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红帽 其四（2/2）

窗外，血月正升至天顶，乌鸦群突然集体振翅，黑色的羽毛如葬礼的纸钱般纷纷扬扬。

“砰！”

就在狼高举爪子准备杀掉父亲的时候，枪声如惊雷炸响，狼的右前爪应声爆裂，腐臭的黑血喷溅在墙面上，竟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孔洞。

"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红斗篷斜倚在门框上，猎枪枪管还冒着青烟，"看来我赶上了家庭聚会？"

狼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舍弃父亲朝门口扑去，红斗篷不慌不忙地从斗篷下抽出一把银光闪闪的砍刀，伴随着刀光闪过，狼头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砸在壁炉架上。

“啊哈哈，真完美的抛物线，要是能首接掉到火里就更.......”

红斗篷的笑容突然凝固，他的异色瞳孔急剧收缩，目光锁定在狼尸的躯干上。

侧腹没有枪伤。

紧接着，他又走到壁炉前，将那只狼头提了起来。

果然，左眼的位置也没有枪伤，而且仔细一看......

"有意思..."他踢了踢仍在抽搐的狼尸，"昨晚是灰毛，今天是棕毛..."

“也就是说，不是这只吗。”

—

艾玛的手指终于触到了那冰冷的金属——猎枪就藏在父亲的旧军大衣里，她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木质台阶在脚下发出垂死的呻吟。

"砰！"

枪声震碎了窗玻璃，后坐力像一记重拳，将艾玛狠狠摔在煤油浸透的地板上，火药味与狼的腐臭在空气中绞杀，门板上出现一个碗口大的窟窿，月光透过孔洞，在地板上投下血色的光斑。

死寂。

连乌鸦都停止了啼叫，艾玛颤抖着爬向壁炉，但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煤油灯时。

"咔嚓。"

但突然，艾玛听到了类似于骨骼碎裂的声音，瞳孔颤抖着顺着门板上的窟窿看向外面，艾玛看到一只狼正站立在门外，而那张狼脸扭曲变形，灰白的毛发大把脱落，露出下面猩红的肌肉组织。

随后，它深吸了一口气，而它深深吸气时，胸腔膨胀得几乎要撑破皮毛，肋骨在月光下清晰可数。

"呼——"

狂风如无形的巨锤砸向木屋，房梁发出垂死的呻吟，木板像脆弱的饼干般断裂，艾玛被气浪掀翻，后背重重撞在石砌壁炉上，整个世界在旋转——她看见屋顶像被掀开的罐头盖般飞向夜空，看见祖传的银餐具如雨点般扎进墙壁，看见陶瓷圣母像在狼嚎中裂成碎片。

最可怕的是月光，血色的月光。

毫无遮挡的月光像血液倾泻而下，照亮了门外那个生物的全貌——它确实戴着祖母的睡帽，但脖子以下却是狼的躯体，尾巴像毒蛇般扭动。

艾玛的视线凝固在狼人左眼处的黑洞——那里本该是眼球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一个焦黑的窟窿，侧腹的伤口像咧开的嘴巴，露出里面蠕动的器官，以及腹部的贯穿伤，月光透过那个拳头大小的洞，在地上投射出扭曲的光斑。

很明显，它就是杀死祖母的那只狼。

"好了..."狼人用祖母的嗓音温柔地说，"现在轮到我们的秘密时间了，小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