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冰冠的回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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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冠堡垒的尖顶刺破翻滚的铅灰色云层,如同指向末日的利爪。*5*k?a_n+s¨h¢u~.^c?o^m~寒风不再是单纯的呼啸,而是裹挟着无数亡灵的尖嚎与冰晶摩擦的锐响,汇成一首直抵灵魂的黑暗交响。提里奥·弗丁踏在万年玄冰雕琢的阶梯上,每一步都留下短暂的白霜脚印,旋即被永不止息的风雪抹去。他身后的队伍,是艾泽拉斯此刻最奇特的景象:圣光的化身,银白的甲胄在幽暗的堡垒中散发着温暖却孤立的光晕;伯瓦尔·弗塔根,联盟的雄狮,眉头紧锁,手始终搭在剑柄上,肌肉紧绷如同随时会扑出的猛兽;达里安·莫格莱尼,黑锋骑士团的大领主,死亡之力在他符文重铠上流淌,冰冷的视线扫过堡垒深处每一个阴影角落;德拉诺什·萨鲁法尔,部落的年轻战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白雾,他刻意不去看那高高在上的王座,但眼中压抑的、对阿尔萨斯记忆的仇恨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萨尔,大地元素的低语在他耳边回响,元素之灵在此地传递着混乱与深沉的恐怖,让他古铜色的皮肤下力量暗涌;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法师的敏锐让她感知到空气中每一丝躁动不安的奥术与死灵能量,指尖萦绕着防御性的寒芒;凯恩·血蹄沉稳如山,但眼中是对未知的忧虑;希尔瓦娜斯·风行者,被遗忘者的女王,如同最深的阴影般沉默,弓弦紧握,兜帽下的目光锐利如刀,审视着王座,审视着每一个活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与冰冷的计算。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圣光、奥术、元素之力、纯粹的物理力量、亡灵的冰寒,数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场在此狭小空间内碰撞、挤压,形成无声的雷鸣。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冷的刀片。弗丁能感觉到圣光在体内低吼,本能地排斥着这片亵渎之地无孔不入的死亡气息,他必须用钢铁般的意志将其压制,专注于使命。伯瓦尔的目光死死锁住王座深处那片翻涌的、比最深的夜还要浓重的黑暗,那里是亡者国度的心脏,也是他们此行的目标——或者陷阱。
“她来了。”达里安的声音低沉,带着亡灵特有的共鸣,打破了几乎令人窒息的死寂。
王座深处,那片绝对的黑暗开始蠕动、凝结。并非实体走出,而是极致的寒冷获得了意志。空气发出被冻结的呻吟,无数冰晶凭空凝结,旋转、汇聚,勾勒出一个高挑、纤细却蕴含着毁灭性力量的人形轮廓。冰蓝色的能量如同活水般在她周身流淌,最终凝固成覆盖全身的、布满尖刺与古老符文的冰晶铠甲。冰蓝色的长发并非毛发,更像是纯粹的能量流,在她身后无风自动,闪烁着幽冷的光泽。她的脸庞苍白如月下新雪,完美得不似凡物,双眸睁开,冰蓝色的瞳孔深处没有眼白,只有无尽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寒深渊。凛冬女皇——凛雪,巫妖王——降临。没有脚步声,只有冰层在她脚下蔓延的细微“咔嚓”声,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一股无形的、源自灵魂层面的威压如同冰山般轰然压下。这不是阿尔萨斯那种暴虐的毁灭意志,也不是耐奥祖阴冷的算计,而是一种更古老、更纯粹、更浩瀚的冰冷统治力。它直接作用于灵魂核心,让最勇敢的战士膝盖发软,让最敏锐的法师思维冻结。德拉诺什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全靠战士的蛮横意志才没有跪倒,他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弥漫开铁锈味。吉安娜的防御法术光晕剧烈波动,如同风中残烛。萨尔脚下的冰面无声开裂,元素之力在体内咆哮着对抗这源自死亡的绝对权威。弗丁身上的圣光猛地炽烈了一瞬,形成一个抵抗的光环,他紧握灰烬使者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伯瓦尔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手攥住,每一次搏动都无比艰难。希尔瓦娜斯的身影似乎更加融入阴影,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冰冷的、不屈的敌意。
