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第 83 章 收白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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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地里的白菜种得晚()?()，
硬是挺到下旬，马上就要霜降，不能再挺了。</p>所以赵新山特地集中安排明后两天时间，赵村儿全体社员和九十五个外村青年一起收白菜。</p>傅杭他们四个挖土的人不用去，大队现在人力充足，不差他们四个人。</p>其他人不能例外。</p>余秀兰对饭桌上的赵柯、赵芸芸、赵小草三人说：“明天早上我叫你们。”</p>赵芸芸先叹了一口气，转头对赵柯说：“你脚还没好，不用去了吧？”</p>“学校都放农假，我一个大人哪好意思握在屋里？”</p>赵柯说话算话，白天真的蹬着傅杭做的轮椅绕村儿跑，还专门蹬去学校，当显眼包。</p>全村儿的人看见都要围观，孩子们哪里逃得过新鲜事物的诱惑，更是一阵一阵地惊呼，争着抢着坐上去试。</p>赵柯跟顾校长说话，才知道，收白菜，学校下午放学就会放几天农假。</p>师生们放农假集体参加劳动锻炼是惯例，不过往年得十一月份，今年收两茬，学校也多干一轮活儿。</p>“就是有点儿青紫，不影响走路，我跟大伯说了，会量力而为。”</p>赵芸芸愁眉苦脸，“两天都得从天亮干到天黑呢……”</p>余秀兰白了她一眼，“你俩干活儿连半大孩子都不如，真上地，用不上一个小时就干不动了，瞎愁啥？”</p>赵芸芸：“……”</p>赵小草抱着碗吃吃地笑。</p>赵柯也轻笑。</p>赵芸芸本来有点儿气愤，后来一想，也是，就不犯愁了。</p>转过天，天刚蒙蒙亮，除了太老太小动弹不利索的，倾巢而出。</p>路上，最显眼的是一排二十几个人力板车，其次是跑跑跳跳、精力充沛的小土豆们。</p>赵新山老早等在地头，分派完活儿，大家伙儿就都往白菜地里钻。</p>“别勉强。”</p>赵柯点头，“大伯，你放心吧。”</p>随后，两人便一同进地里。</p>想要白菜放置时保持新鲜更长时间，得带着根儿，所以不用刀，得徒手薅下来，有人负责搬运白菜到田埂上，再用人力板车运送回村里。</p>赵柯来回走费脚，就在地里薅白菜。</p>两脚分开，踩在垄沟里，弯腰，俩手托住白菜屁股，一扭一薅，白菜就会出来，然后搁在地上就行。</p>赵芸芸和赵小草在赵柯一左一右薅白菜。</p>俩人开始薅白菜没多长时间，就拌起嘴，最后演变成比赛，看谁薅得快，先薅完一个一句，嘲讽直接拉满。</p>“嘿——”赵芸芸不服气地撸袖子，“赵柯，你给我俩喊开始。”</p>赵柯看一眼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手指一比划，“对齐。”</p>赵小草摆摆手，“我让芸芸姐一棵白菜。”()?()</p></p>
“用不着。”赵芸芸跨过去，拔掉她三棵白菜，挑眉，“姐姐让你。”()?()</p></p>
赵小草：“……”</p>?想看张佳音的《七十年代妇女主任》吗?请记住[]的域名[(．)]???#?#??</p>()?()</p></p>
无语。()?()</p></p>
赵柯也挺无语，等到赵芸芸回去，抬起右手，“准备……”</p>两个人全都半躬下上身，作出准备姿势。</p>“开始！”</p>两个人离弦的箭一样，蹭地窜出去。</p>赵柯在后面边薅她的白菜边观察两人的进度。</p>起初，赵芸芸和赵小草不相上下。</p>但不到一半儿，赵芸芸的动作就大且粗暴起来，明显是意志催动全身，负隅顽抗。</p>她稍稍领先。</p>赵小草还保持之前的速度继续向前。</p>赵柯微微摇头，再拔下一棵白菜，心里就倒数默念一个数——</p>十。</p>九。</p>八。</p>……</p>三……</p>赵芸芸绊倒，头抢白菜芯儿，晕头转向地爬起来，嘴里还咬着一小片白菜叶。</p>赵小草趁着这个工夫，赶超她。</p>赵柯毫不意外。</p>赵芸芸惊地睁大眼睛，嘴唇一动，绿叶咬进嘴里，边嚼边迅速地站起来，奋起直追。</p>但她追不上了。</p>两个人距离越拉越远，赵小草都换了一根儿垄折返，赵芸芸第一根垄还差七八个白菜。</p>赵柯跟赵小草错身，赵芸芸还离挺远。</p>这时，赵小草停下，回身冲她扮鬼脸，“略略略……追不上！”</p>赵芸芸喘着粗气，生气……追不上。</p>真的不用一个小时，她就掐腰挪了。</p>到后来，已经不是赵小草跟她的输赢，赵柯都折返回来，追上她了。</p>赵芸芸瞪大眼睛，“赵柯，你竟然背着我偷偷进步了！！”</p>赵柯呼吸均匀，反驳她：“第一，没有偷偷；第二，是你耐力太差了。”</p>事实上，谁像她似的一开始就冲那么猛，耗尽力气，后面都要折。</p>赵柯一抬手，“不等你了，回见。”</p>赵芸芸眼睁睁地看着她也慢慢走远，气成河豚。