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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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猜测:“莫不是温家落魄,庆阳王府和离了?”
有人说:“若真如此,那陆世子真能装,温恋舒倒也可怜。”
远长的甬道,温恋舒扶薛氏走着。
这些猜测虽没听见,但温恋舒也能猜个七八,因此郑重的跟薛氏说:“多谢王妃!”
今日薛氏这一言,接下去温恋舒休夫,也就不会显得太突兀。
薛氏:“恩。”
表情仍旧什么都不在意。
*
君臣共庆的地方在光华殿。
此殿地势偏高,仿亭台而建,四面通风,如今东西南北九门共开,正巧可见看见外面山石草木,鸟飞云散。
大周颇重男女之防,按惯例应当分席。
但不知怎么回事,这次并不相同,改为中间以薄纱遮挡,男左女右。如此待会儿那边舞文弄墨,这边能听见,这边歌舞丝竹,那边也同样能共赏。
既守住了礼仪,又增添诸多雅趣。
魏长稷那人桀骜不驯,一看就并非爱拘束之人,温恋舒以为他要很晚才来,也因此一经坐下,就神色轻松的看起四处。
谁知视线落到对面,忽而眼神一滞。
薄纱绣花,枝条掩映下,只见魏长稷歪撑着头,斜屈起条腿,毫无形象倚在扶手上,举着酒盅和她遥遥相敬。
一看就是早注意到她,一直盯着。
温恋舒自幼规矩养大,如何喜他这般放浪形骸?
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下一瞬有大臣似想跟他招呼,被魏长稷冷眼扫过去。
不知魏长稷说了什么,直吓得人家站住不动。
最后还是旁边魏长序解围,才没引起更大慌乱。
其实魏长稷说的是,“你挡着我了。”
那大臣“啊”了一下,想回头一探究竟。
魏长稷瞟了眼轻笑,“眼珠子不想要了?”敢看温恋舒。
那人便被他讥诮吓到,魏长稷如愿继续盯着温恋舒看。
因为知道温恋舒见他,肯定能答应嫁他,故此目光穿过薄纱,看她的眼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烈。
像把她扒光一样,凶狠炙热。
这……
已经很失礼了。
即便没人知道,温恋舒还是羞臊。
装作若无其事挪开眼去,心跳快的不像话。
端起杯茶,她掩饰的喝着,仍旧能感觉到对面不曾移动的视线,好像回到了那夜,上半身被他压着。
下半身,更加淫/乱。
魏长稷也这般盯着她。
好似即便温恋舒生气不说话,他都能从细微的表情看穿她哪里舒服,更过分的按过去,无处遁形的感觉,让人恼羞成怒。
其实说实话,她不喜他。
甚至比怕陆清安更加怕他。
怕陆清安,只是惶恐生子的危险。
但魏长稷他太强大,单是人站在那儿……就像个危险分子。
她看不顺他的脸,太糙;嫌弃他的脾气,太凶;更怕日后同床共枕,他都想那回一样横冲直撞。
但没办法……
想摆脱陆清安,保温氏无人可欺,更要搭救叔父他们!至今看来,魏长稷是唯一的希望。
深吸一口气,覆冷静下来。
温恋舒觉的自己还能再忍一下。
“小二,你眼睛收敛些,如此变/态不仅会吓跑对面娇客,已经吸引了许多人注意。”魏长序知道魏长稷在看谁,却从头到尾未探一瞬。他脾性温和些,边举杯和致意的同僚招呼,边皮笑肉不笑的给弟弟提醒。
“这些可是人精,就不怕他们瞧出来?”
到了今日这步,成亲无可改变。
魏长稷不怕别人瞧出来,但他嫌弃别人跟他一样盯着温恋舒看。
魏长稷擡头,果真瞧见几人眼神痴迷。
“庆阳王妃身边的,是辅国公府温恋舒吧!”
另一位吏部侍郎点头,“确是,以前只觉温姑娘端庄,如今竟有几分妩媚气味……可惜了。”
可惜什么?
魏长稷眯眼。
看到那人眼中失落,自然是可惜温恋舒已经嫁人。
那若没有嫁人呢?他是不是就有胆子以后献殷勤?
