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才是你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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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美琪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回了住所。-求/书~帮_ `已¨发′布¢罪.薪′蟑`截,
汗水浸透了她的后背,心跳如擂鼓。
公寓门“咔哒”一声被她用颤抖的手指拨弄了半天才打开。
客厅里,程伦的身影赫然出现。
他穿着一件深色丝质衬衫,袖口挽起,露出那块林静送的劳力士。
那个消失了一个星期,让她夜夜惊梦,以为自己会被灭口的男人,此刻就活生生站在她面前。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陈美琪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啪”地一声,彻底断了。
她像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和力气的布偶,“哇”地一声扑进程伦怀里,嚎啕大哭。
眼泪鼻涕瞬间糊了他一身昂贵的衬衫。
积压了太久的恐惧、委屈、绝望,在这一刻如同山洪暴发,尽数倾泻,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毁灭性。
程伦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微微晃了晃,眉头下意识地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没有第一时间安抚,反而带着一丝几乎无法掩饰的嫌恶,略显生硬地试图挣开她的拉扯。
那布料被她攥得死紧。
“先进来,把门关上!”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命令式的急促和不悦。
陈美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是被他半拖半拽地拉进了屋内。
“砰”的一声闷响,门被程伦迅速反锁。
隔绝了外界,也仿佛隔绝了她的最后一丝希望。
他这才转向依旧死死扒在他肩头,哭得快要厥过去的陈美琪。
“到底怎么了?”程伦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温度,眼神锐利,更多的是审视和几乎要溢出来的不耐。
他可没心情欣赏这出歇斯底里的苦情戏。
他程伦可是无辜的!凭什么要忍受这些?
陈美琪胡乱抹了把脸,脸上涕泪交加,狼狈不堪。
她断断续续,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挤了出来,声音嘶哑得像是破了的风箱。
原来,12月30日那晚,她又没按捺住那股魔怔般的冲动。
那股想要见女儿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她偷偷摸摸跑去了“聆雨静心”画廊。
就为了能隔着玻璃,远远看一眼程小雨,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侧影,一个匆匆而过的背影。
她总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像个透明的影子,融化在夜色里。
谁知道,画廊里那个新来的保洁员,早就把她当成了重点监控对象。
“她,小雨叫她沈姨。”陈美琪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程伦当然知道沈姨。
以前好像是个代岗的环卫工,不知道怎么就进了画廊当保洁。
虽然小雨撞到环卫工那起小小的车祸是他帮着处理的,但他从未正眼瞧过那个女人,总觉得她身上有股挥之不去的味道,不卫生。
这女人每次看到程伦都躲躲闪闪的,低着头,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也不知道小雨那丫头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身边,还叫得那么亲热。
“我刚把脑袋探进画廊窗边,就想看看小雨在不在……”
“她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悄无声息地就冒了出来,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
陈美琪比划着,脸上还残留着被当场抓包的惊恐和羞愤。
“那力气,大得吓人!根本不像个普通扫地的!我的骨头都要被她捏碎了!”
“首接就把我跟拎小鸡似的,毫不费力地,就拎到了程小雨面前。”
她顿了顿,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她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死过去的瞬间。
“她还对着小雨说,‘小雨小姐,你看,我帮你把这个天天在外面鬼鬼祟祟偷看你的人抓住了!她肯定不是好人!’”
陈美琪回忆起沈秋萍当时那副正气凛然又带着点邀功似的得意表情,心里就一阵阵发寒。
那眼神,锐利又平静,不像个普通保洁,倒像个经验老到的便衣警察。
“小雨当时也吓了一跳,估计以为我是什么跟踪狂或者坏人,张口就说要报警。”
“我一听报警,魂都快吓飞了,这要是进了局子,我……我这辈子就完了!”
陈美琪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脸色惨白如纸。
“情急之下……我……我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看着程伦,声音细若蚊蚋,带着绝望。
“我就……我就说出了我是她妈妈。”
程伦的瞳孔在听到这句话时,猛地一缩,琥珀色的眼底闪过一丝几乎要杀人的寒光。
他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我把当年代孕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诉她了。”
“我说她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从我肚子里一点一点生下来的孩子!”
陈美琪说到这里,情绪再次失控,捂着脸又是一阵压抑不住的抽泣,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程小雨听完,整个人都懵了,就那么傻站在那里,嘴巴张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不相信,一个劲儿地摇头,说我胡说八道,说我是疯子。\餿-艘?暁*税!枉! ′冕/肺_岳?黩.”
“但……但她好像又有点儿……有点儿犹豫,眼神里都是慌乱。”
“我就提了你妈崔媖姑的名字……”
“你妈不是死了快十年了嘛,他们家的人都很少提起,外面知道这个名字的人更不多。”
“她听完这个,眼神就彻底不一样了,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最后……最后她也没报警。”
“让那个保洁看着我,她脸色铁青,首接开车走了。”
陈美琪说完,像被抽走了全身骨头,软绵绵地靠着沙发扶手,一点点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惨白的皮肤上,整个人透着一股腐朽的绝望。
后面的事情,程伦自然一清二楚。
那天晚上,程小雨确实像一阵失控的龙卷风刮回了家。
进门时,那丫头眼角都没给他一个,径首冲进了林静的书房。
“砰”的一声巨响,门板几乎要裂开。
程伦站在客厅,水晶杯在指尖无意识地打着转,能隐约听见里面压抑的争执。
一开始是程小雨带着明显哭腔的质问,声音尖利,断断续续,像受伤的小兽。
然后是林静冷静但威严的声音,每个字都像冰块砸在地上,试图压制,或者说,碾碎。
母女俩在里面僵持了一个多小时。
程伦内心,竟奇异地平静,甚至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知道,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短暂,林静很快就会把无处发泄的怒火,或者说,把她无法掌控局面的挫败感,倾泻到他身上。
他开始在脑中预演。
她会用什么方式惩罚他?
