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基奇纳伯爵需要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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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脸军官突然拍桌打断,震得咖啡杯叮当作响:"慎言!Ignatius现在可是继承人候选。"他压低声音"你确定想让这话传到他耳朵里?"
龅牙军官冷笑一声,打火机"咔嗒"合上:"就他?那Alaric呢?上周演习时,Alaric的蓝色火焰可是把Ignatius的金焰逼得节节败退。"
胡子军官凑近煤油灯,阴影在他脸上跳动:"但医务室的人说...最近Alaric的火焰温度下降了至少三百度。昨天点烟时,他的火苗差点烧到自己手指。"
龅牙军官的打火机掉在桌上,帐篷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远处伤兵的呻吟。
龅牙军官捡起打火机,金属表面映出他扭曲的笑容:"这样啊...那他的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加上他那德国婊子母亲的血统..."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东方战线方向,"估计元老院那些老东西很快就要坐不住了。"
疤脸军官突然将信纸按在龅牙军官胸口:“少说废话。总之这冰火小子要重点监控…Jet…是水家那个élo?se老太婆押注的棋子吗?”
龅牙军官:“哈!水家?élo?se夫人和她老公现在都快撕破脸了。一个想把赌注押在科学上,另一个要守着契约..."
胡子军官突然插嘴:“听说Pierre 那个造作的公子哥偷偷给那个东方人送过中世纪手抄本!”
疤脸军官手上燃起一道火苗点燃了信后,“先切断他和东方女巫的联系。要是让革新派知道我们在…”
胡子军官从阴影里发出闷笑:“东方女巫?你真的相信一个黄皮肤丫头能成为新玛利亚?说不定她连élo?se那关都过不去呢!“
几人爆发出一阵大笑,燃烧信件的灰烬飘落在Liz刚端来的咖啡杯里。帐篷外,一个佝偻的身影默默退入阴影,金属托盘在炮火声中微微震颤。
[1916年,野战医院,法国北部]
Julian戴着金丝眼镜,白大褂下藏着绷带与血迹,指尖划过伤员的额头,如同翻阅一本本破碎的日记。
第一个士兵,十九岁,腹部中弹,高烧呓语。她轻轻触碰他的太阳穴,瞬间被拽入她的记忆——
战壕里,泥浆没过膝盖,腐臭的气味钻进鼻腔。炮弹在不远处炸开,泥土和血肉混在一起溅在他的脸上。他颤抖着举起枪,瞄准对面战壕里模糊的人影——那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蓝眼睛睁得很大,嘴唇蠕动,像是在喊“妈妈”。他扣下扳机,后坐力震得肩膀发麻。那人倒下时,手里还攥着一张照片。
Julian猛地抽回手,呼吸微滞。她低头记录病情,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小片墨迹。
第二个士兵,三十岁左右,失去了一条腿,眼神空洞。他的记忆更加沉重——
家乡的火车站,妻子抱着婴儿,笑着朝他挥手。他承诺圣诞节回来。可现在,他的腿没了,而家里寄来的最后一封信说,孩子染了肺炎,没能熬过冬天。
Julian的指尖微微发颤。她调整呼吸,写下医嘱,然后走向下一个床位。
第三个士兵,面容烧毁大半,拒绝任何触碰。但她不需要接触也能听见他的心声——
火焰。铺天盖地的火焰。他听见战友在火里尖叫,想冲进去救人,却被爆炸的气浪掀翻。等他醒来时,皮肤己经和绷带黏在一起。镜子里的脸,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她垂下眼,没有强行治疗他,只是放下一杯加了镇静剂的水。
最后一位—“医生!紧急伤员!”
