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寻龙髓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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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流沙般从指缝间漏走,紧迫得令人窒息。?2`8_l\u`._n`e′t¢
书峰乡染坊的血色尚未褪尽,黄碧红决绝的身影还在眼前晃动,维兰德那如毒蛇般阴冷的威胁更是在心间盘桓不去。
秦黛声与周九良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心意已通——敦煌之行,刻不容缓。
染坊的后续如同一盘残局。林微,这位坚韧如竹的女警官,主动请缨留守。
她的眼神坚毅:“这里有我,你们放心。黄大哥的案子,维兰德的尾巴,我都会死死盯住。”
黄大山的妻子,在得知丈夫的噩耗后,经历了几近崩溃的悲痛,此刻在亲友的扶持和秦黛声施以的安神针法下,眼神里终于燃起一丝求生的微光。
她紧紧抓着秦黛声的手,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秦医生,周兄弟,你们去!去找救命的法子!染坊…染坊有我看着!这是大山的心血,是乡亲们的指望,我不能让它再毁了!”
秦黛声心头沉重,将联系好的擅长知识产权与刑事诉讼的律师团队信息郑重交予林微,又仔细为黄妻调理身体,留下详细的医嘱和药方。
“保重!”周九良对着林微和黄妻抱拳,眼神沉郁,三弦在手中不自觉地紧握。
秦黛声最后回望了一眼这片刚经历风暴却孕育着新生的土地,与周九良一同踏上了通往遥远敦煌的旅程。
巨大的银翼划破云层,舷窗外,繁华的都市海岸线渐渐模糊、远去,最终被厚重的云层取代。
机舱内引擎平稳的轰鸣,反而衬得内心更加喧嚣难平。
秦黛声靠在舷窗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玻璃,映着窗外白茫茫一片的云海,她的思绪却沉甸甸地坠向书峰乡那染血的夜晚。
黄碧红那双燃烧着疯狂与绝望的眼睛,维兰德临走时那句冰冷的“星图反噬,无人能解”,像两块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她的神经。
脊背深处,那片沉寂的星图似乎也感应到她焦灼的心绪,开始隐隐作祟,一种细微却不容忽视的灼痛感悄然蔓延。
“想什么呢?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再这么下去,周某人都能拿你这眉头当搓衣板使了。”
周九良带着调侃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一杯温热的水递到她面前。
秦黛声接过水杯,指尖感受到杯壁传递的暖意,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在想……我们这次去敦煌,真能找到那把钥匙吗?解开‘星图反噬’,撬动维兰德的铜墙铁壁……”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迷茫和疲惫,那是连日奔波和巨大压力叠加后的痕迹。
周九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望着她,那双平日里插科打诨的眼睛此刻却沉淀着一种磐石般的平静和坚定。
“能不能找到,得去了才知道。但就算它藏在九幽之下,咱们也得掘地三尺把它刨出来试试,不是吗?”
他顿了顿,语气忽地一转,又恢复了那熟悉的调侃腔调,试图驱散凝重的空气:
“再说了,就算是为了我这‘捧哏大业’的可持续发展,我也得陪你走这一趟啊!
总不能让秦大医生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留下我孤苦伶仃在这江湖上飘零,岂不是成了宇宙第一大伦理哏?
观众朋友们也不答应啊!”