这般想着,不免有些不舒服。
眼神错过去的那瞬,却又发现和这吏部侍郎一样脸上惋惜的,不止一个。
魏长稷又厌烦又生气,“我吃醉了,出去醒酒。”
他站起来,朝对面不动声色示意一下。
才听到话的魏长序道:“你酒量我不知道,醉时什么……”说到一半忽反应过来,他应该是找温恋舒有事。
魏长稷今年二十二了,老大不小。
但他孩子都有两个了,魏长稷却对谁都看不上。
如今终於对温恋舒上心,温恋舒他也查过……确是在庆阳王府过的不好。
既如此,倒不如遂了弟弟的心意。
为了魏长稷的幸福,也为救温恋舒出庆阳王府,魏长序决定帮这个忙,遂摆摆手。
“去吧去吧!我给你挡着。”
魏长序心里却庆幸,幸而母亲没来。
否则瞧见他们算计,怕冲过来就是一顿暴揍。
因为某人眼神太过热烈,一经收回很快就能感觉到,等到她发现魏长稷不再看她的时候,对面人已经站起了身。
离开的那瞬,馀光似乎瞟她一下。
第二次被大庭广众递眼色,温恋舒还是无法适应,身上激灵片刻,茶便洒了出去。没有故意为之,但这个小意外的确给了她方便。
温恋舒侧脸,暗自扯了扯薛氏衣袖。
“王妃失陪片刻,我去更一下衣裳。”
薛氏低头,沈静寡淡的眉眼,看到被温恋舒牵的衣袖,表情失神片刻,克制着情绪,“去吧!”
说完又补充一句:“小心些。”
宫里算计多,她这是提醒温恋舒留神。
温恋舒颔首笑说:“多谢您,我知道。”
上一个这般牵着她笑的,还是去世的儿子。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
她深居多年,从未宴饮,忽然收到帖子的那刻,其实就猜到永平帝想见她。
只是他们和温恋舒魏长稷不一样。
孩子们年轻,不必为脸面自困自苦。
他们却已经老了,早过了没有爱情就崩溃的年纪。
想於这里,薛氏不愿久留。
却在想离开的那瞬,有个宫婢急跑过来禀报:“王妃娘娘,温姑娘有些不舒服,烦您去看一下。”
薛氏擡头,看到宫婢眼底慌张,又有什么不明白。
她若不去,为难的是这宫婢,永平帝也不会罢休,叹息一声,薛氏站起来。
“走吧!”
与此同时,被宫婢声称有些不舒服的温恋舒,拨开眼前一支阻挡的花枝,跟着魏长稷往前去。
她太紧张了!
怕被人发现,又怕跟不上。
所以根本没留意路,认真专心的往前去。
因此没注意到,魏长稷脚步时快时慢,像是逗她似的,走的闲庭漫步。
而且他们也没遇上人,不是因为没有,而是即便是有,没等他们靠近,就被魏长稷眼神吓了回去。
他听着后面的姑娘亦步亦随,心情十分愉悦。
然而等温恋舒气息不均,又终究不舍。
等到一座无人的宫殿,魏长稷终於停下,转身看到温恋舒悄悄松了口气,就差在眼中写着“终於到了”。
这些小表情他觉的好笑。
原来不端着高高在上,她也能很可爱。
魏长稷观察的不动声色,“听闻你想见我?”
“啊,对的。”
温恋舒并非扭捏之人,既然决定想嫁他,那就是想嫁他,没什么好纠结的。
她不曾扭捏,奈何追人追的脸红扑扑的。
因此一句三个字,出口竟卷着尾音,显得娇滴滴。
魏长稷眼神一动,微蜷起手来。
尤其对着她一双眼,左边点着血一般的泪痣,更像被蛊惑了般,心里阵阵发痒。
幸而他有着很强的克制力。
“既已见到了,想说什么说吧。”
“就是,你之前说,若想和离,就来找你,这话还算不算数?”
他太高了,说这话时温恋舒要看着他,仰起脖子。
魏长稷顿了下,眼神晦暗莫测。
倒不是不算数,而是虽然已经知道她打算,真正听到还是有些激动。但他又不能表现的太激动,如此怕吓着她。
她倒是也直接,半分不扭捏。
魏长稷暂且没来得及说话,温恋舒却有些等不住。
这里再隐蔽,也怕来什么人。
因此她更想速战速决。
魏长稷的沈默,在她看来是犹豫丶纠结丶拿乔……
等等,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无论哪种,她都要想办法让他同意。
只是什么办法呢?她又想到来时立春的话——“我听嬷嬷们说,男人都喜欢女儿家温柔小意。”
温柔小意,温恋舒不会。
但叔父阿兄不高兴的时候,她会摇他们袖子。
每次那般轻轻摇一摇,再声音软一些,他们再大的气也会无可奈何笑起来。
“魏……”叫惯了他魏长稷,差点脱口而出。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是来求人办事的,起码对他态度要好。
温恋舒想了想,换成了尊称。
“魏将军,是这样的,您知道陆清安算计我,我不想再给他当夫人……”
“我很老吗?”
