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板的老情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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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老板的老情人
这是个穿拖鞋就不让进的大饭店,就是龚秘书的面子在,门口的小哥也多看了阿棉几眼。阿棉是自己过来监督千红不要乱说话的,因此也没说什么要用高跟鞋拧烂这厮的眼球,只把鞋一脱,拿在手里:“你们没说不让光着脚。”
“请进!”小哥被阿棉折服。
吕先生说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但龚秘书给递过烟的时候熟练得像段老板。男人和女人抽烟感觉不同,吕先生的感觉像一只魁梧的巨熊一屁股坐在大沙漠上,段老板就像个上海弄堂中边走边低声唱戏的流浪女人。
“没瘾,职业需要。”后来吕先生这样形容他抽烟的举动。
职业需要仿佛是“逢场作戏”的专业术语,但又是“半推半就”的虚僞矫饰。
看吕先生和龚秘书聊得一见如故,烟灰缸倒了三次,菜吃了不少,酒没怎么动。
从平都市的经济发展开始说,说到煤矿如何景况,旅游业如何发展,记者站的几个朋友相处如何。再谈谈几个认识的熟人,两个人就扯上了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关系。
说到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龚秘书说霍大师不算他的朋友,但毕竟是平都知名品牌,既然吕大记者要采访,这根本就是推广平都形象的大好事,还得倒贴钱,说着就递上一个大红包。
“哎,不急,小龚,你这就没意思了。”
“这没什么意思,就是一点小意思。”
“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红包飞进了吕先生的腰包,千红食不下咽气也喘不顺,阿棉倒是白蹭一顿饭乐得自在,瞥一眼千红,千红起来去厕所了。
阿棉吃菜,罔顾千红的异样。在她看来千红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所以想法天真,人家递个红包你来我往又不犯法,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看不惯的事情,习惯就好。
那年还不大流行说什么社会磨平了人的棱角,如果阿棉知道这个用法一定会立即扣到千红头上并打算用磨刀的砂轮好好把千红搓成适合社会的模样。
照理说,她阿棉和老板学来的本事能把自个儿变成一块儿歹毒的磨刀石,把千红摁在地上摩擦出火花来让她睁大眼睛看看。
但是她没那么闲。
看好戏吧,看千红碰墙——算了,老板交代了到市里还得担待千红。
以后再毒打她。
她也说自己去洗手间,推开门,千红不在。
去哪儿了?
如果她有个儿子,她儿子丢了她说不定都不急。但是千红丢了容易闹事,初生牛犊不怕虎,钱千红从来不记教训。快步下楼,拖鞋几乎被她跑断筋,千红在一楼咖啡厅蹭试吃的小点心,吃了这个说好吃,那个也说好吃。
“你长了两个胃?那一桌不够你吃的?还是说你这对奶子里其实塞的全是饭?”她说话毫不客气,把千红训斥得直皱眉头。
“你怎么出来了?”千红无辜地瞧她,眉头皱起,“哎呀,咱们都出来是不是不礼貌?”
“回去吧。人家收红包是人家的事,有的人收红包也能干大事,和职业素养没关系,能不能给你主持公道也看具体情况,挺复杂的,别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
“你怎么知道我因为不想看收红包才出来的?”
千红跟着她上楼,她烦得要死,恨不能一个后擡腿让千红滚下楼梯沿着红毯飞出门外,村里人真没眼力劲。
“烦死了!闭嘴!少说两句!话说多了容易变老!”
千红不说话了。
进门的时候正听见几人哈哈大笑,龚秘书旁边跟着的人给敬酒,吕先生推脱不过往嘴里放,一扭头:“你回来啦?我就说这儿的厕所不好找,去了那么长时间。”
衆人都看千红的时候,千红瞥见吕先生酒杯一斜,酒水尽数泼在地毯上。
她心里死灰复燃了点儿希望。
“这回呀不是我不给吕老师面子,”龚秘书对男人的称呼变了一下,“就是霍大师性格古怪,不喜欢给拍视频,咱们新闻工作也得尊重隐私是不是?我看,就写个新闻通稿,咱们平都晚报给头版头条发。”
“喝了龚兄弟的酒,这事儿也不能不答应你,不过这会儿不行,天色也晚了,我累得慌,再一个,老卫还在火车上,你知道他那个人磨蹭,我等等他。”
于是两人商议次日一早去找霍大师做采访,不准带机器拍摄,写个新闻通稿首发平都晚报。
龚秘书起身,一行人都很高兴。吕先生拎起他排队买来的霍式茶笑呵呵地拍拍腰包,那里正是龚秘书递来的红包,暗示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告别后,阿棉说:“行啦正好明天也是我们去找霍大师的日子,做代理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一会儿得买点礼品表示诚意。”
吕先生眼见龚秘书他们的车走了,压低声音说:“你们是霍式茶的代理?”