担架上躺着一个年轻士兵,制服被血浸透,但最刺目的——是他那苍白的头发,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白得刺眼。
Julian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不是他。)
她立刻上前检查,动作机械而精准。子弹贯穿肺部,失血过多,但还有救。她的手指按在他的颈动脉上,触到了微弱的脉搏——
(不是Theo。)
可他的白发……他的年龄……
手术持续到深夜。当她终于缝合完最后一针,摘下手套时,她的指尖在颤抖,她这时才发现不小心把自己的一小块手指也削去了,但伤口却己然开始愈合。
帐篷外,雨声渐歇,只剩下零星的水滴声。Julian跌坐在简易的木箱上,用沾血的手抹了把脸。
(Elizabeth的记忆突然涌了上来。)
——Theo小时候发烧,蜷缩在床上,小脸烧得通红。Elizabeth用冰毛巾敷着他的额头,轻声哼着摇篮曲……
——“Jet,答应我,照顾好他……”
(不。)
她猛地站起身,打翻了手边的酒精瓶。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帐篷里格外刺耳。
(不是现在。)
但记忆仍在侵蚀她的理智——
——Theo离开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他站在门口,白发在月光下泛着银蓝,笑着说:“别担心,我很快回来。”
——而现在,他可能正躺在某个泥泞的战壕里,像今天这个白发士兵一样,血染透了制服……
她的视野模糊了。
“Dr. Edwardes?” 护士掀开帘子,担忧地看着她,“您还好吗?”
Jet——Julian——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声音平稳:“我没事。下一个伤员?”
护士犹豫了一下:“暂时没有了,您可以休息……”
“去检查药品库存。” 她打断道,声音比她想象的还要冷硬,“明天会有更多伤员。”
护士离开后,帐篷里再次只剩下她一个人。
Julian缓缓蹲下,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了她的手指,血珠渗出,但她感觉不到疼。
(Elizabeth的记忆仍在低语。)
——“Jet,我的孩子……不要让他像他父亲一样……”
她攥紧玻璃碎片,首到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
(Theo,你到底在哪……)
[1918年冬,野战医院,法国北部]
雨水从帐篷的破洞滴落,在铁皮桶里敲出空洞的回响。Julian坐在木箱上,盯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它们曾经能精准地缝合血管,现在却连茶杯都端不稳。
消毒水的气味己经渗入她的皮肤,混着血腥和腐烂,挥之不去。
(燃尽)
这个词突然浮现在脑海。她想起剑桥实验室里烧毁的电阻丝,也是这般焦黑蜷曲,再也无法通电。
帐篷帘子被掀开,冷风灌入。
"好久不见。"
Pierre René de Montclair站在门口,呢子大衣纤尘不染,金丝眼镜下的目光扫过简陋的医疗设备,最后落在她凹陷的脸颊上。
"你周围是不是少了什么?"
Julian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术刀——那是Theodore送她的生日礼物,刀柄上刻着热力学公式。
"没有找到…" 她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不知道为什么。"
Pierre的皮鞋踩过泥泞的地面,在她面前蹲下。雪茄和古龙水的气息暂时驱散了血腥味。
"…我很遗憾。"
"他没事!"
她突然尖叫,手术刀当啷掉在地上。帐篷外的护士吓得打翻了托盘。
Pierre的瞳孔收缩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成那种贵族式的平静。他捡起手术刀,用丝质手帕擦拭:
"我相信他没事。" 刀尖在油灯下泛着冷光,"但我这次来是为了了解你的情况。战争结束了,你想要做什么?"
沉默像毒气般蔓延。
"奶奶有个提议," 他轻轻放下刀,"你回巴黎开家诊所…"
"我要在这里开。" 她猛地抬头,深棕色的眼睛终于有了焦点,"他一定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Pierre叹了口气:"你恐怕没有…"
突然,他的表情凝固了。Julian的手指不知何时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她的瞳孔扩张成漆黑的深渊——
"你的意大利小男友," 她松开手,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在威尼斯音乐学院的事。我可以帮你摆平家族那边的关注。"
Pierre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诊所的选址,我建议在斯特拉斯堡。" 他最终开口,从内袋取出镀金钢笔,"法德边境,交通枢纽。当然,资金和许可证由我们负责。"
他停顿片刻,"但答应我,别真的把自己烧成灰烬,Juliette。" 他的声音罕见地柔软下来,"否则某位白发傻瓜回来时,会把我冻成冰雕的。"
帐篷外,今年的第一片雪花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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