凛雪的目光扫过众人,那视线并非阿尔萨斯般的嘲讽与毁灭欲,而是一种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本质的审视,冰冷、漠然,带着非人的高度。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了弗丁身上,一个意念,如同直接在每个人的颅骨内凝结的冰锥,刺入脑海:
“见证。”
话音落下的瞬间,凛雪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或质疑的机会。她抬起一只覆盖着冰晶甲胄的手,动作优雅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指尖所指之处,王座大厅中央的坚硬冰面无声无息地融化、塌陷,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坑洞。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从中翻涌而出,混合着腐烂血肉、硫磺和更深邃的、仿佛来自星球腐烂内脏的腥甜气息,瞬间冲散了堡垒本身的死寂寒气。这气味是如此浓烈而亵渎,凯恩·血蹄闷哼一声,强壮的蹄子踏前一步稳住身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吉安娜脸色煞白,指尖的奥术光辉剧烈闪烁,本能地构建起一道净化屏障;连希尔瓦娜斯兜帽下的鼻翼都微微翕动,这味道超越了生与死的界限,直指某种更本质的腐朽。
坑洞边缘的冰层如同活物般向上攀爬、凝结,形成数根粗壮的、布满扭曲倒刺的寒冰锁链。锁链绷紧,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个巨大的、不断蠕动的恐怖之物被从黑暗中硬生生拖拽出来,重重摔在冰面上。
!那是一只无面者。但它并非艾泽拉斯历史上已知的任何一种形态。它的体型堪比一个食人魔,主体是不断流淌着粘稠黑绿色脓液的、不定型的肉块,表面覆盖着不断开合、渗出污血的吸盘和裂缝,仿佛无数张饥饿的嘴。十几条末端长着锋利骨刃或吸盘的触手疯狂地抽打着冰面,留下滋滋作响的腐蚀印记。最令人作呕的是它的“头部”——如果那能称为头部的话——没有眼睛,只有一张不断开合、布满螺旋利齿的巨口,喉咙深处闪烁着病态的幽绿色光芒,从中持续不断地发出一种低沉、混乱、仿佛千万个声音叠加在一起的嘶嘶低语。这低语并非作用于听觉,而是直接钻入脑海,试图瓦解理智,煽动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疯狂。
“虚空造物…被古神之力深度腐蚀的天灾构造体…”达里安·莫格莱尼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凝重。作为黑锋骑士团的大领主,他对死亡和扭曲并不陌生,但眼前这个生物散发出的纯粹恶意和混乱,让他符文剑上的死亡之力都感到了本能的排斥。他能感觉到构成这怪物的死亡能量本身就在尖叫、扭曲,被一种更原始、更贪婪的黑暗所吞噬和转化。/嗖?艘-小/税¢蛧/ ·追?蕞_歆`璋*結*
“它曾是…我的战士。”凛雪的意念再次在众人脑中响起,冰冷平直,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重量。她指尖微动,一缕冰蓝色的能量如同灵蛇般射出,精准地刺入无面者躯干上一个相对完整的区域。那里的血肉剧烈翻腾、收缩,隐约显露出一副被极度扭曲、几乎完全融化的亡灵骸骨轮廓!几片破碎的、染着污秽的洛丹伦制式铠甲碎片还嵌在腐肉里,如同一个残酷的墓志铭。这景象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天灾军团的战士,死亡本身,也无法抵御这种来自虚空的侵蚀。
“嘶——吼——!”被寒冰锁链束缚的无面者似乎感受到了凛雪的意志触碰,猛地爆发出更加疯狂的挣扎和嘶吼。它那布满螺旋利齿的巨口大张,一股粘稠如沥青、闪烁着剧毒绿芒的脓液如同高压水枪般喷向离它最近的伯瓦尔!
