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1)
请安装我们的看书APP
全网书籍最多,永久免费无广告!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腊月二十八,隆冬,大雪纷飞。¤`*狐?恋}1)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2,节ea镇国公府的正厅,高大的黑檀木系满了白绸,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随风飘动。厅内摆着两副棺材,黑沉沉、阴森森。棺材前,跪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她身量小,宽大的麻衣披在身上,仿佛被人强行裹上了一层被单。然而这“被单”却挡不住满天的风寒,那孩童的一张小脸早已冻得惨白,嘴唇青紫,眼神呆滞而麻木。“喏,前面跪着的就是我们镇国公府的小姐,爹娘死了,连一滴泪也没有,一会儿你就在她旁边哭就行了。”“这……一夜之间父母全没了,这得多大的煞气!这活儿我可不干!”正厅一角落,一丫鬟和专门哭丧的婆子念叨。“诶,定金都给了,你怎么突然就撂挑子了?”“之前还以为只给镇国公哭丧呢,没想到突然就加了一个镇国公夫人,干我们这行的,也要忌讳一些。”那哭丧的婆子把袖里的钱袋子掏出,恋恋不舍地塞到那丫鬟手中,正打算转身走人,突然惊觉偌大的镇国公府,几乎寥无人烟,心里奇怪。“你们镇国公府的人呢?连一个哭丧的都没吗?”“唉。”那丫鬟叹了一声,“两年之内,老国公、老夫人、将军、夫人全没了,府里就剩下小姐了,不知是哪个传小姐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是小姐把人家里人都克死的,底下的人就全跑了。”“……”树倒猢狲散,纵使曾是京城第一家的镇国公府,也不过是瞬息之间,说倒就倒。角落的嘀咕声渐渐远去,温怜垂着头,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她才不是天煞孤星!她才没有克死父母!可是……真的好冷啊,这么冷的天,娘亲怎么狠下心跳到井水里?又怎么忍心弃她而去?温怜慢慢地从地上爬起身来,僵硬而麻木的手脚一时站不稳,又直直地跌到了冰冷的地面上。天寒地冻,把疼痛都给冻僵了,细密的刺痛从指尖传至全身的各个角落。好冷,好痛,好想要娘亲像昨晚那样抱着她。娘亲在冰冷的井水里呆了那么久,她会不会也很冷?她重新爬起身来,趴在棺材上踮着脚尖,由于身量不够高,只能隐隐看见一些东西。镇国公温轲早已在一方城尸骨无存,棺材里只是一套衣冠。温怜擡来凳子,攀进棺材先将父亲的衣冠抱起,而后爬进母亲的棺材,躺在母亲身边,将父亲的衣服盖在两人的身上。父亲最爱这么抱着她和娘亲,如果,一家人就这么永远在一起就好了……温怜闭上眼睛,努力忘记身边人的冰冷和僵硬。o>微*,趣¢小??¥说} ?·¨无μ/错±?<内@>%容=“小姐!”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道惊慌失措的尖叫。“小姐,你在哪里?!”幻境破碎,温怜却坚持不愿醒来,紧紧地抱着母亲的身体。乌嬷嬷慌乱地走到灵前,当看到棺材内的场景时,喉咙直接哽住了,这几日早已流干的眼泪,不争气地再次落了出来。“小、小姐,公主已经走了……”乌嬷嬷红着眼睛,“奴婢来带你回家。”“父亲母亲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温怜躲着她的手,趴在母亲的胸口上。以往温暖的怀抱,如今却比冰还冷。可温怜不在乎,她只知道,这是她的母亲,是昨晚还抱着她的母亲。乌嬷嬷见状,心一硬。不能再拖了!她强行将人抱起来,不管温怜的大哭大闹,按在怀里安抚道:“公主不是想带小姐回龟兹吗?现在我带你回去。”温怜使劲儿推开她的手臂,“我不去!我要和母亲待在一起!”乌嬷嬷:“在龟兹,你还有别的亲人。龟兹国的国王是你的舅舅,他最爱你的母亲了,你去了他一定会像你母亲那样爱你。”“你还有一个比你大几岁的哥哥,我们小姐长得这么可爱,一定会是龟兹国最漂亮的小公主。”然而,她说的这些,哪里是一个小孩儿能理解的。温怜只知道,她要将自己从父母的身边带走。“我不去!”她被乌嬷嬷压得紧,心里的恐惧和不安在此刻再也藏不住了,她发了狠,一口咬在了乌嬷嬷的手腕上。乌嬷嬷一吃痛,不自觉就松了力。“小姐!”乌嬷嬷看着一溜烟跑出去的温怜,急得赶紧追了上去。