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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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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再去

承明殿内,静可闻针。′i·7^b-o_o^k/.*c.o\m′

一下了早朝,贺玄渊便开始处理公文,这几日因着周帝的丧事,各个部分都积压了不少奏折。再加上之前被周帝搁置的,这些折子加起来足足有好几摞,铺满了整个地面。

小太监们一个个面色肃然,刻意放轻了脚步,络绎不绝地往殿内搬运奏折。

案上的香茗袅袅升烟,东边日出的金光缓缓穿过窗棱,映在布满奏折的书案上。

贺玄渊正襟危坐地靠在龙椅上,垂眸锁眉,凝神批阅奏折。他动作飞快,却有条不紊。

直到太阳爬得老高,杜衡才慢悠悠地啃着一个烤红薯来报到。他在殿外瞥了一眼殿内的贺玄渊,有些震惊:“竟有这么多折子?”

小太监一笑:“杜侍郎不知道,这已经是陛下批阅了好多天才剩下的。陛下勤政,桌上的茶都换了三次了,却忙得一口都没顾得喝上。”

杜衡自然知道贺玄渊一向雷厉风行,但也知道他一个毛病,便是一旦忙起来便不顾自己的身体。原本他的胃就被温心绵的毒药残害得不浅,再加上后来在漠北一忙起来就没了分寸,常常出问题。

杜衡啃完最后一口红薯,随口问:“忙这么久,陛下吃饭了吗?”

“一早就吃了,御膳房备了桂花酒酿圆子,陛下胃口很好,看着奏折直接端起来就喝了。”

杜衡一愣,“你说什么?桂花?陛下吃了桂花?”

小太监见他十分惊讶,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重复桂花,点点头道:“喝了,还喝了两碗呢。”

瞬间,杜衡的脸就白了。

贺玄渊怎么会吃桂花?他就算吃土,都不会吃桂花!

温心绵对他第一次下毒,就是将毒藏在桂花糕里。自那之后,贺玄渊便再也不吃任何关于桂花的东西了。

而如今他竟……杜衡心里暗道不妙。

“参见陛下。”杜衡跨进殿内,看着头也不擡、不怎么想搭理他的贺玄渊,他犹豫片刻,转身把门关上了。

光线骤然一暗,贺玄渊终于停下了笔,擡头凝视着他。

“有事儿?”贺玄渊搁下笔。

纵使贺玄渊掩饰得再好,但熟悉他的杜衡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儿。

脸色较往常更加苍白,连嘴唇都泛着白,毫无血色。眼底之下,有一层若隐若现的乌青。

不对劲儿,十分的不对劲儿。

这不是贺玄渊一贯的模样。在漠北的三年,他早已练就了一身强健的体魄,绝不会是这般羸弱的模样,而且还吃了以往最厌恶的食物,除非……

除非……余毒复发!

当初漠医便说过,贺玄渊体内的余毒十分顽固,并未完全清除。一旦碰到合适的时机,便会再次肆虐。届时,便会导致五感逐渐失灵,若不及时医治,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不是味觉丧失,他不信贺玄渊会尝不出来桂花的味道。

杜衡低头沉吟一阵,他知道此时的贺玄渊已经今非昔比,他再也不能像以往那般肆无忌惮、吊儿郎当的,他的一言一行,皆是代表他们杜家。

可……可他跟着贺玄渊一起长大,怎么也无法将他看做是一个冰冷的帝王。

“陛下,”杜衡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今晨用的膳食,是甜还是咸?”

贺玄渊眼神一沉,瞬间就知道他想问什么。?a.b\c_w+x·w+..c¢o_m*

贺玄渊:“你想说什么?”

没正面回答,便是逃避。杜衡见他这样逃避,心里就完全清晰了:这余毒想必早已经复发了,只是他一直没察觉出来。

而贺玄渊,也在有意隐瞒。

杜衡心里一直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就凭贺玄渊每次见到温怜后情绪都会失控,他就时刻担心已经被压制许久的余毒会复发。

而早在半个月前,漠医开的药已经用了半数,不知现在还剩下多少。

“漠医开的药还有吗?”杜衡脸色也暗了下来,有些焦灼:“陛下,这个事情可不是小事儿!这毒药极为霸道,漠医当年说过,即使是残毒,一旦发作起来也会让人生不如死!”

