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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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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守护

清野原位于皇城南郊,苍岭之下的一片大平原。,q?i~s`h-e+n′p,a¢c!k^.-c¨o.m?弯弯曲曲的溪水自河谷流过,滋润了成片的绿茵。

正是夏日,艳阳高照,但山麓之下,却并不觉得炎热,反而微风拂面,使人神清气爽。

狭长的小道上,一辆马车慢悠悠地晃着。马是老马,车厢也是又破又小。原本只是两人的马车,里面却硬生生塞下了三个人。

杜衡身子圆滚滚的,为了不挤到风吹就倒的贺玄渊和老的只剩一把骨头的柳青,一路上都吸着气收腹,尽量缩小自己,憋屈极了。

憋得实在受不了了,他一把薅开窗户,把头伸出去长舒了一口气。

目之所及,蓝天白云、一碧万顷,远处山雾弥漫,在层峦叠嶂之间浮动,仿若神女裙摆的轻纱。

“真漂亮!”杜衡眼睛一亮。

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夏日清甜。

贺玄渊垂眸向外瞥去,神色淡淡,一副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只是,眉头透着不安,紧紧地拧在一起。

柳青心里轻叹一声,若不是温轲特意交代,他也不会冒着风险将一国太子带出宫。

“不必紧张。”柳青将他手中的拿倒的书摆正,温和笑道:“镇国公最是喜欢你们这些孩子了,他是咱们大周的战神,又不是洪水猛兽,你们一个个这么害怕做什么?”

贺玄渊看着手里的书,脸色一僵。

“那可是温将军啊!”听到感兴趣的话题,杜衡将头伸回来,眉飞色舞道:“我爹说了,他这一生最敬佩的人就是温将军,平西域、破漠北,踏破贺兰山,是名副其实的盖世英雄!”

“听说温将军惯用红缨枪,一年前,漠北蛮子又来进犯,还派来了他们最强的勇士,结果两军对峙时,温将军在马上一手勒马,另一手就这么一挥,”杜衡兴奋难耐,不由自主地开始在马车比划起来,兴致勃勃地看着柳太医,“嘿,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柳太医应和着他。

“那漠北最强部族的首领巫木就被他轻松斩于马下,漠北残部连夜退军!”

漠北人凶残蛮横,屡屡进犯,以往大周边境的百姓饱受摧残,甚至一度只能无奈内迁。直到镇国公温轲镇守漠北,一度扭转了这种局势。

然而,两国国力旗鼓相当,如今也只能保持僵持状态,谁也不能彻底灭了对方。但即使是这种情况,温轲已经成为了阻挡漠北铁骑南下的守护神。

“等我长大了,定会去漠北追随温将军!”杜衡目光灼灼,紧握着小拳头。

“好!”柳青抚掌大笑,“我大周有你这样的好男儿,何愁不能灭了那漠北人的狼子野心!”

贺玄渊听着他们谈笑,却闭嘴不言,恍若未闻。

温轲,不仅是大周的温将军,而且还是他的舅舅。

只不过,温心绵从未让他们见过。

平时一谈到温轲,温心绵开口闭口皆是“小杂碎”,还因为他和温轲长得有点像,她就十分厌恶他,完全不念母子之情。

对于这个名义上的舅舅,贺玄渊对温轲的了解,还没有杜衡这个外人来得多。温心绵不认温轲这个弟弟,那如今他去见温轲,那他会认他这个外甥吗?

贺玄渊闭上双眼,五味杂陈。`§第|一2看?书?±网$D ·更?新?o最?@;全.

他也不知道。

但温心绵与温轲不和,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哐当”一声,马车停下。

柳青见贺玄渊一直未曾放松,心里轻叹一声,拍了拍贺玄渊的肩膀,“殿下,走吧。”

穿过一节漫长的林荫小道,一片十分开阔的跑马场赫然出现在眼前,目之所及,没有尽头。

马场之上,有几个零散的人影策马奔驰,快如闪电。

跟着柳青,两人先到了一处院落,结果被侍从告知温轲去教小姐骑马了。

柳青闻言有些惊讶:“你家小姐不才五岁吗?这个年纪就学骑马?”

