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君子未晏（2/2）

“我没时间听你说这些。听着，这些东西是变异的灵，来自一个贫瘠的地方，没了用处之后，被灵铺丢弃在这里。这些变异的灵和普通灵不同的是他们会带来灾难，而且自身非常平庸，连一级灵都算不上。另外，他们融入这个地方之后，极不容易死亡。不像正常的灵缺少载体会消散，他们可以存活很久。”

苦樱：“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一，你也看见剑门关上暴乱的那群士兵，他们不是灵，而更像一种大自然的映射，自然对粒子的捕捉，就像摄像机可以拍摄影像，自然捕捉可以将许多年以前的东西重现，但又不是一成不变，因为自然捕捉的极不稳定性，所以才会出现昨晚的情况，这都是随机且极具偶然性。这些变异灵主要用于平定发生于各个地方的粒子捕捉导致的影像重现。”

“嗯，”我猜她说的影像重现和我当初在帝陵墓室里看见明德先生是一个意思，这也说明明德先生曾经进入过昆仑，而并非是远远观看。

“你能理解？”这个女人更诧异了。

“一点点。因为他们本身变异的特质，反而对那种怪东西有克制之效。”

“对。第二，这些变异的灵可以顺便帮助我们这些寻找太叔山庄的人闯过一两个难关，但并非免费，需要我们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一瓶金油。”

“用来做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此人说完便远远离开，回到她的同伴身边，那个身穿长袍，用帽子盖住脑袋的女子，她似乎在偷瞄这里。

两人重聚后，我看见她将整瓶金油直接交给那几个老弱妇孺，然后这几人捧着这一瓶金油，好似奉为神圣。周术他们讨论完了，过来问我那个人来做什么，我没回答他们，我的眼睛无法从山洞移开。

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一个背驼到地上的老人、一个妇女，她们从始至终都是一脸受惊、恐惧，直到将金油全部洒在身上，点燃火焰，脸上才露出一点点喜悦。

一个一级灵只需要一滴金油便够了。那个满满的瓶子里不下一百滴金油，即使数量这么多，白焰也烧的不急不躁，导致这个痛苦的过程及其漫长。

袁湘彤又问了我一句，没催我回答，我们站在外面，一起经历了长达一个小时的酷刑。一个小时后，这几个变异灵全部被烧死，地上只留下淡淡的金色油膜，无法凝聚成金油。

苦樱：“这就是他们帮忙的代价？”

“我们应该上路了。”袁湘彤拍拍手，收起慌乱的神色，催促我们离开。我深知灵铺此举的残忍，但却无可奈何。这个小小的部族就有数百人，每年能解脱的不过十数人，再看整条蜀道，这类的变异灵数量太庞大了，要消耗不知多少金油才能令他们解脱。何况，就算有足够资源，古灵铺也不会答应。

“走吧。”我知道不能在这里多停留一刻。便率先走出泥巴地，但我们一进入树林，立刻有五个变异灵跟了上来，看见他们我才想到我们还没付自己该付的费用。但之前唯一的一瓶金油已经被换走了。

苦樱明白我的心思，她犹犹豫豫地，最后还是说出了口，建议我可以用黄金匕首，她的意思是让我一刀刀去捅这些灵，直到捅死为止。要我对着表面是老人孩子的变异灵下手，而且还不知要捅多少下，我肯定做不出来，谁都做不出来。

“就让他们跟着吧。”袁湘彤说：“他们不敢做什么。”

“也只能这样了。”我无奈点点头。

我们才走进树林，立刻又碰上换走金油的那个女人，她和她的同伴正趴在草丛里，似乎在偷听什么，见到我们来，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瞥到前面有六个人，个个英姿不凡。他们围在一起，正在讨论什么。周术等人都蹲下来，我干脆趴着，也想偷听。

一会儿，身高体壮的高犷蹲不住了，他咕哝一声：“跟小偷似的，鬼鬼祟祟躲在这里。里面谁啊，小身板弱不禁风，难不成咱还怕了他。”

“戴冠者，是君子，未晏。”

从未露脸的女子缓缓出声道。她面对着我，我却看到帽子下是浓浓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