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双绣花鞋（2/2）

玉兰吓得魂飞魄散，死死闭着眼。突然，脚步声停在了床边。她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只冰凉刺骨、湿漉漉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穿着绣花鞋的脚踝！

“啊——！！”玉兰凄厉地尖叫起来，拼命挣扎。

“我的鞋……”一个幽幽的、带着无尽怨毒的女声贴着她的耳朵响起，冰冷的气息喷在脖颈上，“穿了我的鞋……就得跟我走……”

玉兰疯了一样踢打，不知哪来的力气，终于挣脱了那只手，连滚带爬地摔下床。她惊恐地看到，地上湿漉漉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她的床边！那脚印小巧，正是绣花鞋的印子！而她的脚上，那双红得刺眼的绣花鞋，不知何时，鞋尖诡异地朝着床的方向！

第二天一早，玉兰的爹娘发现女儿不见了。房间里一片狼藉，只有那双沾满泥泞、红得发暗的绣花鞋，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前地上，鞋尖依旧朝着床。而在村外那片乱葬岗的老槐树下，人们找到了昏迷不醒的玉兰。她浑身冰冷，脸色青灰，脚上什么也没穿，十个脚趾甲盖乌紫乌紫，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拔掉了。更骇人的是，在她身边不远处的泥土里，赫然露出一角腐朽的红布——像极了嫁衣的颜色。

玉兰被抬回家，高烧不退，胡话连篇，一会儿哭喊“别抓我！”，一会儿又尖笑“鞋真好看！”。请了大夫、跳了大神都不管用，没几天就咽了气。临死前，她瞪圆了眼睛，指着空荡荡的墙角，喉咙里咯咯作响：“她……她穿走了……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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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下葬后不久，一个惊人的消息在村里炸开了：三婆死了。她是坐在门槛上死的，眼睛望着村口那条荒路，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她怀里，紧紧抱着那双红绣花鞋。人们发现她时，鞋还是新的，红艳艳的，只是那两颗珍珠，不知为何变得浑浊发灰，像蒙了一层死气。

给三婆收拾遗物时，村里几个胆大的后生硬着头皮进了那间阴森的老屋。挪开炕头的破木箱，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箱子后面的土墙上，被人用指甲还是什么尖锐的东西，深深地刻满了歪歪扭扭、密密麻麻的字，全是同一个名字，夹杂着“负心”、“还我命来”、“鞋”之类的字眼。刻痕很深，透着一种绝望的疯狂。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鼠洞里，有人摸出来一个生了绿锈的小铜铃铛，上面系着一截褪色的红绳。村里的老人一眼认出，这正是当年那个走村货郎挂在担子上的铃铛！

从此，柳树沟多了两条铁打的禁忌：一，天黑后绝不准靠近老槐树和三婆那间荒废的破屋；二，尤其警告待嫁的姑娘，千万别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特别是……一双来历不明的、红得刺眼的绣花鞋。

据说，每逢月黑风高的夜晚，村口那条荒废的小路上，偶尔还会传来若有若无的铃铛声，伴随着女子低低的啜泣和“嗒、嗒、嗒……”的脚步声。有人说，那是小翠还在找那个负心人；也有人说，那是穿着绣花鞋的“新娘”，在寻找下一个贪心的“借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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