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葬礼（2/2）

等回到暴风城，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那位大法师。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记忆中赤脊山脉湖畔镇的位置走去。

路途遥远，而且燃烧平原危机四伏。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片焦土。

一路疾行，尽量避开游荡的黑龙、食人魔和元素生物。

几天后，衣衫褴褛、满身尘土的夜雨终于抵达了湖畔镇。

镇子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卫兵们神情肃穆，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

镇民们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脸上也笼罩着一层阴霾。

夜雨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拦住一个行色匆匆的卫兵。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卫兵看了他一眼，认出他圣骑士的身份，叹了口气。

“是温德索尔元帅……他牺牲了。”

轰——

夜雨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牺牲了？

怎么会？

他不是……不是已经被吉安娜女士救出来了吗？

“你说什么？”夜雨的声音有些颤抖，“元帅他……怎么牺牲的？”

卫兵的眼神黯淡下来。

“元帅回到暴风城，试图揭露女伯爵卡特拉娜·普瑞斯托的真面目……说她是……一条黑龙。”

“在王座大厅，女伯爵果然现出了原型，是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

“一场大战……元帅为了保护小国王安度因，被奥妮克希亚的龙息击中……当场……”

卫兵的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夜雨只觉得手脚冰凉，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他费尽心力，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潜入黑石塔。

吉安娜也出手相助，成功救出了元帅。

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或者说，命运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奥妮克希亚呢？”夜雨咬着牙问道，声音冰冷。

“普罗德摩尔女士及时赶到，重创了那条黑龙。但奥妮克希亚早有准备，用一种强大的龙语魔法传送逃走了，不知所踪。”卫兵愤愤地说道。

逃走了……

夜雨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温德索尔元帅用生命揭露了真相，但罪魁祸首却逃之夭夭。

“暴风城……正在为元帅举行葬礼。”卫兵补充道，眼中含着泪光。

夜雨沉默了。

他向卫兵道了谢，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狮鹫管理员。

他要去暴风城。

他要去送元帅最后一程。

暴风城，英雄谷。

庄严肃穆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城市。

通往教堂广场的道路两旁，站满了前来悼念的士兵与民众，许多人眼眶泛红，默默垂泪。

温德索尔元帅的灵柩覆盖着联盟的旗帜，由八名圣骑士缓缓抬着，走向圣光大教堂。

伯瓦尔·弗塔根公爵走在灵柩前方，脸色阴沉，眼中是深深的哀痛与愤怒。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也站在人群中，蓝色的法袍显得有些黯淡，她低着头，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但周身散发出的悲伤却异常清晰。

夜雨站在人群的后方，看着那缓缓移动的灵柩，心中五味杂陈。

悲伤，愤怒，自责，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想起了在黑石塔监狱里，元帅那依旧锐利的眼神。

想起了他走出牢笼时，那挺拔的身姿。

本以为是希望的开始，却没想到是最后的诀别。

他甚至没能和元帅说上一句话。

教堂的钟声低沉地敲响，如同呜咽。

周围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一些旁观者的议论断断续续飘入夜雨耳中。

“唉，元帅真是个英雄，死得太可惜了……”

“那个女伯爵居然是条龙！潜伏了这么久，太可怕了！”

“听说当时王宫里乱成一团，幸好有普罗德摩尔女士在。”

“那条黑龙居然跑了？联盟的脸面何在！”

“嘘……小声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只希望元帅在天之灵安息吧。”

这些议论像针一样刺在夜雨心上。

他看着灵柩被抬入大教堂，看着伯瓦尔公爵和吉安娜女士跟随着走进去。

他没有动。

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进去。

是他把元帅的情报带给了吉安娜。

是他启动了救援计划。

如果……如果他当时没有被落下，是不是能做点什么？

如果他能早一点回来……

但没有如果。

英雄逝去，恶龙在逃。

暴风城的天空，似乎也因为这场葬礼而变得更加阴沉。

夜雨抬起头，望向教堂尖顶的圣光徽记。

那光芒依旧明亮，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温德索尔元帅的牺牲，绝不能白费。

奥妮克希亚……

夜雨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无论你逃到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

为了元帅，为了联盟，为了所有被你伤害的人。

他转身，离开了拥挤的人群，身影消失在暴风城的小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