不能离开,不要离开……她不要离开父母……衣服太长不合身,温怜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就在跨门槛的时候,慌乱之中踩到了衣角,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向前跌去。府中无人,温怜害怕地闭上眼睛。想象之中的痛楚没有来,她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鼻尖嗅到淡淡的清香。一擡眼,她就愣住了。这是一个小少年,不淡不疏的剑眉下,一双眼似有星光,融化了满天的飞雪。“你就是镇国公府的小姐?”少年冷清的话语,在淡雅如雾的清晨里仿佛一阵清风。温怜呆呆地看着他,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她忍不住喃喃:“爹爹……”父亲没了,她没哭;母亲没了,她没哭。可如今见了眼前这个人,看着和父亲极为相似的这张脸,温怜才终于意识死亡是什么意思。?2/咸¥`×鱼/|看`书£网??? |首,发$原来,她的父母是真的不在了,她再也见不到了。少年见温怜叫错了人,倒也不甚在意,早已有不少人说过他颇有少时镇国公的风范,他将温怜放开,随身解下白狐裘披风盖在她的身上,纠正道:“我是你的表哥,大周的太子,贺玄渊。”注意到身后追赶出来的乌嬷嬷,他眼眸低垂,道:“我是来接你进宫的,你愿意跟我走吗?”满天飞舞的白雪之下,贺玄渊一袭银白弹墨云纹长袍,仿佛谪仙一般,向她伸出了他棱骨分明的手。不要——不要跟他走——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呼喊,可画面中的小人却恍若未闻,她望着贺玄渊的眼睛,迟疑一阵后,搭上了他的手。“不要——”幻境破碎,温怜猛地惊醒,一身冷汗直流。“醒了!”“温小姐醒了!”梦中的场景,让温怜再次忍不住浑身发抖。若是当年没有跟着贺玄渊进宫,是不是后来就不会有这些事情?柳叶儿急急忙忙地进门,看温怜呆滞地盯着虚无,心里咯噔一响。谢蔚尘将人带回来时,温怜便已是奄奄一息,她连忙上前执起她的手腕,细细把脉。 “我睡了多久了?”温怜浑身酸软,出的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三天。”柳叶儿暗中松了口气,幸亏谢蔚尘喂药喂得及时,温怜本就余毒未散,不知在东宫经历了什么,导致怒急攻心,差点儿就回归西天了。温怜一惊:“三天!那太子……”柳叶儿看她一眼,知道她想问什么,答道:“不错,贺玄渊已经登基了。”温怜闻言,默了一阵。良久之后,她环顾一圈却不见谢蔚尘的身影,她依稀记得是谢蔚尘将她从东宫带出来的。温怜:“那蔚尘……”“走了。”柳叶儿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药,“就在他接你出来的那天,岭南前线传来急报,南蛮动乱,他连夜就动身了。”温怜:“……”走了也好,走了便不会卷入这么多是非。“那欣悦呢?她们母女俩没什么事儿吧?”柳叶儿看她一眼:“也走了,九公主昨天就出嫁了。”温怜一愣,别开眼去,低声道:“她出嫁,我都没去送她……”虽然贺欣悦宽慰她,即使不嫁漠北,也得去河东。但温怜却始终放不开枷锁,总觉得是自己害得她远离故土,母女分离。她浑身湿透了,柳叶儿为了她换了身衣服,等了许久也不见温怜再开口,气得冷冷道:“贺玄渊你问了,谢蔚尘你问了,贺欣悦你也问了,可你怎么就不问问你自己呢?!”温怜擡头看她,不解:“我?我怎么了?”“你问我?”柳叶儿气得站起身,将桌上的东西扔给她,“温心绵让你嫁给贺玄铭,你知不知道?”温怜打开懿旨,手指微曲,垂眸一言不发。“你果然是知道的。”柳叶儿向来冷静,可这时候也有些坐不住了,急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可恨谢蔚尘这个时候竟走了,他若是再晚走一天,就能带着你南下,再不受温心绵的摆布!”“贺玄铭是个傻子,温心绵竟想把你嫁给一个傻子,这不就是在打镇国公的脸吗?”温怜无所谓地笑了笑,从她当初跟着贺玄渊进宫的那一刻起,她便早已身不由己了。就算谢蔚尘在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将和贺欣悦的母亲也一起带走吗?“贺玄铭不是傻子,他当年为了自保,被迫在温心绵面前装疯卖傻而已。”温怜淡淡道。柳叶儿一愣,“那她为什么要让你嫁给贺玄铭?”温怜摇摇头,满天的疲惫感如海水般慢慢浸润她的身体。