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魔婴-白毛祭（1/2）

靠山屯的狗叫了三天三夜。?看*书￠君~ *庚￠辛/醉_筷\

李凤兰趴在卫生所窗台上，眼下挂着两团青黑。窗外飘着今冬第一场大雪，村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几条瘦狗在雪地里刨着什么，时不时发出呜咽般的低吼。

"老赵家的黑背今早死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李凤兰一哆嗦。赵德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羊皮袄上结着冰碴子，胡须间呼出的白气里带着烈酒味。

"怎么死的？"李凤兰急忙把他让进屋，顺手插上门闩。

赵德柱没答话，从怀里掏出个麻布包扔在桌上。布包散开，露出半截狗腿——断面参差不齐像是被撕扯开的，皮肉上结着一层诡异的白霜，骨头却呈现出腐竹般的焦黄色。

"这..."李凤兰的镊子悬在半空，"不像是野兽咬的。"

"全村的狗都不叫了。"赵德柱灌了口酒，"我家黑背是最后一个断气的。临死前，它把自个儿的后腿啃下来了。"

李凤兰手一抖，镊子当啷掉在盘子里。她想起三天前那个消失在深山里的白色影子，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王有才家出事了。"赵德柱突然压低声音，"他家老娘半夜看见张秀芳站在炕沿上..."

话音未落，卫生所的门板突然"咯吱"一响。两人同时噤声，赵德柱的猎刀己经滑到掌心。门缝下慢慢渗进一滩水渍，在泥地上洇出几个小圆点，像是有人赤脚站在门外。

"谁？"李凤兰抄起捣药杵。

静得出奇。过了半晌，一个细弱的声音飘进来："李、李婶儿...铁蛋肚子疼..."

门开了一条缝。铁蛋娘抱着孩子挤进来，棉裤管滴滴答答往下淌水。怀里的铁蛋脸色煞白，嘴唇却诡异地泛着青紫，肚皮上鼓起一个个核桃大小的包，在单薄的衣衫下缓缓蠕动。

"啥时候开始的？"李凤兰急忙把孩子平放在诊疗床上。

"昨儿半夜。"铁蛋娘搓着冻红的手，"起先说是冰手弟弟挠他肚皮玩..."

赵德柱猛地抬头，酒葫芦悬在半空。·卡_卡?晓,税¨网- !庚^芯′蕞+哙,李凤兰己经掀开铁蛋的棉袄——孩子肚脐周围布满细小的抓痕，每个伤口都结着霜花。更可怕的是那些鼓包，隔着皮肤能看见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一伸一缩地呼吸。

"按住他！"李凤兰从药柜取出银针。

第一针刚刺入鼓包，铁蛋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身子反弓成不可思议的弧度。鼓包"啵"地破裂，窜出一股白气，针眼处缓缓钻出一绺白色绒毛。

"我的老天爷！"铁蛋娘瘫坐在地。

李凤兰手速飞快，连扎七处大穴。每刺破一个鼓包，就有一撮白毛钻出，在空气中扭动几下便化作冰晶消散。铁蛋的惨叫渐渐弱下去，最后变成微弱的抽泣。

"暂时稳住了。"李凤兰抹了把汗，"但这孩子体内进了阴寒，得用艾灸熏三天。"

赵德柱蹲下身，用猎刀尖挑起地上一撮未消散的白毛，凑到鼻前闻了闻："山狸子味。"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村长张富贵带着几个后生闯进来，脑门上全是汗："不好了！后山的老坟场...你们快去看看！"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后山走，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李凤兰注意到，越靠近坟场，雪地上的动物脚印就越少，最后只剩下他们一行人的足迹。

"就是那儿！"张富贵突然刹住脚步，指向山坡。

李凤兰的呼吸凝滞了。整片坟场覆盖着不正常的白霜，而张秀芳的坟包此刻完全被某种白色物质包裹，远看像盖了层毛茸茸的皮子。更诡异的是，坟前整整齐齐摆着五只死耗子，每只都被撕开了喉咙，却不见半点血迹。

"今早放羊的刘二愣发现的。"张富贵的声音发颤，"他说看见个白影子在坟头蹦跶..."

赵德柱己经大步上前，猎刀在坟包上刮了一下。那些"白霜"簌簌落下，露出下面黑褐色的坟土——但转眼间，更多白色物质从土里渗出来，像活物般重新覆盖表面。`珊!叭·看\书/旺\ ^追~最\歆~蟑/結·

"不是霜。"赵德柱捻着指尖的白色粉末，"是毛。"

李凤兰突然想起什么，转向张富贵："村长，咱们屯过去有没有...闹过保家仙？"

老村长的脸唰地变白："你咋知道？"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早些年是有个白毛山狸子作祟，后来请了跳大神的镇在..."

话没说完，坟包突然"噗"地陷下去一块，露出个碗口大的黑洞。一股腥风从洞里窜出来，带着腐肉和某种野兽混合的臭味。几个后生吓得连连后退，只有赵德柱凑近洞口，突然脸色大变——洞底有双发亮的眼睛正盯着他。

"闪开！"老猎人暴喝一声向后跃去。几乎同时，一道白影从洞中激射而出，擦着赵德柱的耳根子飞过，落地时发出"咯咯"的婴儿笑声。

"是它！"李凤兰惊呼。那东西比三天前更大了，现在看起来像个三西岁的孩子，浑身长满白色绒毛，只有脸还是人形，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

白毛孩子歪头看着众人，突然扑向最年轻的后生二嘎。小伙子吓得忘了躲闪，眼看那东西就要扑到脸上，赵德柱的猎刀破空而至，"锵"地钉在二嘎脚前寸许。白毛孩子尖叫着扭身避开，西肢着地蹿上最近的松树。

"回来！"李凤兰突然喊道，"我们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