是惯常的冷嘲热讽,还是砸碎他新买的古董花瓶?
哦,或许是取消下个月的零花?
他自嘲地牵了牵嘴角,无所谓,反正躲不过。
即便他识相地滚出去,也会被一个电话,像唤狗一样叫回来。
林静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包括他何时出现,何时消失。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林静的声音陡然拔高,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尖锐得像要穿透耳膜。
紧接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穿透了厚重的门板,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
程伦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林静,居然动手了。
她一向自诩优雅,认为动手是最低级的宣泄方式。
看来,程小雨这次触碰到了她的逆鳞。
果然,书房门猛地被拉开,程小雨哭着夺门而出。
她白皙的脸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红肿不堪。
她愤恨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又像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程伦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抿了一口酒。
他算什么罪魁祸首?
他顶多算个……嗯,舞台监督?或者,一个不小心按下了某个关键按钮的旁观者?
这出戏,他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没多久,林静从书房出来了。
她没看程小雨离开的方向,银白的短发有些凌乱,但眼神依旧锋利。
她将目光钉在了程伦身上。
那眼神,程伦太熟悉了。
厌恶,鄙夷,像是在打量一件沾了污秽的昂贵摆设,恨不得立刻扔出去烧掉。
又像在审视一个不听话、专门惹麻烦、还弄脏了地毯的……宠物。
空气顿时变得低压,几乎能拧出水来。
程伦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领口有些发紧。
然而,林静出乎意料地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甚至连一句刻薄的话都没有。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复杂难明,然后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砰”地关上了门。
这反常的平静,反而让程伦心里微微一沉。
陈美琪蜷缩在地上,像一滩烂泥,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缓过一口气,又幽幽地开了口。
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激动,多了几分行尸走肉般的麻木。
“大概……大概又过了两三个小时吧。”
“天都快蒙蒙亮了,灰蒙蒙的,像我的心一样。”
“程小雨回来了,回了画廊。”
陈美琪慢慢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那盏昂贵的水晶灯,仿佛想从那璀璨的光芒中找到一丝支撑。
“她眼睛肿得跟熟透的桃子似的,脸也红着,一看就是刚被人狠狠收拾过。”
“肯定是哭了很久,哭得撕心裂肺。”
“那个沈姨,还像根柱子一样守在那儿,跟个门神一样,寸步不离。”
“程小雨一进来,看都没看我一眼,径首走到我面前。”
陈美琪的声音开始发颤,细微得几乎听不见,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让她万念俱灰的屈辱时刻。
“她说,‘我问过我妈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吓人,就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她说,‘陈美琪,你认错人了。/秒/蟑^踕/暁¨税?枉_ .追?醉~薪¢漳/截\’”
“她说,‘我确实不是他们亲生的,但我是他们合法领养的,有完整的手续,律师、公证,一应俱全。’”
“她说,‘我妈说,根本没有什么代孕,你是个骗子,或者是个臆想症发作的疯子。’”
陈美琪说到这里,突然神经质地笑了一声,笑声干涩,像砂纸摩擦着朽木,难听至极。
“疯子?她说我是疯子!”
“她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她妈啊!程伦你知道的,我怀她的时候,吐得天昏地暗,生她的时候,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她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指甲深深嵌进头皮,像是要将那份痛苦和屈辱连根拔起。
程伦冷眼看着她发作,眉峰都没动一下,只是觉得有些吵。
这个女人,永远学不会控制情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现在,更是给他添了个大麻烦。
“小雨放了我。”
陈美琪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被彻底击垮的虚弱和认命。
“她说,如果我再敢去画廊骚扰她,或者以任何形式出现在她面前,她就立刻报警,让警察把我抓起来。”
“她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一个不知羞耻、令人作呕的怪物。”
程伦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林静走进书房。
片刻之后,冰冷的三个字砸了出来,不容置疑——
“跟着她!”
林静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程小雨这个唯一的女儿。
哪怕刚刚才用雷霆手段“解决”了麻烦。
程伦在心里嗤笑一声。
真是母女情深。
他麻利地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快步出门。
晚风带着一丝凉意,他却觉得有些燥热。
程小雨的车开得不快,像只迷途的羔羊。
最终,她在江边停了下来。
夜色下的江水平静无波,映着对岸的霓虹,有些虚幻。
程小雨下了车,独自站在江边栏杆旁,身影单薄。
她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发抖。
程伦将车远远停在暗处,点了支烟。
他在想什么?
思考人生?
还是在回味刚才那场母女情深的“恳谈”?
程伦弹了弹烟灰,觉得有些好笑。
这丫头,再叛逆,终究还是单纯,还像个青春期少女一样多愁善感。
程小雨大概需要点时间消化这突如其来的“真相”。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程伦都有些不耐烦了,程小雨才重新上了车。
车子再次启动,这次方向明确——画廊。
凌晨的街道空旷,车辆稀少。
程伦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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