“圣光佑我!”伯瓦尔反应神速,巨大的狮鹫盾牌瞬间前顶,金色的圣光在盾面汹涌爆发,形成一面坚实的壁垒。嗤啦!剧毒脓液撞在圣光壁垒上,发出烙铁入水般的剧烈声响,大片大片的黑烟腾起,圣光壁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变薄。伯瓦尔脚下的冰面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寸寸龟裂,他咬紧牙关,手臂肌肉贲张,圣光源源不断地注入盾牌,抵抗着那毁灭性的腐蚀力量。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怪物的攻击强度远超他的预估。
就在圣光壁垒即将被彻底腐蚀洞穿的刹那,一道冰蓝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无面者侧翼。凛雪甚至没有挥动她腰间的符文剑,只是并指如刀,隔空对着无面者喷射脓液的巨口部位轻轻一划。
无声无息。一道极致的、仿佛能冻结时间的寒光闪过。
那喷射着毁灭脓液的巨口连同它连接的一大块腐肉组织,瞬间被从无面者主体上切割、剥离。被切割的部分甚至来不及掉落,就在空中被一层迅速蔓延的、纯净得近乎透明的寒冰彻底封冻,凝固成一坨巨大的、内部还保持着喷射姿态的扭曲冰雕。失去了攻击源头,残余的脓液压力骤减,被伯瓦尔奋力一震盾牌,圣光爆发,彻底净化成一股恶臭的黑烟消散。
无面者发出了更加痛苦和狂怒的嘶鸣,断口处喷涌出瀑布般的污血和蠕动增生的肉芽,更多的触手疯狂地卷向凛雪。
凛雪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般在密集的触手攻击中飘忽移动,每一次闪避都精准到毫厘,冰晶长靴点在冰面上,留下转瞬即逝的霜花。她没有再攻击,只是冷漠地“展示”着这怪物的疯狂与再生能力。她的意念如同冰冷的判决再次降临:
“这,只是爪牙。你们所知的‘天灾’…亦是它的猎物。”
凛雪无视了在冰面上疯狂挣扎嘶鸣的无面者,那不断蠕动的腐肉和喷溅的污血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背景噪音。她冰蓝色的瞳孔深处,光芒骤然变得深邃,如同蕴藏了亘古的冰川。她缓缓抬起双手,十指指尖萦绕起璀璨而冰冷的蓝色光弧。
“看。”她的意念简洁而沉重。
随着她双手虚按的动作,整个冰冠堡垒王座大厅的空间猛地向内塌陷、扭曲!坚硬的冰壁、高耸的穹顶、甚至脚下踩踏的万年玄冰,都如同水中的倒影般剧烈晃动起来,色彩被剥离,线条被拉伸。弗丁感觉脚下坚实的地面瞬间变成了流沙,一种强烈的失重感攫住了他,灰烬使者猛地插入剧烈波动的冰面才稳住身形。吉安娜低呼一声,法师的本能让她瞬间辨识出这是极其高深的空间投影魔法,但施法者并非依赖奥术网络,而是直接调用诺森德这片冰封大地的本源寒冰之力作为媒介,其规模和精妙远超她的想象。萨尔脚下的元素之力发出尖锐的警报,大地与寒冰的根基正在被强行扭曲重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扭曲的景象瞬间稳定下来,但众人已不再置身于冰冠堡垒。他们悬浮在一片无边无际、昏暗无光的巨大地底空间。头顶是倒悬的、犬牙交错的巨大冰锥,如同远古巨兽的獠牙。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只有偶尔掠过的、散发着惨绿色磷光的巨大蝙蝠状生物,才勾勒出深渊那令人心悸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尘埃、霉菌和一种更深沉的、源自岩石与黑暗本身的绝望气息。