侍从一笑,“柳太医您也知道我家小姐的脾气,她要是想骑马,谁还敢拦着不成?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以我家将军对小姐的宠溺,怕不是都要为她摘下来呢。”

柳青脑海中浮现出温怜那张古灵精怪的小脸,调侃道:“我早就给你家将军说不能这么惯着孩子,结果他还偏不承认,偏说他闺女是天底下最乖的,这下子女儿越发大了,越发娇惯了,知道难受了吧。”

侍从笑了笑,没接话。外人可以说温怜娇气,但他可不能。

柳青虽没介绍跟在他身后的贺玄渊和杜衡,但两人衣着、举止皆不凡,侍从也能猜出二人必定身份不低,他上了三杯好茶,道:“柳太医先等一等,我这就派人去请将军回来。”

待侍从走后,杜衡好奇地望着柳青:“温将军是个女儿奴?什么是女儿奴?”

柳青抿嘴一笑,“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放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怕化了,温将军对她这个女儿啊,连一句重话都未曾说过。”

“喏,就说前段时间吧,他闺女去了一趟醉春楼,喜欢上了那家厨子做烧鸡,结果温将军就命人直接给了那厨子良人身份,然后将人挖到他的府里面,天天给她闺女烧鸡吃。”

“啊?这是温将军?”杜衡眼里出现迷茫,他们杜家出身行伍,哪一个不是棍棒下成长起来的?就连他的姐姐,也是在她爹日常暴躁的怒斥下练得一手好刀法。

他不明白,威名赫赫、在战场上杀敌如快刀斩乱麻的温轲,怎么会这么宠着自己的女儿?

他们两人谈得火热,一旁的贺玄渊却有些坐立难安了,甚至是有些后悔一时冲动来了这里。

万一,万一有人偷偷告诉他出宫和温轲见了面,他刚清净不久的好日子怕是又要到头了。

等了良久,也不见人来。

贺玄渊:“我先出去走走。”

“那我跟着殿下!”杜衡赶紧跟上,纵使一路赶来他已累的虚脱,只想躺着,但依旧努力扮好一个伴读。

贺玄渊脚步一顿:“不用了,你陪着柳太医歇着吧,我随便走走。”

“哦。”杜衡压住努力想要往上翘的嘴角,故作失落道。

草场辽阔,一望无垠。

正是午后,浓烈的阳光灼烧着大地、森林,山间升腾起一阵水汽,隐隐约约地飘在上空。

贺玄渊并不打算回去,在宫中这些年,他早就明白如何才不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顺着小溪逆流而上,不知不觉就走了老远,山泉溪流叮咚叮咚响,耳边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整座山谷,仿佛只有他一人。-x_i/n^r′c*y_.^c-o¨m′

倒是,难得的宁静。

忽地,前方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贺玄渊心里咯噔一响,立刻往前方望去,只见一人骑着一匹黑马向他的方向奔驰而来。

以往倒也有过文武百官一起参加的宫宴,但是贺玄渊离他们都远,大体只能模模糊糊看个影子,彼此之间都不认识。

然而,贺玄渊却直觉此人就是镇国公,他的舅舅——温轲!

没时间细想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贺玄渊赶紧低下头,只希望他策马而过。

但温轲是何人?万军之中可取敌人首级,眼神那是一等一的好,更何况还是贺玄渊这么一个大活人?

“吁~”马蹄渐缓,温轲在马上勾住缰绳,看向贺玄渊,沉声问:“你是何人?”

怎么避也避不开,贺玄渊只好被迫擡头。

与想象中雄壮威武极为不同,温轲长得极为儒雅。虽是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但一双眉眼却丝毫不带战场上的戾气,反而让人生出一股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但贺玄渊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错觉。

“慈眉阎罗”,漠北人是如此称呼让他们心惊胆战的温轲,旨在警示不要被温轲慈眉善目的面容所迷惑。

“孤乃大周太子,贺玄渊。”贺玄渊身体绷得僵直,语气也十分僵硬。

“哈哈哈哈,你这小孩儿真有意思。”温轲看着他故作老成的模样,一时忍俊不禁,连身下的马似乎都感受到了主人的快乐,不住地喷气。

贺玄渊没想到会这样,自证身份这种事,着实让他觉得有些离谱。他脸色有些难看:“你不信我?”

