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2）

初桃拆封一盒新的棉签，蘸取药膏后一点点涂抹在他受伤的的地方，因为面积不小，要慢慢涂匀，需要一定的耐心，她怕不小心弄疼他，整个过程小心翼翼，不由得屏住了呼吸。</p>

肩膀上的伤痕涂完之后，初桃正要寻找后背的伤处，却被映入眼帘的疤痕吓了一跳。</p>

之前看的时候她知道他后背有伤，以为是玩赛车或者其他缘故留下来的，照理说现在应该淡去不少，没想到反而增添许多其他疤痕，看上面的痕迹隐约推断时间不长，而且也类似于柱杖所留下的。</p>

她许久没有动静，靳予辞歪了下脑袋，淡淡发问：“不涂药，你偷看我？”</p>

“……没有。”</p>

“再看是要负责的，小初桃。”</p>

“……”</p>

难道不是他主动脱衣服又让她来涂药的吗。</p>

敢情搁这里挖陷阱等着她跳呢。</p>

初桃索性不去关心其他的伤势，重新挤压药膏，将他刚才的伤处一点点涂匀，这次没有刚才那么谨慎，甚至一不小心按压到了伤处。</p>

她分心了。</p>

不等他质问，她率先开口：“之前的伤势，也是刚才那个人留下的吗？”</p>

靳予辞半耷拉的眼皮掀起，漫不经心切换耳机里播放的歌曲，半虚幻半现实中，他嗓音轻袅袅的，“你都看到了。”</p>

“他是你……什么人？”</p>

她猜到是父亲，可又不那么肯定。</p>

“父亲。”靳予辞没有用其他代称，轻描淡写带过。</p>

“亲生父亲吗？那他下手怎么能……”这么重。</p>

而且不止今天这一次。</p>

以往肯定也打过。</p>

“老子训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靳予辞满脸的不在乎。</p>

他心甘情愿挨打受罚，没有躲闪没有怨言，甚至没有太激烈的情绪自怨自艾。</p>

以外人对靳予辞的了解，他应该是最放荡不羁的洒脱富公子，哪会真的服从家里的管教，别人家儿子快叛逆得骑到老子头上，他却认下那棍子。</p>

不止一次地认。</p>

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p>

“世界上没有天经地义的事情。”初桃垂眸，“是你屈服认命。”</p>

她的语气沉重，涂药的力道都很轻很轻，像是羽毛飘到人的心坎之上。</p>

靳予辞保持原先的姿势不变，指尖有的没的刮着耳机，口吻嘲弄：“顾从深没有和你说过吗？”</p>

“说过什么？”</p>

他轻飘飘地，“我是人渣啊。”</p>

初桃手指停顿。</p>

她没听过。</p>

她只从方芳的嘴里听说过一点，关于顾从深和靳予辞，以及他们那位朋友的事。</p>

之前外界传闻过靳予辞间接害死了他们的朋友宋寄，具体什么原因，无人得知。</p>

“我母亲在我小时候，接我的路上车祸去世，我的朋友宋寄，跳河自尽前曾经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有接到。”</p>

靳予辞用最简短的语言向她陈述一件事实。</p>

他肩上，背负两条人命。</p>

父亲责罚他，他没有怨言，一切应得的，顾从深怪罪他，他也认下来，因为那两条人命，是确确实实和他脱离不了关系。</p>

顾从深决裂的原因，是靳予辞能踩着同伴的尸体，用他们创作的歌曲，继续大放光彩，毫无愧疚之心，甚至以前的黑料都被压下去了。</p>

所以有了他们之前的打架斗殴。</p>

初桃听完不是不震惊的，强壮镇定，“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p>

“你迟早会知道的。”</p>

她只要呆在顾从深的跆拳道社，迟早有一天，八卦会以其他方式传到她耳朵里，与其如此，不如自己坦白，说的是最简短的版本。</p>

现在的靳予辞只是表面风光无限。</p>

无人知晓，内地里早已成一座窟窿，寸草不生，不见日月。</p>

初桃之前三番两次躲着他，不想和他过多，靳予辞说完这些，做好了她彻底远离他的准备。</p>

“药涂好了。”初桃拧上药膏盖子，“你不要用手乱碰。”</p>

他盯着她的眼睛好一会儿，“你在关心我吗？”</p>

“不然呢？”她看到他抬了下手，下意识拍开，“都说了别碰，别把药擦掉了。”</p>

靳予辞没乱碰，只是抬手摘掉了耳机，不是不意外的，她好像，真的在关心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