这里是诺森德的地底深处,一个连最勇敢的矮人探险家都未曾标记过的、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幻象的中心,是一场无声却惨烈到极致的战争。
一边是无穷无尽的、形态各异的虚空造物:更多被古神之力扭曲的无面者,它们比堡垒中展示的那只更加巨大、畸形,覆盖着厚重的、仿佛岩石与血肉融合而成的甲壳,挥舞着能撕裂钢铁的巨螯和鞭笞触手;如同巨大腐烂蠕虫的虚空畸变体,在地面或岩壁上高速蠕动,留下腐蚀性的粘液轨迹,裂开的环形巨口中喷吐着瓦解心智的声波;还有无数形态模糊、如同流淌阴影般的低级仆从,它们汇成黑色的潮水,无声地淹没视野。
而对抗这股污秽潮水的,是另一支军队——一支冰冷、沉默、高效到令人窒息的军队。它们是凛雪的天灾军团。
没有食尸鬼的疯狂嚎叫,没有憎恶的腐臭气息,没有成群结队的地穴恶魔。这支地底的天灾军团主要由两种单位构成:
第一种是庞大的构造体军团。它们由诺森德万载寒冰与深埋地底的古老金属矿脉核心熔铸而成,形态如同放大了数倍的冰霜维库人战士,关节处是精密的齿轮与符文阵列。它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沉默地挥舞着同样由寒冰与金属铸造的巨大战斧、长矛和塔盾。每一次劈砍、突刺、格挡都精准而高效,冰晶武器在击中虚空生物时爆发出刺骨的寒气,能瞬间冻结那些粘稠的血肉和触手,使其变得脆弱易碎。它们组成坚不可摧的移动防线,用沉重的塔盾抵挡着虚空畸变体的声波冲击和腐蚀粘液,用冰冷的长矛精确地刺穿无面者甲壳的缝隙。冰屑与破碎的黑色甲壳在无声的碰撞中四处飞溅。
第二种是亡灵法师方阵。他们数量相对较少,但位置靠后,被构造体严密保护着。这些法师早已失去了生者的样貌,干枯的躯体包裹在破烂但铭刻着强大符文的法袍中,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着冰蓝色的灵魂之火。第一看书蛧 已发布蕞芯漳劫他们没有念咒,只是整齐划一地抬起枯骨手臂,指尖迸射出密集的冰蓝色射线——寒冰箭的强化版本,每一道都蕴含着冻结灵魂的极寒和撕裂空间的锋锐。冰蓝色的弹幕如同暴雨般倾泻在虚空仆从汇成的黑色潮水中,所过之处,低级的阴影仆从瞬间被冻结成扭曲的冰雕,随即在后续射线的冲击下碎裂成冰尘。即使是大型的无面者被集火命中,坚硬的甲壳也会在极寒中龟裂,动作变得迟缓僵硬,成为前方构造体巨斧下更容易被摧毁的目标。
战争是无声的。只有武器碰撞的闷响、冰晶冻结的咔擦声、虚空生物被撕裂时粘液喷溅的噗嗤声、以及构造体关节转动的低沉嗡鸣构成了一曲诡异而肃杀的挽歌。冰冷的寒气与虚空散发的污秽、混乱气息在战场上激烈碰撞、湮灭,形成一股股肉眼可见的能量乱流,卷起地上的尘埃和冰屑。
幻象的视角猛地拉近,聚焦在一场小规模但极其惨烈的遭遇战上。一小队精锐的构造体战士(他们的冰晶盔甲上铭刻着更复杂的符文)和三名亡灵法师,被一大群形态更加扭曲、散发着浓郁紫色虚空气息的高级无面者包围了。这些无面者似乎拥有更高的智慧,它们的攻击不再盲目,而是带着狡猾的配合。几条粗壮的、覆盖着厚重骨板的触手如同攻城锤般狠狠砸向构造体的防线,迫使它们举盾防御,与此同时,另外几只无面者巨口张开,喷吐出浓郁的、翻滚的虚空暗影,如同活物般缠绕向被保护在后方的亡灵法师!