“当然不是。”温轲停下笑声,扬眉问他:“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贺玄渊被他搞得有一点崩溃,努力装出一副成熟老成的模样:“孤知道,你是镇国公,是我们大周的战神。”

虽然温轲见到他不下马,不行礼,甚至十分嚣张放肆,但贺玄渊还是决定在心里原谅他。

他们从未相见,也是情有可原。

温轲见他明明一副小孩模样,却偏要板着脸装成大人,忍不住又是一笑。他平日里逗温怜逗多了,现在见到别家的孩子,也按捺不住想逗他。

“错了。”温轲摇摇头,“你叫错了。”

“错了?”贺玄渊的脸绷不住了,虽然他也不常照镜子,但依然能看出自己与他是有几分相似,看着温轲摇头,他忍不住脱口而出:“怎么会错呢?你不是温将军?”

温轲点头,“我是,但是你叫错了。”

贺玄渊迷惑地看着他,叫错了?什么叫错了?

心里闪过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不过很快被贺玄渊自己否决了。他不懂温轲是什么意思,只能茫然地站在原地。

温轲早就知道贺玄渊天资聪明,不过再怎么聪明,到底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他看着愣愣的贺玄渊,轻笑:“怎么,第一次见到舅舅,不叫上一声吗?”

贺玄渊一呆,像是突然被雷击中了一般。

温轲,竟然认了他!

可那声“舅舅”,在嘴边滚了几次,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父皇、母后,本是人间至亲至爱的称呼,对贺玄渊来说却冻的发冷,反而是这个“舅舅”,脱离了身份地位,和平常人家一样的称呼,让贺玄渊忽然觉得难为情。

温轲看着脸色憋得通红的贺玄渊,也不为难他,只在心里闪过一丝心疼。若不是前几日柳青无意中说起,他绝不会想到贺玄渊竟在宫里过得如此水深火热。

都说外甥肖舅,古人倒诚不虚言,温轲眼底暗了暗,冷笑一声:估计这就是那个疯女人残害自己孩子的原因。

他看着低着头的贺玄渊,拍了拍马背:“小外甥,你会骑马吗?”

贺玄渊被这个称呼惊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礼、乐、射、御、书、数,本是皇子必学的六艺。然而这些年来,他不知被灌了多少毒药,身体早已是千疮百孔,又如何却学骑马?

一上马还没跑几圈,身体就先撑不住了。

看着贺玄渊眼里的灰暗,温轲心里了然如镜,他紧了紧缰绳,扬声道:“我这匹马乃是西域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快如闪电,想不想试一试?”

似乎知道主人要动身了,高大而黑色的骏马激动地擡动蹄子,鼻子里面喷着气。

贺玄渊望着比他还高的马,眼里瞬间充满了只属于孩子的欣喜与渴望,然而不过一瞬,他便忽地垂下头。若是骑着温轲的马,万一被人看见了传了出去,那宫里……

他捏着衣袖,摇摇头低声拒绝:“多谢,但是我——”

谁料,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拦腰抱起。

温轲竟一把将他捞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贺玄渊被温轲搂在怀里,身下的马与主人心意相通,飞快地开始奔驰,迎面而来的风,几乎让贺玄渊睁不开眼睛。

“小外甥,你可抓好了。”头顶之上,传来温轲沉着的笑声,他将缰绳递给贺玄渊。

贺玄渊吓得不敢拿,拒绝道:“我不会骑马,温将军还是自己拿好吧。”

“都说了,你要叫我舅舅。”温轲也不管他,直接将缰绳塞到了他的手里,“你不会骑马,那我教你就是。”

“来,专心看着前方。”温轲搂着他的肩膀,指着前方,“你别害怕,我在你的身后,会护着你的。”

“身体放松一点儿,对,不要紧张。”

“手上不要抓得那么紧,你要把你的马当作你的战友,当作你做值得信赖的伙伴。只有你相信了他,他才会一直陪着你。”

午后阳光闪烁,骏马和马上的人在草地上肆意地飞驰。

望着远处快乐的身影,温轲满意地笑了笑。

是个好苗子,不过跑了几圈就会骑马了,只可惜以他的身份,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斩杀仇敌了。