“若是陛下担心局势不稳,不放心其他人,我愿为陛下去一趟漠北。”

说完之后,承明殿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静谧。

“殿下!”杜衡一向对贺玄渊十分忍耐,但此时此刻也忍不住心里的暴躁,“难道,您还不相信我吗?”

“我从八岁进宫,和您一起长大,陪你一起对抗未央宫、一起去漠北,上刀山下火海,我杜衡哪一件事情没有陪着殿下一起做?”

“我对殿下的心,苍天可鉴!”

他一时激动,连称呼都忘了变,依旧是用着叫了十多年的“殿下”。

见事情已经暴露,贺玄渊便不打算隐瞒了,他微不可查地摇摇头:“并非不相信你,只是……”

“不是药的问题。药虽不多,但还是有一些,但是……这段时间吃得太频繁了,效果已经不如以往那般好。”

“若想保持药性,只能控制药量,所以我这些日子便没有吃。”

这段时间吃的太多了?杜衡一呆,不由自主道:“是因为温小姐吗?”

这余毒,由怒气而激发,被喜悦所压制。

怒则动,喜则静。

而贺玄渊自回宫之后,为了温怜的事情,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生气,鲜有喜悦的时候。

此话一出,杜衡便知道自己多嘴了。趁着贺玄渊没把他轰出门,他赶紧补救:“陛下,那我去请柳太医进宫吧?咱们不能任由余毒就这样发展下去。”

贺玄渊神色不善地瞥他一眼,看得杜衡一个激灵,才冷冷道:“柳家与温家一向交好,因着之前我想将温怜嫁去漠北的事情,柳太医已经上了无数道折子想要告老还乡了。”

说完,他瞥了瞥角落里那厚厚的一摞折子。

“可……”杜衡有些急了,一想到这些他就为贺玄渊感到不平,“可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样,陛下待温小姐这么好,他们怎么会相信陛下会把温小姐推到火坑呢?”

“我去给柳太医说清楚!”说完,杜衡便焦急地起身,刚走了两步,就被贺玄渊叫住了。

“别去。”贺玄渊头痛地抚了抚额头,“怎么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年,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我和赫连珏之间的关系,绝不能告诉任何人!”

“程安那个老狐貍,现在这个时候怕是已经反应过来我诓了他,指不定想着怎么反击呢,可别在这个时候给他递刀子。”

边境主帅、当朝太子和敌国皇帝私下有来往,若是这件事情被捅了出去,只怕是大周又会迎来一阵腥风血雨。e秒?&?章?节,¢小e说?网t~ ?]追|D最?¨新^2章\%?节·.¥

纵使他现在已经是皇帝了,但继位时间不久,还难以压制像程安那样手握大权的权臣。

杜衡惆怅地低下头,低声道:“那陛下的身体怎么办?”

总不能,让温小姐去讨贺玄渊开心吧?以温怜对贺玄渊目前的态度,怕是比杀了程安还难。

贺玄渊沉吟一阵,“余毒白天几乎不会发作,只会在晚上趁虚而入,放心吧,当年那些日子我都撑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些残毒。”

杜衡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

“不说这些了。”贺玄渊打断了他的叹息,突然开口问:“之前交代给你的事儿办的怎么样?”

杜衡闻言,脸色愈发垮了。

温心绵已经将贺玄铭和温怜的婚事强说是周帝赐的婚,大周自古重视孝道,即使身为皇帝,贺玄渊也没办法阻止婚事的进行。

因此,贺玄渊便交代他劝说贺玄铭主动退婚。

但,贺玄铭并不愿意。

看着杜衡犹疑的脸色,贺玄渊脸色瞬间冷了:“他还是要娶?”

本以为贺玄铭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便绝不会娶温怜,却不想,贺玄铭竟真的有这个心思!

杜衡欲言又止,终是将贺玄铭的原话说出:“宁王说,不出半月温小姐就会成为他的妻,希望陛下到时候信守承诺,亲自送温小姐出嫁。”

贺玄渊微眯双眼,脸色铁青。

“真是,不知死活!”

“你去告诉他,让他别痴心妄想!”

他绝不会让温怜嫁给他!