一名亡灵法师首当其冲。那翻滚的虚空暗影瞬间缠绕上他枯骨般的身躯,如同强酸般侵蚀着他法袍上的符文,发出滋滋的声响。法师眼眶中的灵魂之火剧烈地跳动、闪烁,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试图抬起手臂施法,但枯骨手臂上迅速蔓延开蛛网般的紫色裂纹,动作变得无比僵硬迟缓。
“不!”达里安·莫格莱尼在心中无声地呐喊,即使明知是幻象,他也能感受到那种被虚空侵蚀、即将失去自我的绝望。那是比死亡更恐怖的终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纯粹由极寒意志构成的冰蓝色光环以那名被侵蚀的亡灵法师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光环扫过,缠绕的虚空暗影如同遇到克星般发出尖啸,被强行驱散、冻结成片片飘落的黑色冰晶。亡灵法师身上蔓延的紫色裂纹也被瞬间压制、冻结,不再扩散。他眼眶中原本剧烈闪烁、趋于混乱的灵魂之火猛地稳定下来,重新燃起冰冷、决绝的蓝光。
紧接着,所有在场的构造体战士和亡灵法师的动作骤然变得无比协调、高效,仿佛被同一个意志直接操控。它们放弃了防御,发动了决死的反冲锋。构造体战士的巨斧上爆发出刺目的冰蓝光芒,以远超之前的速度和力量劈砍出去,精准地斩断无面者攻击的触手。亡灵法师们则无视了近在咫尺的威胁,枯骨手臂齐齐指向包围圈外一个体型格外庞大、似乎是指挥者的无面者。数十道强化寒冰箭汇聚成一道粗大的、散发着绝对零度气息的冰蓝洪流,瞬间贯穿了那个无面者指挥官的厚重甲壳!极寒能量在它体内爆发,将它从内部冻结成一个巨大的、布满裂痕的冰雕,随即轰然炸裂,污秽的冰渣四射飞溅。
指挥官被秒杀,包围圈瞬间瓦解。但代价是惨重的。发动反冲锋的构造体战士在无面者疯狂的临死反击中损毁大半,残骸散落一地,冒着寒气。那名被虚空侵蚀过的亡灵法师,虽然被光环稳定了状态,但他的一条枯骨手臂连同半边法袍已经在侵蚀中彻底化为灰烬。他沉默地站在同伴的残骸中,仅存的独臂再次抬起,指尖冰蓝光芒闪烁,准备迎接下一波冲击。
幻象到此戛然而止。
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拉回现实,扭曲的空间感瞬间消失。脚下重新变成了冰冠堡垒冰冷坚硬的玄冰地面。耳边那地底战场无声的厮杀瞬间被堡垒内呼啸的寒风和远处亡灵若有若无的哀嚎所取代。浓烈的血腥味、腐臭味和硝烟味也消散无踪,只剩下冰封王座特有的、深入骨髓的寒冷和死寂。
众人如同经历了一场噩梦初醒,无不脸色发白,喘息粗重。德拉诺什身体晃了晃,他刚才在幻象中几乎要本能地冲向那些无面者,战士的热血被那惨烈的战斗彻底点燃。此刻回到现实,巨大的反差让他一阵眩晕,胃里翻腾。吉安娜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幻象中亡灵法师被侵蚀的那一幕在她脑中挥之不去,那虚空暗影的形态和能量波动,与她研究过的某些禁忌文献记载惊人地吻合。凯恩·血蹄沉重地呼出一口白气,牛眼中充满了凝重。连希尔瓦娜斯兜帽下的阴影都似乎更深了,她紧握着弓身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弗丁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试图压下圣光的躁动和灵魂深处的震撼。他看向凛雪,声音因刚才的冲击而略显沙哑,却异常坚定:“你向我们展示了威胁,巫妖王。但仇恨的锁链并未断裂。阿尔萨斯之罪,天灾军团带给生者的无尽苦难,这冰冠堡垒本身,就是流淌着鲜血与哀嚎的纪念碑!”他手中的灰烬使者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心绪,剑刃上流淌的圣光变得更加炽烈,如同燃烧的熔金,将周围粘稠的死亡气息都逼退了几分,在他脚下形成一个温暖的光圈。
“阿尔萨斯!”德拉诺什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压抑的怒火和幻象带来的冲击彻底冲垮了他的理智。他双眼赤红,鼻孔喷着粗气,兽人战士的狂暴血脉在体内奔腾咆哮。“血债!必须血偿!”他无视了身旁萨尔试图阻拦的手,巨大的黑色战斧“死亡之愿”发出一声嗜血的嗡鸣,被他单手抡起,沉重的斧刃撕裂寒风,带着万钧之力,裹挟着战士最纯粹的愤怒与仇恨,朝着王座之上的凛雪猛劈过去!这一击毫无章法,却凝聚了德拉诺什所有的力量、愤怒和失去父亲的悲痛,斧刃未至,那股狂暴的气势已经如同实质的冲击波般先行撞向凛雪。
萨尔低吼一声:“德拉诺什!” 他试图调动元素之力束缚同伴,但战士的冲锋太快太决绝。
吉安娜惊叫出声,下意识地在身前凝聚出一面寒冰护盾,目标却是弗丁和伯瓦尔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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