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归墟棋局（2/2）

一张庞大到无法想象、由纯粹的、不断生灭的混沌法则构成的棋盘！棋盘的经纬线，是流淌着星辰生灭光河的法则之链；棋盘的节点，是旋转着黑洞与星云的宇宙奇点；棋盘的边界，是不断坍缩膨胀的维度障壁！

而在这张混沌棋盘之上，对弈的双方，并非人类。

左边，是一片……粘稠、污浊、不断翻滚沸腾的、由纯粹湮灭能量与神魔怨念构成的……青铜之海！这片“海”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化作亿万条咆哮的青铜锁链巨网，时而凝聚成顶天立地的机械佛首虚影（右眼形态），时而又坍缩为一点燃烧着幽绿符文的绝对黑暗！它散发着冰冷、无情、格式化一切、归墟万物的终极意志！它是……归墟深渊湮灭意志的化身！

右边，则是一道……孤高的、模糊的、身披残破暗金帝袍的伟岸身影！他背对着苏烬，看不清面容，唯有那撑开混沌的脊梁，散发着镇压诸天、睥睨万古的恐怖帝威！他周身笼罩着翻腾的混沌灰雾，手中虚握着一柄断裂的、流淌着暗沉混沌气息的巨戟虚影！他是……第四世，归墟之主的意志烙印！

而对弈的棋子……

是尸骸！

是星辰！

是破碎的世界！

棋盘之上，散落着无数巨大无比的“棋子”！一方是由冰冷的、流淌着幽绿符文的青铜齿轮和锁链构成的战争傀儡，散发着湮灭与秩序的冰冷气息（深渊意志的棋子）；另一方则是形态各异、散发着狂暴神魔气息的狰狞巨尸，或是燃烧着星辰烈焰的破碎天体，甚至还有冻结着亿万生灵哀嚎的寒冰世界碎片（归墟之主的棋子）！

这并非静态的棋局！每一枚棋子都在咆哮、在挣扎、在相互吞噬、在法则碰撞中不断湮灭又重组！每一次棋子的移动与碰撞，都引动整个混沌棋盘剧烈震荡，带起星辰陨落、世界崩坏的恐怖景象！

此刻，棋局已至终盘。

代表深渊意志的“棋手”，那片污浊的青铜之海，正操控着一枚由无数粗大锁链缠绕、核心镶嵌着巨大翡翠晶体（模拟翡翠平台）的“巨傀”棋子，带着碾压一切的冰冷意志，狠狠压向棋盘中心区域——那里，悬浮着一枚极其微小、却散发着纯净翡翠光泽、如同星尘般的光点（模拟阿璃的灵魂之火）！巨傀棋子周围，无数青铜锁链如同毒蛇般蔓延，要将那光点彻底绞碎、吞噬！

而代表归墟之主的帝袍身影，他残存的棋子已所剩无几。一具胸膛被洞穿、缠绕着雷霆锁链的石像巨人（对应苏烬吸收心核的巨神尸骸）在巨傀的威压下濒临崩解；一团由亿万破碎眼球构成的星辰肉块（对应深渊中的星辰肉块尸骸）被幽绿符文锁链死死禁锢；还有更多形态模糊的棋子正在青铜之海的侵蚀下不断湮灭……

帝袍身影手中的断戟虚影微微抬起，指向那枚代表阿璃灵魂之火的纯净光点，又指向棋局之外、苏烬意识所在的方向。一股充满了不甘、暴怒、以及一丝……诡异期许的意念，跨越棋局，狠狠撞入苏烬的意识核心：

“此局…终末…劫眼…在汝…”

“守她…弑神…破局…唯…混沌…”

“落子…无悔…”

落子无悔！

苏烬瞬间明悟！

这不是简单的记忆回放！这是第四世归墟之主陨落前，以无上伟力将自身残存的意志与棋局，烙印在归墟法则核心的终极传承！是他与深渊意志（或者说，与操控深渊意志的更高存在）对弈的残局！而那枚纯净的翡翠光点，正是此刻阿璃被困于晶棺、灵魂之火即将熄灭的映射！这盘棋的劫眼，这破局的唯一关键，不在别处，就在他苏烬身上！在他这只融合了守护执念、吞噬本能、归墟残暴与阿修罗破灭的……混沌之眼上！

守护阿璃！弑杀那高踞星骸王座的机械佛首！破开这万古的棋局！

唯有…混沌！

“我的…妹妹…我来…守护！”苏烬的意识在棋局空间发出了无声的咆哮！守护阿璃的执念与归墟之主的残暴意志在混沌右眼的力量统合下，轰然共鸣！

他不再是被动观看的“旁观者”，而是被棋局承认的……执棋者！

轰！！！

苏烬的意识猛地凝聚！他“抬起手”，并非真实的肢体，而是由混沌右眼力量具现化的、一只流淌着暗金火焰、漆黑漩涡与混沌灰雾的……混沌之手！

这只混沌之手，无视了棋局的规则束缚，带着一往无前、破灭万法的决绝意志，狠狠抓向棋盘之上——抓向那枚代表归墟之主最后力量的、濒临崩解的石像巨人棋子（巨神尸骸），以及那枚被污浊青铜锁链死死禁锢、由亿万破碎眼球构成的星辰肉块棋子（星辰肉块尸骸）！