</p>赵小草已经到终点，还怕赵芸芸看不见，蹦起来冲她挥手。</p>赵芸芸看不见。</p>赵小草又重开一条垄，再次和赵芸芸交汇时，两人之间的横向距离仿佛在嘲笑着赵芸芸。</p>“芸芸姐，我赢了。”</p>赵芸芸听不见。</p>白菜地一望无际，就像她的心，没有边际。</p>好几百人，像是勤劳的工蚁，在土地上一点点儿地挪动、劳作。</p>搬运白菜的人则像是运输蚁，不知疲倦地来来回回。</p>而年纪比较小的孩子们也都负责搬运，一只只小蚂蚁，有的抱一个，有的抱俩，还有好胜逞强的，手臂不够长偏要抱三个……</p>三棵白菜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白菜叶挡住了小孩儿的脸，两条手臂使劲儿地搂，两只黑不溜秋的小手也够不到一起</p>。</p>结果和赵芸芸一样。</p>自不量力。</p>白菜落地。</p>最外层的白菜帮子摔得七零八碎。</p>“牛小强！别祸害东西！好好干！”</p>牛小强妈隔着老远大吼。</p>牛小强怕丢脸()?()，
脸缩在两棵大白菜后面?[(．)]???+?+??()?()，
疑惑:这么远()?()，
他妈究竟是咋认出他的。</p>“牛小强！听见没？找揍吗！”</p>牛小强只得应声：“知道了知道了。”抱着两颗大白菜()?()，
一溜烟儿地跑向田埂。</p>白菜摆满人力板车，提前搓好的草绳四面八方地捆严实，绑在两个扶手上的粗麻绳挂到更强壮的运输蚁--男社员们身上，男人两只有力的大手握着扶手一使劲儿，便拉动板车，回巢。</p>村里，老人们用干草先铺上晒场北边儿。</p>白菜运到，卸在干草上。</p>老人们摞白菜，男社员再拉着空板车返回地里。</p>蚂蚁搬家一样，一辆又一辆满载的板车和空板车向着不同的方向交叉行进。</p>慢慢的，地里的绿白色缩小，土色扩大，而晒场上的白菜从一个小白菜堆儿，一点点变成白菜山，并且不断向晒场南铺开。</p>中午，社员们没有回家，在晒场席地而坐，面向白菜山，吃着提前做好的干粮。</p>他们不清楚他们到底薅了多少白菜，不知道运了多少趟，他们只能看见满眼的翡翠白玉。</p>干粮填饱肚子，丰收的喜悦填满心房。</p>身体虽然疲累，精神却鼓胀饱满。</p>有社员脸上挂着大大的笑，犯愁地说：“这么老些白菜，可咋送去公社呦~”</p>旁边的人附和：“就是嘞，咋送去呢。”</p>真是甜蜜的负担。</p>稍作休整，几百人便再次忙碌起来，一直干到天黑，才齐力推着装满白菜的板车回村儿。</p>一天下来，白菜已经占领大半个晒场，还有一半白菜地没收。</p>晚上天凉，全村儿上手，将一张一张厚实的草垫盖在巨大的白菜山上，直到所有的白菜都盖好了被子，这一天的抢收才终于结束。</p>赵村儿所有人累得手脚无力，嘴却都咧得大开。</p>昏暗的天色下，看不清每一张脸，龇着的每一口牙倒是看得清清楚楚。</p>没办法，合不拢，完全合不拢。</p>外村儿青年们羡慕不已，悄悄议论——</p>“这得收多少？”</p>“赵村儿大队还有庄稼呢……”</p>“也不知道咱们村儿白菜能不能丰收……”</p>“真好啊……”</p>……</p>赵柯家——</p>几个人全都累得不想做饭，随便煮了一锅小米粥，就着干粮咸菜，对付吃饱，完事儿。</p>余秀兰叮嘱赵柯她们：“都烫烫脚，不泡脚，明天腿就抬不起来了。”</p>于是赵柯烧炕的时候，烧了满满一大锅水。</p>余秀兰和曲茜茜一人一个脚盆，赵柯、赵芸芸、赵萍萍、赵小草她们四个倒满洗衣盆，围一圈儿，烫脚。</p>“呼——舒服~”</p>赵芸芸喟叹完，语气慵懒地问：“这些白菜，能卖多少钱啊？”</p>赵萍萍猜测：“几千块肯定是要的。”</p>赵小草惊喜：“那分红的时候，一家不得几十块？”</p>“你想多了。”赵柯微阖着眼，含糊地说，“白菜也有交公比例，再刨出下一年的费用，一家分不了多少。”</p>远的手扶拖拉机先不说，土窑真要盖起，其他人依旧喜气洋洋，睡梦中，白菜堆得比山高，四肢重得怎么爬不到顶儿，翻不过去，笑得咯咯出声儿。</p>美梦，在赵村儿每一家每一户发生，每一个人嘴角都保持着上扬的弧度。</p>第二天，没有一个人掉队，所有人重复着前一天的劳作，眼看着白菜像梦里一样堆成巨大的山，甚至满溢出晒场。</p>赵村儿的社员们快乐又烦恼：“咋这么多呢？”</p>“这可咋运到县里，就算套上牛车，所有板车全用上，也拉不下呦~~”</p>赵新山蹲在白菜山边缘，吧嗒吧嗒抽了一根烟，才控制好表情，维持住大队长的威严，道：“上次公社领导送各村儿青年来，坐得啥，你们忘了？”</p>众人当然不会往，“卡车？！”</p>赵新山抿不住笑，“早就定好了，卡车来运，公社和各大队共同承担租卡车的钱。”</p>那最后的烦恼也没了。</p>只剩下傻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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