芙蕖宫内,养着成片的芙蕖。

小池边上,有一株硕大的柳树,万条垂下绿丝绦,每一丝细长的柳枝都探入水底。

夏日蝉鸣,温风拂面,小荷轻摆。

温怜坐在树下的秋千上,呆呆地望着天空出神。秋千似有似无地摆动,带起桃红色的裙摆飘动。

美人身形似玉,柔弱无骨,与四周的景色融合,美得像一幅画。

沅芷端着一碗碎冰酸梅汁,远远地就望见温怜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也闪过一丝难过。

她曾以为温怜会如愿嫁给贺玄渊,却不想竟会嫁给落月宫贺玄铭那个傻子!虽然有人说他已经不傻了,但……他那里能配得上她家小姐!

她家的小姐,比有着“京城第一美人”的丽妃还要惊艳的相貌,还要高挑丰满的身形,若不是她家小姐藏于深宫之中,“京城第一美人”哪还轮得到她?

就算一直待在宫里不嫁,也比嫁给贺玄铭好!

擦去眼角的泪水,沅芷努力扯了扯嘴角,强撑起一片笑容。

“小姐,我刚刚做了些酸梅汁。”沅芷将白瓷碗递给她,“大夏天的,喝这个最能解暑。”

然而温怜却恍若未闻,眼中黯然无神。

沅芷一顿,她仔细朝着温怜望去,忽然惊叫一声:“小姐,你的嘴怎么了?”

这一声,倒是让温怜立刻回了神。

她慌乱地捂着嘴,“没什么,你别乱叫。”

沅芷立刻放下碗,担忧地上前:“难不成是蚊子咬了?这几日蚊子极其嚣张,我身上也全都是红包,又痛又痒。”

温怜意外地擡头看她一眼,点点头含糊道:“确实是蚊子。”

沅芷拉开她阻挡的手,仔细地打量温怜的嘴唇,只见原本的樱桃小嘴,如今却整个肿了起来,嫣然若血。

“这是什么蚊子?”沅芷有些咋舌,“怎得这样厉害?看这样子,得抹一些药才能消肿。”

温怜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面红耳赤,垂下头低声道:“不用了,过两天也就消了。”

反正,那人应该也不会再来了。

嘴唇上是不太好抹药,沅芷将碎冰酸梅汁递给她,“小姐用这个凉一凉吧,能消肿。”

凉凉的碎冰,十分舒爽,甚至带有些许刺痛。温怜猛地想到昨晚贺玄渊那炽热的唇,还有那个意外的、带着愤怒的吻。

那时她意识昏沉,一开始并未发现是贺玄渊在吻她,直到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他的吻一路向下,而禁锢着腰肢的手逐渐炙热、四处作乱,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不知道贺玄渊究竟是不甘心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她嫁出去,还是只是为了羞辱她。

但不管如何,她今后都不想再和贺玄渊产生半点关系!

如若她嫁出宫,她和贺玄渊再也不见,就此绝缘,就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乌嬷嬷在做什么?”温怜抿了抿酸梅汁,淡淡问道。

沅芷:“小姐您也知道,乌嬷嬷总是闲不下来,现在正整理小姐的房间呢。”

温怜随意将瓷碗放下,十分优雅地用手帕点了点嘴角,状若无意道:“乌嬷嬷年纪也大了,晚上还是让她早些休息的好,以后每天晚上换你来伺候吧。”

沅芷一愣,“我来吗?”

自温怜入宫,便一直是乌嬷嬷伺候温怜入寝。虽然她也是温怜的贴身丫鬟,但从未想过替代乌嬷嬷在温怜身边的位子。

温怜:“对,你来。”

沅芷有一些慌,不知道为什么温怜突然就这样安排,“那……那乌嬷嬷知道吗?”

温怜擡头,静静地看着她:“你去告诉她她就知道了,顺便让她把屋里的香换了,给她说我不喜欢。”

沅芷:“……”

这是,吵架了?

“好。”沅芷先应承着,她知道温怜的脾气极好,若是正和乌嬷嬷吵架,也不过两天就能和好。

温怜看着沅芷的背影,眼神复杂。

乌嬷嬷是一手带大她的,她曾以为她不会背叛自己,却不想就在昨晚……那个香,肯定有问题。

否则,她昨晚不会在贺玄渊已经将她吻得无法呼吸才醒来!

无耻!

