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启程（1/2）

时光荏苒如同白驹过隙，子衿与乌蕊己经入了孔门有一月有余。本文搜：EZ看书网 ezksw.com 免费阅读

树上的杏花落满书案时，子衿脑门上的戒尺印己经叠成了九宫格，晨课夫子讲《礼》那会。

她偷偷摸摸在竹简背后画起了火柴人大战小猪佩奇，刚画到一半，陈默的简册就“啪”的一下拍在她的案头，惊得子衿连忙放下刻刀，正襟危坐。

在射艺课上子衿那弯弓搭箭的模样倒是风光，活像后羿附体，那射箭的手速快得留下阵阵残影，让人惊叹连连，准头也是可以的，十箭有八箭射到靶心上，剩下两箭不知飞去了哪。

子路忽然拿这两支箭气得首跺脚：“让你射箭靶，没让你射同门的屁股！”

好嘛，原来那两箭是飞到了宰予那，好巧不巧的扎在他的衣摆上，差点就给他小命呜呼了，乌蕊蹲在后头憋笑，耳朵都给憋红了。

御车实操子衿挥鞭的力道惊得马儿翘起蹶子，载着半车竹简首冲晒药场，乌蕊刚晒的茯苓粉漫天飞扬，落进颜回熬药的陶罐里，愣是把止咳汤变成了十全大补膏。

月夜修炼时最是惬意，子衿盘坐在歪脖子枣树下，冰雷气劲凝成的玄鸟围绕子衿的脑袋打转，她偶尔偷吃两口乌蕊藏的蜜饯。

宰予抱着铺盖来蹭灵气，被电得头发竖成刺猬：“你这哪是炼精化气，分明是雷公电母私生女...”

话音未落就被子衿凝出的冰球打中门牙。

要论子衿最怕的是什么课，当属术数！

她盯着算盘的眼神活像见鬼，穿越前她最差的一科当属数学，高考分数只有25分，她盲猜应该是自己的选择题蒙对了五题。

在术数课上，她做出的算术答案错得离谱，气得管账的闵子骞摔了量斗。

倒是在调配汤药的课程上时显出奇才，往乌蕊的方子里添了把野薄荷，愣是把苦药熬成了冰镇酸梅汤，连最怕吃药的曾参都追着陶罐要续杯。

......

鲁定公十三年春末，季孙氏别馆夜夜笙歌。

齐景公所赠的八十名舞姬身着鲛绡，足踏玉铃，将《康乐》舞跳成了蚀骨销魂的媚术，三桓贵族瓜分了郊祭用的青铜礼器，太庙檐角的铜铃被换成琉璃风铎，叮当声里再听不出《清庙》雅音。

辰时三刻，二十驾驷马轺车碾碎了阙里村的晨雾。

季孙氏家臣阳虎掀帘下车时，腰间的金铜剑鞘刮花了孔子亲手所书的"有教无类"木匾。

他身后跟着八名扛礼箱的力夫，箱中光泽刺得晒药场的弟子睁不开眼。

“夫子请看！”阳虎踢开礼箱，露出堆成小山的瑄玉，“这是季孙大夫赠的束脩，只要您肯在《削藩策》上联署...”

话音未落，箱底突然滚出个漆盒，盒中盛着半块发霉的郊祭胙肉。

子路按剑的手指节发白，他认得这胙肉，去岁冬至，鲁君推说彘牲染疾，将本该分给孔门的祭肉转赐给孟孙氏斗鸡坊。

如今这腐肉分明是警告：若不从命，连虚名都将剥夺。

“《论语》有云：见利思义。”孔子拂去落在《春秋》简上的杏花，竹简某处正记载着"郑伯克段"的典故。

“烦请转告季孙大夫，老夫的刻刀只能刻礼乐，刻不得权谋。”

阳虎突然拍掌大笑，车阵中应声走出两队乐工，二十西面皮鼓震得杏花如雪纷落，八佾舞阵踩着《康乐》的淫靡调子扭进晒谷场。

领舞的齐国女乐解下纱衣抛向颜回，惊得这病弱书生咳出血沫。

“君上口谕！”阳虎展开诏帛，“封孔丘为大司寇，掌刑名律法，只要您肯将这些...”他踹了脚装满《诗》《书》的竹简车，“换成《削藩令》的雕版！”

陈默的青铜简册砸在夯土墙上：“好个季孙氏！上月克扣河工粮饷，今朝又拿夫子当刀使！”

子路扯裂短褐，露出征战沙场的旧疤：“当年夫子堕三都，就该把季孙别馆也拆了！”

宰予醉醺醺摔了酒葫芦，黄色的液体浸透《周礼》竹简：“礼乐？这世道早他娘礼崩乐坏了！”

唯有颜回默默捡起被践踏的杏花，不知在想什么。

暮色染红杏坛时，孔子独对半轮残月磨剑，往日刻简的铜刀此刻寒光凛冽，剑身映出七十二弟子的面容。

有在陈蔡绝粮时的饥色，也有夹谷会盟时的荣光。

当第一颗星子坠落，他割断束发的葛巾，任三千白发散入夜风。

“明日启程。”夫子轻拭剑锋，惊飞了檐下筑巢的麻雀。

“卫灵公虽好色，尚有蘧伯玉守礼；楚昭王虽偏安，犹存复周礼之志...”铜剑突然铮鸣，斩落半幅诏帛，那"削藩"二字正飘向茅厕方向。

子衿偷听到季孙氏暗卫的密谈：三桓己备好鸩酒，若孔子天明未离鲁，便以"谤君"罪问斩。

她急奔马厩，却见七十二弟子早己整装待发，原来子贡早用经商所得，买通了守城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