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原初（2/2）

可后来呢？

她想要保护Theo，想要理解Alaric，想要解开契约的枷锁……

“你开始旅程的时候，”五次郎的声音平静得像深潭，“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你吗？”

记忆这时如潮水般涌来——

她最早的记忆，是教会孤儿院潮湿的石墙，和修女们低声的祷告。

其他孩子一年年长大，而她却像一株缓慢生长的树，三西岁了才勉强能摇摇晃晃地走路。修女们私下议论，说这孩子“不寻常”。

首到那一天。

一个高瘦的欧洲男人站在她面前，灰蓝色的眼睛像冬日的海。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

“你能听见我在想什么，对吗？”他用生涩的东方语言问。

她眨了眨眼，点了点头。

男人笑了——Matthew de Montclair，水家族的传教士。

“你的能力很特别，”Matthew说，“和我回欧洲吧，那里有人能告诉你为什么。”

他给她起了新名字——Marie-élisabeth 。

她讨厌这个名字，但她更想知道答案。

于是，她登上了那艘横渡大洋的船。甲板在脚下摇晃，咸涩的海风里，她第一次听见鲸鱼悠远的歌声——那声音像哀伤，又像呼唤。

欧洲的城堡华丽而冰冷。élo?se de Montclair——那位优雅的夫人——用折扇抬起她的下巴，像在审视一件古董。

“读心、操纵、治愈……”de Montclair夫人轻声说，“三位一体，真是罕见。”

其他家族的人陆续来访，好奇地打量这个“远东来的小怪物”。但很快，他们的兴趣消散了——毕竟，一个连法语都说不流利的小女孩，哪有自家继承人重要？

她被短暂安置在Ashford家。那里的人都在谈论那个白发蓝眼的天才小少爷，火焰在他掌心如臂使指。

没人注意角落里沉默的她。

于是，某个午后，她逃走了。

她在伦敦的街头跌跌撞撞，后面跟着de Montclair家的猎犬，首到遇上一个棕发绿眼的男孩——他招呼她躲起来，并发誓不会告诉别人东方公主的秘密。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她在剑桥的实验室里研究能力的原理，而他热忱地讨论热力学与火焰的熵变。

再后来——

Felix拄着手杖推开诊所的门，金发映着阳光；

Santi的毒液在试管中泛起诡谲的紫色；

Alaric嘲讽的笑声里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孤独；

Eric的影子在墙角无声蔓延……

夜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

Juliette睁开眼，掌心贴着自己的胸口——那里跳动着的不再是当年那个渴求答案的小女孩的心，而是承载了太多人与事的、沉甸甸的存在。

未来会如何？

她不知道。

她的胸口突然一阵闷痛。

五次郎注视着她，缓缓起身。

“今天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