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庄周疯魔：我是谁？天幕你又是谁！（1/2）

宋国，蒙邑。-精?武_晓?税¨网· ·耕￠辛^嶵+全\

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庄周倚坐。手中的《南华经》竹简，不知何时己滑落在地。

他双目微阖，又倏然睁开，里面布满了血丝，以及一种比先前更深沉、更骇人的迷惘。

“我…是谁？”

这己不是天幕初现“意识上传”时的那个疑问。那时的疑问，带着惊奇与哲学上的思辨。

此刻的疑问，却像一根冰冷的毒针，扎进了他存在的根基。

“若‘我’之思，‘我’之感，皆可化为数据，存于那冰冷的‘服务器’之中…那此刻坐于树下，感受清风，思索‘我是谁’的这个‘我’，究竟是真实的血肉之躯，还是…另一段尚未被察觉的数据？”

他伸出手，看着掌心的纹路。那纹路在眼中不断放大、扭曲，仿佛要将他吞噬。

“蝶梦周，周梦蝶…昔日以为是体悟物我两忘之境。然，天幕所示，却令此境化为无边恐惧。”他喉头滚动，声音干涩，“若庄周可以是蝶，蝶亦可是庄周，那么，那个被‘上传’的庄周，与此刻的庄周，哪个才是本源？或者…皆非本源，都只是…某种更高存在的梦境？”

远处的弟子们远远站着，不敢靠近。*萝*拉_暁?说- /追^蕞~新~蟑\洁/他们从未见过老师如此失魂落魄，仿佛整个人的精神都将要溃散。

“老师他…”一名年轻弟子嘴唇翕动，望向身旁的师兄。

师兄面色凝重，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出声。老师怕是…陷入了天幕所言的“存在之问”。

庄周的脑海中，浮现出挚友惠施的身影。

惠施衣袂飘飘，立于面前，神情带着他惯有的诘难与犀利。

“庄周，你又在作此虚妄之想！”惠施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天幕所示，意识既可复制，便如印章与印文。印文虽多，其本源皆出于印章。那‘服务器’中的你，与肉身的你，本质同一，何来‘谁是我’之惑？”

庄周猛地摇头，想要驱散这幻象，却反而使其更加清晰。

“惠兄！”他低喝，引得远处弟子一阵微不可察的骚动。“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印文虽同，然印于竹简、印于绢帛、印于泥胎，其载体不同，其意亦有别！更何况，那‘意识’若可被篡改，被增删，纵使初始同源，其后还是‘我’吗？”

“若此刻我的记忆被植入一只猿猴脑中，那猿猴，会自认是庄周吗？若我的情感被剥离，只余纯粹的逻辑，那冰冷的‘程序’，还是庄周吗？”

惠施冷笑：“你所言‘我’，不过是记忆与情感的集合。*墈+书￠君! .更\歆\最+全+若集合相同，便是你。有何可辩？”

“非也！”庄周按着额头，感觉头痛欲裂。“‘我’之为我，在于‘体验’！在于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独一无二的感受！在于我观鱼，知鱼之乐，在于我梦蝶，不知周蝶！这‘体验’，如何复制？如何上传？一段代码，能体验清风拂面吗？能感受花开花落吗？”

他的质问，无人能答，也包括他自己。

“存在之意义，若仅是数据的存续，那与顽石何异？顽石尚有其‘石性’，而那可被随意摆布的数据，其‘我性’何在？”

这场与惠施的虚拟辩论，将他逼入了思辨的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