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晨露凝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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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娘说这货郎来路不正,” 阿虎凑过来,压低声音,唾沫星子喷在陆长生的耳朵上,“他卖的丝线遇火不燃,还带着股腥气,像俺上次在山涧里闻到的死鱼味!” 陆长生望着村西头货郎的草棚,棚顶用茅草和树枝搭成,歪歪扭扭的,像只被雨打湿的鸟窝。棚顶的炊烟在晨光里扭成黑色的螺旋,那螺旋的弧度,与记忆里域外星舰的尾焰渐渐重合,尾焰里也卷着无数黑色的羽毛。“知道了。” 他拍了拍阿虎的肩膀,阿虎的肌肉硬邦邦的,像块结实的石头,“先别声张。”
午饭时,村民们聚在晒谷场分享新蒸的粟米糕。蒸糕的木甑还冒着热气,揭开盖子时,白花花的蒸汽 “腾” 地涌上来,带着新米的清香。粟米糕上撒着点红糖,咬一口,粗粮的颗粒感在齿间摩擦,混着红糖的甜,刚好中和了粗糙的口感。陆长生咬着糕饼,突然想起母亲做的米糕 —— 那时的米糕里总掺着野菜,母亲说这样能省下粮食。野菜的涩味混着米香,在舌尖留下复杂的味道,母亲的手在蒸笼上翻动时,鬓角的汗珠滴在糕上,也带着点咸涩。幻觉突然袭来,手里的糕饼变成了黑乎乎的混沌土,土块在舌尖化开,带着熟悉的涩味,像吞了口没烧透的煤渣,而母亲的脸从土块里浮现,嘴角的皱纹里渗着黑色的汁液,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他手背上,冰凉刺骨。
“长生哥,你的糕掉了。” 阿月捡起他掉在地上的糕饼,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着上面的尘土,袖子磨得糕饼边缘起了层毛,“是不是不合胃口?我娘还蒸了荞麦的,我去给你拿块?” 陆长生摇摇头,接过糕饼重新咬下,这次尝到的只有粗粮的香甜,混着点泥土的腥气 —— 刚才掉在地上沾的。他望着晒谷场上欢笑的村民,张婶正给孩子擦嘴角的糖渍,阿虎举着块大糕饼跟人比谁吃得快,白发长老眯着眼晒太阳,手里还捻着半块没吃完的糕。突然明白幻觉里的黑色汁液,不过是自己对未能守护的过往的愧疚凝结而成,像块总也擦不掉的污渍,藏在记忆的角落。
午后,货郎推着独轮车往村口走。独轮车的轮子 “吱呀” 作响,车轴里大概缺了油,每转一圈都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陆长生装作闲逛跟上去,看见独轮车的辐条上缠着根黑色的羽毛,羽毛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根须处还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干涸的血。货郎突然回头,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眼角的黑痣在阳光下格外明显:“客官要不要看看新到的镜子?能照见心里想的人呢。” 他从褡裳里掏出面青铜镜,镜面蒙着层薄尘,用布擦了擦,模糊的反光里,陆长生看到个身披星甲的身影,正举着斧头劈开域外的星舰 —— 星舰爆炸的火光中,那人的侧脸竟与自己一模一样,只是眼神更凌厉,发间没有银丝。
“这镜子不错。” 陆长生接过镜子,指尖故意划过镜面,鸿蒙之力顺着指尖涌入,像道细小的电流。镜面突然 “咔嚓” 一声炸裂,碎片四溅,其中最大的一块落在地上,映出的不再是人影,而是个清晰的鸟形符号,符号的翅膀尖还滴着黑色的汁液。货郎的脸色瞬间变了,原本堆着笑的脸垮下来,眼角的黑痣像活了般跳动,转身就想跑,却被阿虎带着的村民拦住。阿虎不知何时带了十几个年轻小伙,手里都握着锄头扁担,围成个圈把货郎困在中间。“果然是你搞的鬼!” 阿虎的弓箭对准货郎的后背,箭尖的星灵碎片发出微光,像颗小小的星辰,“俺就觉得你卖的丝线不对劲!烧不着不说,还能缠住手指头,跟混沌触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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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郎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听得人头皮发麻。他的身体在笑声中化作无数黑色的羽毛,羽毛在空中打着旋,凝聚成只巨大的鸟形怪物,翅膀展开几乎遮住了半个天空,翅膀上的纹路与域外信使的标记完全相同,每个纹路里都藏着只小小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人。“你们以为守住星核就安全了?” 怪物的声音像无数片羽毛摩擦,沙沙作响,还带着点金属的颤音,“域外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你们都得死!像碾死只蚂蚁一样!”
陆长生举起开天斧,金色斧芒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像道从天上劈下来的闪电。斧刃上的 “开天” 二字亮起,与鸿蒙鼎的光芒呼应,在他周身形成个金色的光罩。“只要还有人守护,就不算晚。” 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发尾的银辉在风中飘动,像根根细细的银丝,与记忆里无数守护者的身影渐渐重合 —— 白袍人举剑的决绝,灰袍人拉弓的沉稳,星甲巨人挥斧的勇猛。鸿蒙鼎在他掌心旋转,鼎口对准鸟形怪物,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回应着跨越时空的誓言,鼎身的符文亮起,像无数只眼睛在注视着这场对决。
鸟形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啸,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周围的树叶 “哗哗” 作响,像被狂风扫过。翅膀扇动的狂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尘土里浮现出无数混沌生物的虚影 —— 有长着翅膀的豺狼,有拖着触须的蛇,还有些根本看不清形态的扭曲怪物,都张着嘴嘶吼,露出尖利的牙齿。陆长生没有退缩,他握紧斧头的手稳如磐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的汗浸湿了斧柄,却握得更紧。目光落在晒谷场惊慌的村民身上,张婶把孩子护在怀里,阿月举着油灯发抖,却没后退一步。突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话:“土能埋了祸事,也能长出希望。你看这地里,不管埋了什么脏东西,春天一到,照样能长出绿油油的庄稼。”
夕阳西下时,鸟形怪物在金色斧芒中渐渐消散,黑色的羽毛化作星尘,像场盛大的流星雨,纷纷扬扬地落入村西头的药田。落在土里的星尘,竟让刚被烧过的地面冒出点点绿意,像有新的生命在孕育。陆长生站在村口,望着重新变得宁静的村庄,掌心的开天斧渐渐冷却,斧刃上还沾着几根黑色的羽毛灰,轻轻一吹就散了。阿月递来块新烤的粟米饼,饼是用新磨的粟米面做的,上面还留着烤焦的纹路,像幅小小的星图。“明天的药田,应该能长出新的芽了。” 她的声音带着希望,双丫髻上的野菊在晚风中轻轻摇曳,花瓣边缘有点蔫了,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陆长生咬了口饼,粗粮的香甜混着野菊的清香,在舌尖化开,还带着点炭火的焦味。他望着天边的晚霞,像块被打翻的调色盘,红的、紫的、金的,层层叠叠。突然明白所谓的长生,不是永远活着,而是把守护的信念,像种子样埋进土里,让它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开出新的花来 —— 就像这药田,就算被烧过,也能重新发芽;就像这村庄,就算经历过混沌侵袭,也能在烟火里重归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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