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青花楼中的死人（2/2）

月儿在一旁拉着我说，“看吧。男人都一样。见到漂亮小姐就迈不开腿。”

“没大没小，说什么呢，”师父一脸严肃的看着月儿。

月儿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便扭过头去。

张雪这时走上前来，半蹲着，“王道长，小女张雪，若有什么照顾不周的还请道长见谅。”

师父捋了捋手中的拂尘，双眼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她，“张小姐客气了。贫道四海为家，能进张家大门就已算是幸运万分。”

两人一阵寒暄后，气氛陷入了莫名的尴尬。四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都来了啊，”一句话打破了沉默，原来是王录来了。

张雪见舅舅来了，彷佛是看见了救命稻草，连忙跑上前去，“舅舅，这是王道长。”

王录不慌不忙的走到师父面前，“早就听说城里有位王道长，仙风道骨，不同常人，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师父对于王录的赞许没有过多的惊讶，“多谢王老板夸奖。都说王老板是绿林好汉，气度不凡。可在贫道眼里，王老板的气势却有当年关二爷的模样。”

“哈哈哈，”王录仰天笑道，“多谢道长。”

“都站在干嘛，快入座，”张夫人张罗着我们一群人，“坐下来慢慢说。”

看见张夫人，我心里顿时安稳了许多，如同见到亲人一般。

师父拿起手中的茶杯，“嗯~今年的永川秀芽。张家果然出手阔错。”

张老爷一听师父这样说，“王道长客气了。在下也对道法之事略知一二，待饭后还请道长指点指点。”

师父没有回话，只是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晚饭后，师父坐在上宾位，拿出烟杆，“张老爷，请问府中可有什么异常？”

张老爷被师父突如其来的问题一下子问住了，手中的茶杯也掉在了桌上，“没有呀，王道长何出此言？”

师父点着烟，缓缓地说，“阴物吃阳饭还是遭罪了些。”

这句话让我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我连忙小声问师父，“你说的什么呀？”

师父站起身来，围着我们走了一圈，最后站在张老爷身后，用手拍了拍肩膀，“张老爷，夫人的身体一直是你调养的吗？”

张老爷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没错，夫人身子骨差了些。我就琢磨了一下，不都说丹药能强身健体吗？”随后伸手拉住了张夫人，一脸怜惜的看着她。

师父摸出了烟杆，“那九鼎丹夫人恐怕是吃不下吧。”

我看见豆大的汗珠从张老爷的额头渗了出来，张老爷神色慌张的说，“王道长此话怎讲？。”

师父听完张老爷的话，一把把张老爷的臂膀拉了起来。此时的我紧张到不行，师父这是要做什么？

王录见自家姐夫被人如此对待，连忙站起身一把抓住了师父的手，“王道长，今日在下胞姐设宴款待，如今你却在这里如此作为。是不是有违常理？”

师父没有松手，而是悠然的说道，“在下只是一个穷道士，见张老爷身体抱恙，才仗义执言。”

张雪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师父的鼻子，“你胡说！我爹爹身体好得很，你这臭道士请你好吃好喝，还在这里胡言乱语！”

“我有没有胡说，你们一看便知。”师父胸有成竹的撩开了张老爷的衣袖。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只见张老爷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布着如同老树根茎一般的血管。血管突兀在皮肤上，看样子随时会爆裂一般。更可怕的是，这血管的发展趋势正朝着胸口奔去，仿佛要包围心脏一般。

张雪见到自己亲爹如此惨状，泪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爹爹，你这是怎么了！”

王录看见张老爷的手臂，便放开了师父，“道长，我姐夫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看着张老爷，意味深长的说，“这就是服食九鼎丹的害处。张老爷炼丹根本不是为了夫人，如今的鹤发童颜之相全靠丹药保持。而这丹药的坏处就是会慢慢腐蚀掉人体的血管，最后断血而死。”

听到这里，张雪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道长，小女刚刚多有得罪。可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爹呀！”

师父低头看着张雪，“晚了。若张老爷此刻不再服食九鼎丹，兴许还能活到八十左右，但要彻底医治，哪怕是华佗在世也没办法了。”

张雪一听师父这样说，爬到张老爷脚前，“爹爹，我们不吃了好不好。雪儿求你了。”

张老爷默不作声，只是呆呆的看着脚下的雪儿，伸出手摸着女儿的头说，“好女儿，先起来。”

张雪死死抱住张老爷的腿，“若是爹爹不答应，雪儿绝对不起来。”

张老爷满脸愁容的抬头看向屋顶，“都是爹当初太糊涂，以为这丹药能强身健体，延缓衰老。那爹就可以更久的陪在雪儿身边了，看着雪儿长大成人，看着雪儿求学上路，看着雪儿嫁人成亲，”说着一行清泪划了下来，“可谁料到这丹药之事像是毒药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我看着眼前这位昔日意气风发的张老爷，心里满不是滋味。像是自己的亲人参与了这些事情一样。

王录看着这位兄长，眉宇间不断的抽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丹药之事本就暗含五行八卦、阴阳之力。”师父抽着烟，“炼丹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承受，若强行服食，损害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张老爷听到师父这么说，连忙回应，“道长说的是。从今天起，我便不再服食那些丹药。还请道长放心。”

张雪听见父亲都答应了师父，便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爹爹，以后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好好的，好吗？”

张老爷看着眼前的女儿，坚定的点了点头，“好！爹爹，答应你。”

就在这时，师父用烟杆在桌上敲了敲，“张老爷，事到如今，除了丹药之事，还有一件事情可以说了吧？”

我们被师父的话语惊呆了，看向了一旁的张老爷。张老爷此时眼里满是闪躲的目光，“还？哪还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