秦黛声终于被他这不着边际却又透着真心的“包袱”逗乐了,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嘴角勾起一丝久违的、发自内心的浅笑:
“你啊,什么时候都不忘贫嘴。”
“嘿嘿,苦中作乐,人生真谛嘛。”
周九良嘿嘿一笑,起身从行李架上小心翼翼地取下那把被精心修复过的三弦。
德云社道具师傅的手艺堪称鬼斧神工。
断裂的琴颈用特殊的古法胶粘合,辅以暗榫加固,几乎不见痕迹;崩断的琴弦换上了新的蚕丝弦,更添几分韧性。
唯有琴身上那些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虽被技艺高超的师傅用同色漆料精心填补,仍倔强地显现出淡淡的纹理,如同战士身上的伤疤,无声地诉说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夜所经历的劫难。
周九良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抚过那些伤痕,眼神复杂,像是抚摸着一位浴血归来的老战友。
“这把琴,”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也算是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儿。
以前只知道它是个吃饭的家伙什儿,是师父留的念想,可这次……”
他顿了顿,手指停留在琴头那块温润的玉石上,
“我才真真切切地明白,它早就不只是把琴了。它是……我的半条命,也可能是我们秦周两家,捆在一起的运道。”
秦黛声心头一震,默默点头。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把古朴三弦的分量。
它承载着周九良师父的厚望与衣钵,寄托着他半生的心血与情感,更关键的是,它与秦氏祖传的《天听医律》,与那神秘的星图禁锢,有着难以割裂的联系。
它是钥匙,是桥梁,也是危险的源头。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随身携带的那份古老残卷——《梧桐雨》声波药方图谱。
!这份在东京急救后惊鸿一瞥,又在书峰乡染坊血案现场重见天日的图谱,上面的每一个音符,每一道标注,都仿佛指向一个被时光掩埋的巨大秘密。
它或许就是解读三弦机括中隐藏的“声波密码”的钥匙,更是指引他们在这敦煌茫茫沙海中寻找方向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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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轰鸣着降落在敦煌机场。
舱门一开,一股干燥、灼热、裹挟着细碎沙粒的风猛地灌了进来,扑打在脸上,带着一种粗粝的、仿佛要蒸发一切水分的蛮荒气息。热浪瞬间包裹全身,与潮湿的东南沿海形成了天地之别。
敦煌,这座湮没在漫长历史长河中的丝路明珠,如同一颗被风沙打磨了千年的琥珀,依旧散发着古老、苍凉而神秘的光晕。
极目远眺,广袤无垠的戈壁滩延伸至天际,与远处连绵起伏、在烈日下蒸腾着热浪的黄色沙丘融为一体,构成一幅雄浑而寂寥的画卷。
而那举世闻名的莫高窟,就像镶嵌在这幅苍黄画卷上的一颗瑰丽明珠,静静地等待着朝圣者。
两人没有在充满异域风情的敦煌市区过多停留,只在路边小店匆匆补充了高能量的馕饼、水和一些应急药品。
租了一辆性能可靠的越野车,引擎轰鸣,载着他们一头扎向那片黄沙深处,直奔莫高窟——此行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目的地。′1+4?k,a^n?s?h*u/._c!o~m?
莫高窟,千佛洞。
始建于前秦建元二年(公元366年),历经北朝、隋、唐、五代、宋、西夏、元等朝代持续开凿营造。
崖壁上七百余窟,四万五千多平方米精美绝伦的壁画,两千余尊神态各异的彩塑,记录着跨越千年的佛教艺术演变,更封存了古代社会的精神密码和文明记忆,当之无愧的“世界艺术宝库”和“东方卢浮宫”。
秦黛声此行的目的,绝非寻常观光客的猎奇。
她的目光穿透那层层叠叠的佛国世界,只为寻找残卷上那行如针尖般细小的提示所指向的宝物——“药师经变图,暗格藏声”。
传说中的“音疗琵琶谱”,她推断,这份能沟通音律与人体经络、甚至可能逆转“星图反噬”的神奇乐谱,必然就珍藏在莫高窟的某个幽深洞窟之中。
线索渺茫,却并非无迹可寻。“药师经变图”,是莫高窟壁画中极为重要的主题,多描绘药师琉璃光如来(药师佛)及其胁侍日光遍照菩萨、月光遍照菩萨,以及十二药叉神将等眷属,展现药师佛所居的东方净琉璃世界的庄严美妙。
这类壁画构图宏大繁复,人物众多,细节如星,要在其中寻找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暗格”,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
但秦黛声深信不疑——既然秦氏先祖能将精妙的“声波密码”隐匿在三弦的机括之内,那么,在同样代表至高精神信仰的壁画中,设置一个精妙的声波机关藏匿乐谱,绝非不可能。
两人在景区门口汇合了等候的解说员,随着人流步入这片被时光凝固的艺术圣境。游客的喧嚣、导游此起彼伏的讲解声、各种语言的惊叹混杂在一起,为古老的石窟注入了一种奇特的现代生命力。