温怜一想到昨晚贺玄渊的行为,心里就冒起阵阵怒火!

昨晚,他居然会趁人之危!那种情况下,他根本不敢反抗。她了解贺玄渊,最是吃软不吃硬,如果当时她敢反抗,那贺玄渊绝对会被激怒,她反而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她知道贺玄渊有多敬重她的母亲,因此那声“不可以”是真,而那声“不要走”却是她为了让贺玄渊离开而故意说的。

只是这一声,怕是将他伤得很了。

温怜重新遥望承明殿的方向,紧紧地捏住秋千的纤绳。

直到夜幕降临,乌嬷嬷都没有来见温怜,温怜心里便知道她确实已经成了贺玄渊的人,一时不免有些难过。

自小陪伴她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倒戈。

难道,权势富贵就这么重要吗?

沅芷闷着头为温怜梳头,看着温怜的神色,一时也不敢说话。她与温怜,自然不比温怜和乌嬷嬷亲厚,于是便更没有资格来劝和了。

帮温怜拉下帷幛之后,沅芷看着躺在床上的温怜道:“小姐不必担心,我就站在门外,若是有什么事儿,您一叫我就进来。”

芙蕖宫里的规矩,没有其他宫里那般严格,非要侍女来守夜。只是沅芷见温怜一天都不开心,怕她有什么事情。

温怜却摇摇头,“你在我这里守着,我反而睡不好,你回去自己睡吧。”

贺玄渊是个极重体面之人,经过昨晚的事情,必不会再来自讨没趣。

沅芷迟疑:“可——”

“没什么可是的。”温怜温柔却直接地打断她的话,“回去吧,不比担心我,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沅芷虽然不解,但还是点点头。

自从温怜从宫外回来之后,似乎成熟了不少,眼里再也没有往日的犹疑和怯意,多了些许坚定、些许决然。

不过,就是这样才好!就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

沅芷:“那好,我就睡在隔壁,小姐若有什么事情,叫我一声就好了。”

花盏一盏一盏地熄灭,随着关门声响,温怜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此时此刻,东宫却并不太平。

虽然现在已经继位,但除了上朝、办公之外,贺玄渊的衣食住行却还在东宫里面。甚至,连当初他让人换的侍卫太监,也全部都换回来了。

月上中天,贺玄渊猛地睁大双眼,再次从梦魇中惊醒。

心脏不受控制地突突跳,贺玄渊擡手擦了一下额上的冷汗,脑海中那些质疑声却还是不绝于耳。

“我让你保护她,你是怎么保护的?”

“他怎么对得起我们!你们贺家人怎么对得起我们温家人!”

“畜生!当初就不该救你!”

“白眼狼!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贺玄渊难耐地闭上眼睛,忍着胸口的疼痛,沉声道:“备水,沐浴!”

深夜毒发的痛苦,绵长而折磨。

沐浴后的贺玄渊只着一套素白衬衣,冷清的月光洒在他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头上,落在浓黑的眸子里,却探不到底。

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在被针扎一般。

许久已经没这么疼过了,自从当年温怜进宫,温心绵找到了新的方法吸引周帝的注意,就放过了他,再没给他喂过药。

他也就此拜托了“病秧子”的称呼。

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毒素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越发在身体里肆虐,身体就像被千斤重的石头碾过一般,贺玄渊紧紧地捂住心脏,颤抖地掏出了袖中的药瓶。

药瓶打开的一瞬间,贺玄渊却又重新盖住了。

不能,若是再继续这么不加节制地吃,便再也无法控制毒素的发展。

贺玄渊失力地靠在柱子上,忽然,夜风吹拂,他闻到一股淡淡而熟悉的清香。

与温怜身上的味道十分相似。

“那是什么?”贺玄渊朝着前方怒放的花朵,问道。

无人出现,但暗夜之中却传来清晰的声音:“这是温小姐在陛下去漠北的时候种下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淡淡的花香缓解了他的痛苦,贺玄渊沉吟片刻,问道:“今天,她怎么样?”

“温小姐不让别人靠近,属下们并未探听道她说了什么,只看到她在院内的秋千上坐了一天。”

贺玄渊轻笑一声:“不让人靠近吗?”

“去给乌嬷嬷说,让她把上次的香点上。”

“我现在就过去。”

嘿嘿,开始摩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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