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晶踪迹（2/2）

“不知道不良帅此行是否见到了想见之人？”

袁天罡并未回头，青铜面具转向窗外浩渺的云海，低沉沙哑的声音穿透风声，如同砂砾在铁器上摩擦一般。

“那人的气度尚可，胸襟亦有几分开阔，虽然年轻但是手段和城府都还算是不错。”

说到此处袁天罡顿了顿，那皂纱在风中扑打得更加激烈。

“但是此人终究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位‘天可汗’啊！”

平淡的语调，听不出失望，更像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陈述。

袁天罡心中那重振大唐的执念其实早就随着时间长流消散，之所以想要去见一下这方世界的李世民，或许更多的是想要满足自己心中的那份好奇吧！

这方世界的李世民对于袁天罡来说，不过是一个相似的符号，一个无关紧要的参照物。

“世事流转，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亦是常理。”

沈诺宽慰一句，随即话锋切入核心。

“那天晶母剑之事，不良帅可有收获？”

这才是沈诺最关心的事情。

袁天罡此刻终于转过了身，面具的孔洞后，那双锐利如鹰隼一般的眼睛落到了沈诺的身上。

“有！”

袁天罡的回答简洁至极。

“但是却不在大隋。”

沈诺精神为之一振！

“在何处？”

“大宋。”

袁天罡吐出二字，掷地有声的说道：

“确切地说，最后的线索断于两百多年前。”

“两百年多前？”

沈诺眉头微蹙。

“正是。”

袁天罡的声音之中满是傲然，在这方世界虽然没有他的不良人，但是袁天罡依旧对于自己所得来的情报有着绝对的自信。

“我循着门主所给的线索，遍查此界古老传说、尘封秘档，探查某些古老存在的记忆残片。所有指向天晶母剑的脉络，其最后清晰交汇之点，皆指向一个关键事件！”

“黄裳剿灭魔教之战！”

“黄裳？魔教？”

沈诺眼神骤然锐利。

“不错。”

沈诺的心跳微微加速，母剑竟然也曾落入过天龙魔教之手？

也怪不得沈诺如此惊讶，无论是他手中的绿珠还是魔兵虎魄的残片，都和那位神秘失踪的天龙魔教末代魔帝向雨田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如今天晶母剑却再一次与魔教产生了瓜葛，这很难让沈诺不往深处去猜想。

就在沈诺还在思索当中的时候，袁天罡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宋国师黄裳，当年覆灭魔教，一战惊世！曾有秘闻流传，于最终决战之际，魔教核心高手层中，有人曾祭出一柄神剑！剑身翠光流转，蕴含造化生机，锋锐之气直冲霄汉！然，持剑者似乎未能真正引动其神威，徒具其形……魔教覆灭后，此剑便如泥牛入海，踪迹成谜，再无丝毫音讯传于世间！”

袁天罡说到此处，语气陡然加重，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法则的力量，带着一种掌控全局、洞悉真相的绝对自信：

“唯一可确证者！自黄裳踏平魔教光明顶后，天晶母剑，自此彻底绝迹于天地之间！再无任何确切踪迹显露人前！”

他面具后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沈诺，斩钉截铁地断言：

“若说此方世界，尚有一人知晓此剑最终下落……此人，必是黄裳！”

通天阁内，陷入一片沉寂。唯有窗外罡风呼啸。

袁天罡那强势、精准、不容置疑的分析与论断，如同无形的因果锁链，已将最终的目标，死死地锁定在那位早已成为传奇、深不可测的大宋国师黄裳的身上！

“哎……”

沈诺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宿命般的无奈，目光穿透翻涌的云海，投向那遥远不可知的大宋方向。

“看来这冥冥之中，自有因果牵引……这大宋，终究是绕不开，必须得去走上一遭了！”

沈诺与黄裳，素未谋面。然而天一门开宗大典之际，这位神秘的大宋国师，不知是出于对后辈的提携，还是别有深意，曾遣人送来一本移魂大法。

这份香火情，或有，或无。但沈诺深知，仅凭此点渊源，就想从黄裳这等深不可测、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怪物口中，撬出关乎天晶母剑这等神器的下落，无异于痴人说梦！

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念及此，沈诺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那如同玄铁神碑般矗立的袁天罡，缓缓道：

“只怕还需要不良帅费心继续深挖其他蛛丝马迹。至于拜会这位黄裳国师便由我亲自走一趟吧！”

“好。”

袁天罡应了一声，干脆利落，再无半句赘言。

玄袍微动，身影已如融入阴影的鬼魅，瞬息间自那狂风怒号的通天阁顶消失无踪，行动之迅疾，如同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阁内凝而未散的沉重威压，以及那依旧在咆哮的九天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