他要……强行落子！以这归墟深渊埋葬的神魔尸骸为棋！以他自身觉醒的混沌之力为引！

“吼——！！！”

混沌之手抓住两枚神魔棋子的瞬间，石像巨人发出了震碎星河的悲壮怒吼，亿万眼球同时迸发出破灭法则的癫狂光芒！两股狂暴无匹的神魔意志与法则碎片，顺着混沌之手，狠狠注入苏烬的意识，再通过意识与躯体的连接，狂暴地冲入他那被凌无涯剑意锁链守护的、残破的肉身之中！

“呃啊啊啊——！！！”

现实中的苏烬，身体在剑意囚笼中猛地弓起，发出野兽般的惨嚎！全身龟裂的皮肤下，暗金色的神魔纹路与混沌灰雾疯狂交织、闪耀！右臂的肌肉如同吹气般膨胀，皮肤下青筋暴突如龙蛇，骨骼发出雷鸣般的爆响！一股远比之前吞噬心核残渣更加恐怖、更加混乱、却也更加凝练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奔涌！

涅盘境八转的巅峰壁垒，在这股终极力量的冲击下，如同纸糊般轰然破碎！

涅盘境九转！成！

一股全新的、更加强大、带着混沌初开般原始气息的涅盘之力轰然爆发！体表的暗金帝纹彻底转化为流淌着混沌灰雾的古老符文，残破的帝袍虚影凝实如真，散发出镇压万古混沌的恐怖威压！那三根扎根在混沌右眼上的污浊青铜神经束，在这股突破性的力量冲击下，剧烈震颤，表面的幽绿符文疯狂闪烁、明灭不定，抽取的速度被强行遏制！

“噗——！” 夜红莲抓住苏烬左肩的手掌被这股爆发性的力量狠狠震开，魔元反噬，口中喷出带着内脏碎块的暗红血液，眼中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突…突破了？！”

凌无涯以破碎剑心构筑的剑意囚笼，此刻也在这股混沌涅盘之力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淡金色的剑意锁链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痕，却依旧死死地、温柔地锁住苏烬的核心，如同守护着即将破茧的混沌之蝶。

而在那意识空间的混沌棋盘之上。

苏烬的混沌之手，抓着那两枚咆哮的神魔棋子，带着突破后更加强大的混沌意志，无视了对面青铜之海（深渊意志）发出的、充满了惊怒与混乱的法则咆哮（如同亿万锁链断裂的刺耳噪音），狠狠地将它们……砸向了棋盘的中心！

砸向了那枚被污浊巨傀棋子（翡翠平台）死死压制、代表着阿璃灵魂之火的纯净光点！

不！不是砸向光点！

是砸向了缠绕、禁锢着光点的……亿万污浊青铜锁链！

轰隆隆隆——！！！

无法形容的法则碰撞在棋盘中心爆发！石像巨人的雷霆之拳粉碎了缠绕的锁链！亿万眼球的破灭光流洞穿了巨傀棋子的翡翠核心！混沌之力如同最霸道的溶剂，侵蚀、分解着冰冷的秩序符文！

代表阿璃灵魂之火的纯净光点，在锁链崩碎的瞬间，骤然光芒大放！虽然依旧微小，却挣脱了束缚，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坚韧！

现实映射——熔炉之底，翡翠平台！

平台核心处，悬浮于幽绿火种之上的阿璃晶棺，那万千穿刺其躯壳、疯狂痉挛抽搐的污浊青铜神经束，在苏烬于意识棋局落子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击中！

砰！砰！砰！砰！

密集的断裂声响起！数十根最粗大的神经束应声崩断！污浊的青铜液体如同脓血般从断口喷溅！翡翠平台表面的幽绿光芒如同电压不稳的灯泡般疯狂闪烁、明灭！那冰冷的机械警报瞬间被刺耳的、能量过载的尖啸取代：

“警报！锚定神经束…大规模断裂…能量反噬…平台结构…受损…”

“核心点火程式…连接中断…逻辑死循环…无法…修复…”

“威胁…目标…混沌变量…能级…跃迁…终极…”

晶棺内部，阿璃胸口那点凝固的魂焰，在神经束断裂的刹那，猛地……跳动了起来！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是凝固的死寂，而是有了……生的韵律！

苏烬的意识从棋局空间抽离，回归现实。

混沌右眼猛地睁开！不再是混乱的色块，而是一只流淌着暗金熔火、深邃吞噬漩涡、沉淀混沌灰雾、其间点缀着冰冷星辰的——真正的混沌之瞳！

竖瞳冰冷地转动，穿透翻滚的污浊洪流，死死锁定了下方那剧烈震颤、光芒紊乱的翡翠平台，锁定了平台上那座晶棺，锁定了晶棺中那点重新开始跳动的魂焰！

也锁定了平台核心处，那团因连接中断而变得极度不稳定、散发出毁灭性波动的幽绿火种！

一个冰冷、沙哑、却蕴含着破灭诸神意志的声音，从苏烬染血的齿缝间，一字一句地挤出：

“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