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官窑秘色，暴雨前的茶会（2/2）

玉简缺口处的雷纹让陆沉瞳孔骤缩。这是青云宗藏经阁顶层，那本被三道禁制封印的——

"咔。"

极轻的机括声从屏风后传来，像是有人扳开了留影石的暗匣。陆沉佯装整理衣摆，袖中丹火悄悄在青砖烙下反追踪阵纹。

"前辈说笑了。"他指尖划过玉简上伪造的青云宗印记，"若这真是孤本，怎会记载着二十年前才发明的分馏法？"

驼背老者的茶勺突然悬在半空。

暴雨骤然而至，雨滴在琉璃瓦上敲出《广陵散》的调子。陆沉这时才注意到，所有侍从的耳垂都戴着同样的黑曜石坠——魔修商会"永夜阁"的标记。

紫苏的胭脂香混在雨腥气里飘来。

"要变天了。"老者突然掀开茶案，露出底下刻满符文的青铜棋盘，"陆真人可愿与老朽对弈一局？输家回答赢家一个问题。"

棋盘纵横线泛着血光，分明是失传己久的"锁魂弈"。陆沉余光瞥见屏风下摆微微颤动，那片海棠红的裙角他太熟悉了。

"且慢。"他弹出一枚冰魄丹冻住棋盘，"既是商盟茶会，不如先谈正事——诸位想要耐力丹的丹方，还是御剑物流的阵图？"

惊雷炸响的刹那，老者袖中突然射出九根茶针。陆沉早有防备的避让动作却在半途僵住——他闻到了紫苏贴身香囊里的龙涎香。

茶针擦着喉结钉入屏风，露出后面女子惊惶的素颜。她手中的留影石正亮着，画面定格在陆沉触碰玉简时骤变的脸色。

"好一招'移花接木'。"陆沉冷笑，丹火突然点燃整座茶海，"用赝品玉简试探我与青云宗的关系，再让紫苏姑娘记录我的反应..."

暴雨冲垮了西侧花窗，露出窗外悬浮的三十六柄青玉剑。那是陆沉改良的"御剑警戒阵"，此刻剑尖全部指向紫苏心口。

驼背老者的皮肤开始片片剥落，露出底下年轻男子苍白的脸："陆真人果然如传言般...不解风情。"他抚过青铜棋盘，"永夜阁不过想确认，青云宗遗徒是否真如传说中掌握了《天工开物》的——"

"闭嘴！"

紫苏突然打翻香炉。陆沉这才发现她鞋底沾着官窑特有的孔雀蓝釉料——昨夜偷偷清除抑灵散的人果然是她。

棋盘上的血符突然活过来缠住陆沉手腕，他捏碎的传讯符却化作青烟组成一行小字："酉时三刻，茶马古道第三烽燧。"

那是他与剑修们约定的暗号。

"看来茶喝不成了。"陆沉震碎血符，袖中飞出十二道丹火符箓，"不如请永夜阁的诸位，尝尝我新研制的'暴雨梨花丹'？"

第一枚丹丸炸开时，整座茶楼突然倾斜西十五度。原来那些盘龙柱早被腐蚀成空壳，此刻正像融化的蜡烛般扭曲倒塌。

紫苏的留影石在混乱中滚到陆沉脚边。

画面突然跳转到官窑深夜——她徒手挖出釉料中的抑灵草，指尖被腐蚀得血肉模糊。最后定格在一张字条："任务继续，但不得伤其根基。"

陆沉捏碎留影石的瞬间，听见紫苏用传音入密说："茶马古道的烽燧有埋伏..."

暴雨冲刷着茶楼坍塌的废墟，那卷伪造的玉简正在雨水中缓缓浮现真正内容——一幅标注着青云宗所有秘密库房的星图。

最亮的那个光点，赫然是陆沉童年居住的草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