“未来的代理。”阿棉笑,和他握握手,落落大方,“您好,叫我阿棉就好。”
千红感到吕先生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好像从眼神中追溯记忆让她想起商场的一幕,自己怎么说霍式茶的坏话——因此这眼神有些考究意味,千红脑子突然接通了,有些不安地问:“你来报道好事还是坏事?”
“报道真事。我们有缘分,刚刚只顾抽烟了没怎么吃东西,二位赏脸咱们找个馆子再好好吃一顿。”
“不了,我们还有事。”阿棉拽着千红就走,拖鞋此时极为不争气地断开了,阿棉一只脚没有着落,索性踩在地上。
“这就不巧了,你等会儿,我给你找双鞋。”
“这就是个僞君子。”阿棉痛下定论,仿佛是吕先生穿坏了她的鞋似的。
“你怎么看出来?”
“也就你什么都看不出来,学着点儿。”
吃人嘴短,热气腾腾的涮肉馆子里,阿棉说:“我们平时连县城电视台的记者都见不上,好家夥今天看见中央台的大记者了,真荣幸,要是有照相机,咱们肯定得合一张。”
说话间还晃着她的白布鞋,鞋底又软又轻她很喜欢。
阿棉脱掉轻蔑的容颜戴上了诚恳的面具,千红笑不出来,心事重重。羊肉滚在水上,铜锅中的热气浮在他们中间,店里人的大声笑闹和掩不住的酒气钻入脑髓,千红和吕先生眼前横着霍式茶的大红盒子,羊肉在麻酱中滚过一圈,腥膻全无,香得吕先生吃得几乎要噎住。
“吕先生,你来采访霍式茶吗?”千红握着筷子像手握匕首。
“是啊。”
“你收了钱,怎么会有事实呢?”
“你不收钱,连采访对象的面都很难见。”
“意思是收了钱不办事么?”
“差不多,收钱这事儿,我说没收,他说给了,你信谁就是谁。做事儿太犟太正,事儿就做不成——世界有片儿灰色地带,跟你这么说,你走大太阳底下总得有个影子,太阳越亮,那影子越黑,中国讲究阴阳共生,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千红问人问题直白得让阿棉害怕,但今天千红撞大运,对面没生气。
“可霍式茶是害人的。他们说,喝这个就不去医院,这不是耽误事儿么?这难道不是诈骗吗?”
“你说霍式茶是坏的,也有人说霍式茶是好的。到底是好是坏,咱谁也不敢说。”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去看义诊的时候,广大人民群衆可都觉得霍式茶可好了。”
“他们都被骗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被骗,不是你被骗了呢?只有你的眼睛亮吗?还是说,那些年纪比你大的人都是傻子呢?”
“她——”
千红想说段老板不骗她,阿棉敏锐地捕捉到话里似乎提及段老板,拿一筷子滚烫的羊肉堵住千红的嘴。千红这才反应过来,吃了一会儿懊恼不已。
“记者就是,别管你怎么说,也别管别人怎么说,用事实说话。”
“什么是事实?”千红觉得不对,可她确实哑口无言,看吕先生不顺,只想驳他。
“事实就是事实,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我凭什么跟你走?”
“你不是听说记者来么?我在这儿,你不信我吗?”
“不信。”
收红包这件事就罪大恶极了。
桌子那头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
千红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对刚认识的人就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似乎不好,段老板在这里的话,想必会用更取巧的方式得到答案吧。
“你生气了?”
“也还好,没碰见过说话这么直的,但这很好,少了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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