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2）

她抬头，这才发觉男生有点眼熟，大概是某一节大课碰到过。</p>

“你去食堂么？”</p>

“对。”</p>

“那慢一点，前面在?洒除雪剂了。”男同学这样提醒。</p>

汪露曦没多?想，和这男生并?排往食堂走，时不时搭几句话。</p>

路上还碰见打雪仗的。</p>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北方打雪仗是真的“打”，一群人大笑着把其中一个?人按在?了雪里，然后试图用?雪把他埋起来。汪露曦看得兴奋了，她也很?想试试来着，被男生劝阻：“别，不安全。”</p>

男生从?包里拿出?一把伞，撑开：“越下越大，还是撑伞走，你看你帽子都?湿了。”</p>

汪露曦抬手，摸了摸脑袋上的毛绒球，确实，没精打采的。</p>

她再次和男生道谢，然后躲进伞下。</p>

伞是黑色的，坚固伞骨，足够容纳两个?人，汪露曦抬头巡视一圈，很?满意，顺便掸了掸肩膀上的雪。</p>

就是这时。</p>

她的余光瞥见道路尽头的拐角，立了个?孤孤单单的人影。</p>

男人宽阔身形，个?子很?高，一身黑，oversize的宽大羽绒服，看着倒是很?暖和，黑色鸭舌帽，帽檐压眉，再加上衣领遮住半张脸，她只?隐约瞧见一双眼。</p>

一双很?熟悉的，清淡的眼。</p>

目光很?沉静地投射过来。</p>

他在?雪中站着，像个?黑色雕塑。</p>

汪露曦手心?开始冒汗，她定定盯着男人的方向，试图仔细辨别，脚也因此不听使唤。</p>

……</p>

“怎么了？”男同学问她。</p>

“……我，忘东西?了。”汪露曦胡扯。</p>

“那回去拿？”</p>

“……”她点点头，“嗯，我先?回去，麻烦你啦，不用?等我了。”</p>

男生犹豫了下，说了声好。</p>

汪露曦却没动。</p>

她装作原路返回，走了几步，又停下了，回头再瞧瞧道路尽头，那“雕塑”还立在?那儿呢。见男同学撑着伞自他面前路过，“雕塑”还盯着人家?看，目送人家?走出?很?远，才收回目光。</p>

然后，重新看向汪露曦。</p>

天际阴沉，隔着洋洋洒洒的雪幕，行人匆匆，从?道路的这头到那头，明明是每天都?会路过，但今天，汪露曦走了很?久。</p>

她步速很?缓，因为不敢相?信。</p>

每往前一步，就少?一分诧异，多?一分惊讶和狂喜，直到冷空气被加热至沸腾，雀跃溢满她整个?胸腔。</p>

雪还在?下。</p>

但她已经感觉不到冷了。</p>

走到道路尽头，站定，仰头。</p>

“请问……”汪露曦盯着帽檐下的那双眼睛，努力压抑心?跳，“请问这位同学，你从?哪里来呀？”</p>

袁北的眼睛微弯。</p>

他没回答，却笑了。</p>

汪露曦眼底有点发热，她上下打量袁北，从?帽子，到鞋子，细细瞧他身上的每一处……仍有点难以置信。</p>

他是怎么穿越风雪，来到她面前的？</p>

“你今天这是什么穿搭啊？山本耀司？”汪露曦也想笑，可一笑，就有点微弱的哭腔，她抬手，一拳砸在?袁北肩膀，“干嘛这么好看！站在?这等人搭讪呢？老学长！”</p>

“不好意思啊，我有女朋友了，”袁北开口，熟悉声线终于从?话筒里蹦出?来，成为现实，真实而平稳地响在?汪露曦的耳边，“我是来找我女朋友的，请问你认识她么？”</p>

神经啊！</p>

汪露曦再也忍不住，猛地跑上前，奋力一跃，挂在?了袁北身上。袁北的手臂托着她，将她抱离地面。</p>

有细小?的雪花钻进了鼻子，痒痒的。</p>

女朋友女朋友，你女朋友现在?想揍你！</p>

“为什么不提前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p>

“圣诞假期，我忍不住，”袁北贴着她的耳侧，“想回来看看你。”</p>

“那有几天？”</p>

“明天就走。”</p>

明天？！</p>

汪露曦这次直接喊出?来了：“你神经啊袁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