佛没有哪里比簋街更热闹，通宵达旦，不论你几点来，总能找到还在营业的店。</p>

汪露曦不知道袁北的车停那么远。</p>

她跟在袁北身后，踩着他的影子，一股没来由的恼火好像闷在喉咙里，让她不快。</p>

“我累了！”她盯着袁北的后颈，“早知道你停这么远，我还不如打车！”</p>

袁北没停，也没回头：“快到了。”</p>

“我饿了！”</p>

汪露曦就是看不顺眼今天的袁北，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星期没见，又是偶遇，却毫无惊喜。</p>

最吸引她的那种无所谓和松弛感仍在他身上，但汪露曦好像也并不那么在意了，相反，激发她反骨，一根根蹭蹭往外冒。</p>

“我要吃饭。”她说。</p>

袁北停住了脚。</p>

“吃什么？”</p>

……</p>

簋街最有名的，是胡大，小龙虾。</p>

几家分店都在这条街，24小时营业，只不过不论哪一家，门口排队阵仗都吓人，还有不少帮抢号的，吃小龙虾也有黄牛，汪露曦属实没想到。</p>

袁北无所谓，他听她安排：“等吗？”</p>

等到明天天亮吗！</p>

汪露曦深深呼吸，四周环视，然后指了个方向：“继续走，哪家店有空位就吃哪家。”</p>

行。</p>

这次两人换了个位置，汪露曦走在前带路，袁北跟在后面。行人太多了，汪露曦回了几次头，确保袁北一直在她三步以内。</p>

直到碰到一家不用等位的餐厅，是家江西菜。</p>

入座以后，汪露曦吸吸鼻子，闻着空气里辣椒和花椒的味道，丝毫没有让她胸中郁结得以缓解，反倒更添委屈了。</p>

她想不通，自己在北京，这大半夜的，为什么还要吃家乡菜。</p>

“你点。你熟。”袁北扫好桌角二维码，然后把手机递给她。</p>

汪露曦也没忸怩，轻车熟路点了几道家常菜，然后，要了两瓶啤酒。</p>

“我开车。”袁北提醒她。</p>

“我自己喝。”汪露曦用纸巾蹭着玻璃桌面上的小水珠，“要不是碰见你，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在喝了。”</p>

她提前收藏了一家小酒吧，就在这附近，据说有乐队表演，还想去打卡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