话没说完,魏长稷忽然打断她,问了这么一句。
温恋舒眼神楞怔片刻,“不老吧!”
虽然是比她大,但远没有到老的地步,温恋舒被问不明所以。
“既然不老,就好好说话,什么‘您’的,我且还用不上。”别人对他尊敬,魏长稷眉头皱着,也不知在意什么。
温恋舒也看不大懂,“哦。”
“我写了休夫书,但他们不放我走,你能不能帮我?”
说着她往前一步,大着胆子伸手,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度,想牵住他衣袖,然后发现……这乃莽夫,没那般风雅。
便是宴席,穿的也是窄衣箭服。
温恋舒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头顶魏长稷本来已经要答应了,见她这副可爱姿态,又硬生生憋回去,想知道她会做什么。
冬日的阳光虽亮,却还是很冷的。
幸而他长的高大,一开始就站在顺风口。
如此一来温恋舒靠近后,倒更似走进他怀里,小小的一只漂亮矜贵,唯留发丝暗香吹在鼻里。
他看着温恋舒低头半晌不语,想着要不要问一下?
然而就在他开口的那瞬,她却忽然握住他腰间玉佩。
细微的力道,无可忽视。
尤其明知道做这一切的是温恋舒,瞬间肌肉紧绷。
这些感觉温恋舒却浑然不知。
他没衣袖,她却不能就此退却。
因此寻了又寻,这才把目光落在他唯一能下手的玉佩上,抓着摇了摇,仰头望他。
“你帮帮我吧!帮帮我,我可以嫁你作为好处,成吗?”
果真别人说最难消受美人恩,真是如此,魏长稷对着她那双眼,泪痣摄人心魄,让他不自觉喉结微滚,吞咽了下口水。
“温恋舒。”
“恩?”
“这谁教你的?”
他瞥向腰间的双手。
攥着玉佩的手微微发紧。
“没谁……我自己会的,不好吗?”
怎么能不好呢?
他喜欢死了,但也濒临崩溃。轻笑一声,并不说话,只转身去。
然擡脚的那刻温恋舒抓着他还没松手,魏长稷这么走了一步,温恋舒猛的被忽然一带,脑袋撞到他胳膊上。
硬邦邦的,倒吸口凉气儿。
想要呼痛,幸而又忍住了。
捂着头瞧见魏长稷盯着她看,赶忙松了手。
魏长稷并没说话,只往前去。
他还没答应,温恋舒不知道怎么办,正在犹豫要不要拦住他的时候,不远处竟听见几声脚步。
纠结去了大半,温恋舒吓了一跳。
而魏长稷那边呢?神情平静,上了台阶方回头看她,幽幽催促:“还不跟上?”
脚步声犹在,似乎还更近了。
心里发虚的温恋舒呆若木鸡,有一瞬失去思考能力。
魏长稷叫她跟上,她便跟上。
等入了门,门被关上。
外面便是有人经过,也一时瞧不见他们。
温恋舒松了口气。
覆又懵怔发现……
如今她和魏长稷,可算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无人的宫殿,薄纱陈旧。
随风摇曳,透露着诡异。
温恋舒睫羽动了动,警惕后退,“跟上,做丶做什么?”
“现在反应过来,是不是晚了?”
魏长稷说完,扯了她一下,按着双肩把人抵在门上。
她被圈在一个宽阔的怀抱,淡淡的酒味儿将她裹住。
温恋舒诧异擡头,惊恐的眼睛下泪痣如花。
然后被一截熟悉的粗糙之物覆上。
那是魏长稷的手指。
外面的脚步声仍在,隐约夹杂着交谈。
温恋舒惶恐的抗拒,“有人……”
“所以,你别叫。”他摩挲着那血红的泪痣,半哄半威胁。
温度自脸上到四肢,开始变得滚烫。
温恋舒扣着他胳膊手指紧皱,怪异的舒适让喉咙控制不住溢出轻吟。
是魏长稷堵住她的唇。
“我收点好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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