“师父,那是谁?”忽地,自树后走出一个小少年,怀里还抱着一个睡熟了的小姑娘。

“等他过来了你就知道了。”温轲收回眼神,看着温怜睡得正香,笑道:“刚刚还争着吵着要学骑马,要跟着我一起去漠北呢,不过转了两圈,就哼哼唧唧地哈欠连天。”

少年:“自昨晚得知师父你要去漠北之后,就哭了大半个晚上,她也是舍不得你。我看她哭着要学骑马,估计也想跟着你去漠北。”

“若是这小妮子以后真学会了,以她的气性说不定真的会单枪匹马去漠北找你。”

温轲轻叹一声,“我又何尝不知,你父母昨天也来找我了,天下哪有人愿意骨肉分离,只是……唉,不说这些了,只盼着这战事能早些结束,你我也早些回家。”

五岁大的孩子,抱着还是有些沉,少年换了个姿势,温轲见状,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温怜。

少年担忧地瞥了瞥温轲的手臂,“师父,你的手……”

最是爱抱着孩子的他,竟将孩子交给他抱了一会儿,如今竟还换了一只承力的手。

“本来已经恢复好了,但是这两天又感觉不是很舒服。”温轲随意道,“已经请李太医来了,等他过来一起过去吧。”

少年闻言瞥了瞥正跑向他们的人,脸色骤然变了。

“贺玄渊,他怎么在这儿?”

话音刚落,贺玄渊便到了,见到少年后,脸色也十分不善,他勒绳下马,“谢蔚尘,你怎么在这儿?”

谢蔚尘嗤笑一声,看着温轲:“这是我的师父。”

贺玄渊脸色未变,毫不示弱:“这是我的舅舅。”

温轲头痛地抚了抚额头,“两位小祖宗,你们小声一点儿,别把这位小祖宗吵醒了。”

谢蔚尘闻言,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赶紧闭了嘴,只是一双眼依旧瞪着贺玄渊。

贺玄渊一向看不惯自己这个表兄,却也不屑于跟他一般见识。只是走到温轲身边,细细打量温轲怀里的孩子。

小姑娘生得白白嫩嫩,十分水灵。睫毛比一般人要长得多,又黑又浓,弯弯翘翘,一张小脸睡得绯红。

“这是我的小女,名叫温怜。”

“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吧,你以后就是他的表哥了。”

忽地,温轲手臂闪过一丝刺痛,他神色未变,只是将温怜靠得近了些,道:“你来抱抱她。”

贺玄渊讶异:“我?”

谢蔚尘一看,便知道温轲旧疾犯了,赶紧上前两步伸出手,“师父,我来抱。”

话一出,贺玄渊脑子还未细想,便将伸手一把温怜接过,只是一接过来,他便后悔了。

怀里的小姑娘,又软又烫,像一团小火球,鼻尖传来淡淡地果香,是小孩子喜欢的味道。

贺玄渊不敢动,生怕她醒了。

“这只手高一点,然后搂着她的肩膀,让她往你怀里靠。”温轲小声指导,“这样她就不会醒了。”

谢蔚尘不甘地看着,看着贺玄渊笨手笨脚的动作,气得直接给他上手纠正:“这只手放到这里,笨蛋!”

此时的贺玄渊,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被怀里的温怜吸引,根本没心思去和谢蔚尘争辩。

小姑娘恬静地靠在他的怀里,甚至因为贺玄渊身上比常人提问偏低,温怜还舒适地靠得更紧了些。似乎是三人的动静大了些,她模模糊糊地睁开了眼。

三人动作一僵,连呼吸都停滞了。

温怜缓缓睁开眼,懵懂而迷茫地望着贺玄渊,不过一瞬,她便垂下了眼眸,又沉沉睡去。

温轲松了口气,朝着贺玄渊笑道:“看来,她喜欢你,若是别人,她肯定又哭又闹。”

“今后,你可要好好保护她啊。”

保护她,保护她……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幻境破碎。

贺玄渊从梦魇之中醒来,胸口止不住地钻心地疼。

当年,他无法保护他的舅舅,现在他也没有遵守承诺,保护好温怜,反而还不停地伤害她。

忽然,喉头一甜,贺玄渊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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