她疲倦地靠在床上,“之前她想让我去偷东西,现在……”现在贺玄渊已经顺利继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了。“叶子姐姐,我觉得好累。”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温怜都觉得仿佛被抽干了精气,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柳叶儿压住心头的疑问,望着她透着疲惫的眼神,心里顿时软了。“病还没好,你再休息一下,别想那么多了。”她理了理她的鬓发。刚起身,就听外面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柳叶儿一顿,担忧地看向温怜,每次她和贺玄渊接触,几乎都是伤痕累累而归。然而,温怜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此刻,她脸上再没有以往的窃喜,只是无边的冷漠。还未多想,贺玄渊便进了门。纵使再不喜,但强权之下,柳叶儿依旧得向他行礼:“参见皇上。”“你先出去。”贺玄渊看也不看她,紧紧地盯着床上背对着她的温怜。柳叶儿不放心温怜,端着药碗争取一线机会,“温小姐还有药没喝,我——”“出去。”贺玄渊不耐烦地看她一眼。已是皇帝的贺玄渊,面对温怜时,比身为太子时期,越发暴躁了。六月,初夏,正是落雨时节。房门被无声地关上,狭小的房间内,只余雨滴落在房檐的闷响。一滴一滴,落在心头,激起一阵涟漪。瓷勺碰壁,勾起一阵窸窣的波纹。“先喝药吧。”沉闷良久,贺玄渊将药递到温怜面前。自贺玄渊进门后,温怜便一直垂着头,一丝眼神也未分给他,见他将药端上前,也只是盯着眼前墨色的药,淡淡道:“多谢,放哪儿吧,我一会儿自己喝。”贺玄渊看着满身写着拒绝的温怜,皱眉:“你在怪我?怪我把你丢在冷泉?”见他提起这个,温怜微不可查地摇摇头,既然已经知道了贺玄渊这些年来的关爱只是为了沽名钓誉,那冷泉的事情,倒显得没那么难以理解了。他既只是将她当做一个装点门面的物件儿,一个随意可以处置的阿猫阿狗,又怎会真的关心她?“没有,相反,我还要多谢太子殿下,”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改口继续道:“不,现在已经是陛下了,多谢陛下前日的救命之恩。”虽是道谢,但言语里丝毫没有感谢的意味在,并且连眼神都未动一分一毫。如此冷漠的温怜,与往日完全不同。没有了见到他而欣喜的雀跃,没有了怯意而小心的爱慕,没有了他一眼就看穿的情意。这样的温怜,让贺玄渊难得在继位之后,有一种失控的感觉。自得知温怜要嫁给贺玄铭之后,贺玄渊心里便积攒了不少郁气,如今又在温怜这里接二连三地碰壁,这股郁气达到了顶峰。然而,这股气却在看到温怜苍白的脸颊后,轰地一下,烟消云散了。气氛仿佛凝住一般,温怜虽不去看贺玄渊,却依然感受得到他落在她身上紧密的视线,一道一道,仿佛绵长而细密的针,戳得她惶恐而不安。身体仿佛被碾过一般,温怜捏紧了手指,用力撑起身体,擡头回应着他的视线,问:“陛下今日找来,是有事情吗?”巴掌大的脸颊透着异常的苍白,一直嫣红的嘴唇此刻也失了血色,看着温怜脆弱而不堪一折的模样,他压下心里那股烦躁,强行将药送到她手上,“先喝药。”温怜盯着那碗药,不禁苦笑,看来不喝,贺玄渊就会没完没了了。最是讨厌喝药的她,毫不犹豫地端起药碗一口见底,忍着胃里巨大的恶心,温怜佯装平静地望着他:“药已经喝完了,陛下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贺玄渊望着空了的药碗,微不可查地顿了顿。果然还在为在冷泉落水生气。小时候,每次温怜吃药,他都要哄好半天才行。他不禁看了看温怜,曾经懵懂天真的小姑娘,不知不觉就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甚至,已经可以嫁人了。“太后的懿旨,你不用管。”贺玄渊隐去心里莫名冒出的念头,后退了两步,淡淡道:“你若不想嫁给贺玄铭,便不用加嫁。”温怜笑了,想?不想?这岂是她能控制的?“我要嫁给他。”温怜淡淡道。贺玄渊脸色一沉,忍不住上前一步:“你说什么?”“我说,我要嫁给他。”温怜擡眼看他,眼里透着从未有过的决裂。火葬场开始了……男主终于意识到对女主不再是妹妹了。可是,晚了,情商太低,活该他追不上老婆!不想错过《东宫有悔》更新?安装新天禧小说网专用APP,作者更新立即推送!终生免费,永无广告!
放弃
立即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