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继续启程（2/2）

儿时等月升，耳畔总摇晃着诗文..

树下等流星，一扇一晃一个天真...

掌纹交错生，我们不得己才转身...

阿嬷唤，穿过芦苇荡

流萤散，丛林中星漫

摇啊摇，春风摇过雨露就是外婆桥

找啊找，炊烟袅袅有虫儿叫

一曲《外婆桥》让，多少人梦回无忧的儿时，乌蕊早己泪流满面，仿佛能看到父母在那村里的小院落向她招手，等着她的归来。

......

牛车碾过碎石路，子衿正拿着一根竹子喂食小熊猫。

一块石碑上刻着“匡”字，在阳光照耀下闪耀着不一样的颜色。

远处山坡上忽然冲窜出几十号人，身上穿的破麻衣像风里飘零的灰蛾子。

领头的壮汉脸上有道疤，如同蜈蚣那样蜿蜒狰狞。

子路一见那群人朝他们前来，气势汹汹，手中还拿着各式武器。

“抄家伙！”他抽出铜钺跳下牛车。

子衿捡起地上的碎石，带有棱角的碎石砸中人威力可不俗。

孔子按住她手腕：“收起来。”

“夫子，他们明显是来打劫我们的啊。”

乌蕊拉着她往后拽：“夫子自有他道理，你出手没轻没重的。”

那疤脸汉子用木棒敲了敲车辕：“车里装的啥子？”

“只有书。”颜回掀开车帘说道。

“书能当饭吃？”人群里冒出个尖嗓子。

有个干瘦的老头跑出来就要翻粮食袋，子衿见状就要上前踹，却被夫子死死拽住手差点跌倒。

“夫子，他在抢我们粮食！”子衿急得跺脚。

夫子示意她安静，随后柔和问道：“诸位可是匡城百姓？”

那疤脸汉子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咋知道？”

夫子哈哈笑了两声，轻抚白须：“你这衣服布料染法，乃陈国独有。”

他指着对方衣襟上的靛蓝纹路。

“三年前大水冲垮织坊，朝廷可有派发赈灾粮？”

这时人群中忽然安静下来，子衿瞅见那疤脸汉子首视孔子，喉结滚动，握棍的手用力的在发抖。

远处传来马蹄声，尘土里冒出一大队官兵，领头那个穿着青铜甲，甲上刻着陈国图腾。

那官兵忽然举起长矛指向孔子：“是阳虎和他的同党！”

“围起来！”

子衿暗中运转灵力，摸出了那块带有棱角的尖石。

乌蕊拉住了她的手：“别添乱。”

“阳虎早死了二十几年了！”子路挥动铜钺挡在众人跟前，陈默则默默拔出一把青铜剑站在子路身后，目光如鹰隼般注视在场所有人。

“睁眼瞎认人吗？”

官兵头领忽然认出一卷画像，泛黄的帛布上画的人像仔细看去真和孔子有七分相像。

好像...夫子年轻时真像那个大盗啊。

他们仔细比对了一下，随后说道：“跟我们走！”

官兵去拽牛车缰绳，老牛顿时发出哞哞惨叫，车辕发出要散架的声响。

子衿急着咬嘴唇，周身威压忽然要上涨。

夫子这时解下腰间玉环：“将此物交给陈国司徒，他能给你们一个答复。”

官兵接过玉环，看了一眼手都抖了。

那块玉环刻着周王室的徽记，是孔子在鲁国当大司寇时的信物。

众人见官兵那副模样，心底泛起了嘀咕。

忽然有人说了一句：“您真是孔圣人？”

干瘦老头放下粮食袋跪下磕头：“求求孔圣人救救匡城吧！”

原来，半月前发了一场大水冲垮了粮仓，城里许多百姓都没了食物来源，但那太守不去解决问题，反而征召百姓去修别院。

“带路。”孔子将那袋粮食扔给了老头。

子衿急着拽住了孔子衣袖：“那是我们三日的口粮！”

匡城城墙根下围满了灾民，子衿看到有个妇人用尖石割腕滴血喂给孩子。

子衿于心不忍，她忽然觉得自己先前阻止夫子送粮，是自己错了。

她从怀里拿出一块麦饼，递给了那妇人。

妇人连连磕头道谢，子衿连忙将人扶起看着对方给孩子喂食。

夫子站在破败的城门前，残破的深衣被风吹得猎猎响。

他指着墙头模糊的《周礼》刻文，开始跟太守派来的官吏辩“苛政猛于虎”。

子衿蹲在一旁听他们辩论，突然听见太守的尖嗓子："放粮！开仓放粮！"

人群欢呼声震得她耳膜疼。

子路扛着铜钺嘟囔：“耍嘴皮子比动刀子累多了。”

返程时牛车多了筐干枣，是灾民硬塞的谢礼。

子衿啃着枣核嘀咕：“仁义真能换粮食？”

“不能。”夫子把最后颗枣放进她手心。

“但能让人记得怎么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