然而,秦黛声的心却像沉入古井深潭,异常平静。周遭的一切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她的全部感官都向内收敛,凝聚成一股锐利的探针。
她知道,自己要寻找的东西,就藏在这喧嚣表象之下,在那无声的颜料线条、斑驳的壁面之后,正等待着与之共鸣的频率。
根据洞窟分布和开放情况,两人商议后决定分头行动,着重排查以唐代风格为主、壁画保存相对完好的代表性洞窟。
秦黛声负责北区部分洞窟,周九良则专注于南区。
目标是所有绘制有“药师经变图”的壁画,并尝试在壁画上寻找可能的异常点,或聆听可能存在的特殊声波。
工程浩大,如同大海捞针。
莫高窟开凿在鸣沙山东麓的断崖上,洞窟层层叠叠,高低错落。
许多重点保护的洞窟光线昏暗,禁止拍照,只能依靠解说员有限的手电光线和游客短暂的驻足时间,用肉眼仔细扫描那宏大而复杂的画面。
飞天舞动,佛陀垂目,菩萨低眉,供养人虔诚……
那些历经千年依旧鲜艳夺目的色彩,流畅飘逸的线条,栩栩如生的人物,无不彰显着古代匠人登峰造极的技艺和信仰的纯粹。
秦黛声心中充满敬畏,但此刻,她只能将这份惊叹强行压下,将所有精力都聚焦于对“药师佛”形象及其相关细节的辨识上。
周九良那边,则走了一条“另类”的路径。
他对壁画艺术风格的辨别力或许不如秦黛声,但他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听觉天赋。
在每一个允许进入的洞窟内,他不是急切地扫视壁画,而是静静地站在洞窟中央,闭上眼睛。
屏蔽掉游客的脚步声、讲解员的扩音器声,甚至自己的呼吸声,将听觉的触角尽可能地延伸、放大。
“这些壁画……很奇怪。”
在一个中型洞窟(第231窟)内,他低声对刚进来的秦黛声说,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通透感,
“它们像是活的……不是视觉,是声音。
我能听到……无数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有梵呗的吟唱,很遥远,很空灵;有虔诚的祈祷,带着渴望;
有千年来风沙穿过洞窟缝隙的呜咽;
还有……一种沉淀下来的沙沙声,像是历史本身在低语叹息……
这洞窟本身,就像一个巨大的共鸣箱。”
秦黛声闻言精神一振。
她知道周九良所言绝非虚妄的形容。
他敏锐的听觉能捕捉到极其微弱、常人完全无法感知的次声波或特定频率的共振。或许,这种对声音环境的独特感知,正是破解“暗格藏声”的关键!
时间在无声的寻找和聆听中飞速流逝。
午后的阳光逐渐偏斜,透过洞窟狭小的窗口或门洞,将一道道金色的光柱斜斜地投在壁画上,让那些古老的颜色瞬间变得辉煌而神圣。
光影在佛菩萨的面容上流动,仿佛赋予了他们短暂的生命。然而,秦黛声的心情却随着光影的移动而愈发焦灼。
双脚如同灌铅,脊背处的星图灼痛感越来越清晰,像是有火星在皮肉下蔓延。疲惫和失望如同冰冷的沙砾,一点点堆积在心头。
难道,先祖的线索终究敌不过千年的尘封?难道这趟敦煌之行,注定是一场徒劳?
就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即将被鸣沙山吞噬,秦黛声几乎要放弃,准备建议明日再战时,她随身携带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周九良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黛声!快来北区!第112窟!我……我好像听到了!是齿轮……很轻,很轻的金属摩擦!就在壁画上!”
秦黛声的心猛地一撞,像是被重锤擂响!所有的疲惫瞬间被驱散。她拔腿就往周九良报出的位置疾奔。
第112窟,一个中型洞窟,以其精美的壁画着称。当秦黛气喘吁吁地赶到时,周九良正站在窟内靠近西壁的位置,一只手微微前伸,指向壁画的中央,神情异常专注,像是在捕捉空气中无形的游丝。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秦黛声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一幅气势恢宏的壁画上——正是一幅典型的唐代“药师经变图”!
壁画构图饱满,层次分明。中央主尊药师佛结跏趺坐于莲花宝座之上,左手托着一只造型古朴的药钵,右手结施无畏印。
慈悲的面容俯视众生。两侧侍立着日光、月光两位大菩萨,以及威武的十二药叉神将,姿态各异,神情庄严。
画面背景描绘着亭台楼阁、仙山琼阁,一派富丽堂皇、祥和安宁的净琉璃世界景象。
“就是它!”秦黛声一眼就认出了这幅图与残卷描述风格的契合度。\w.a!n-b?e¨n..,i,n!f¢o^
她强抑激动,凑近壁画,目光如扫描仪般掠过每一个细节:佛像的衣纹、菩萨的璎珞、神将的铠甲、云彩的勾勒……
试图找出任何可能的人工痕迹或机关线索。
周九良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发现的兴奋:“你仔细听,秦黛声!靠近点!就盯着佛左手托的那个药钵……
对,就是它!别的声音都很‘空’,像背景音。
但这个药钵……它里面……有一种声音,很微弱,但不一样!
像……像很老旧的发条,或者生锈的簧片,隔很久才轻轻‘咔哒’一声……”
药钵?秦黛声心中一动。
药钵是药师佛的标志法器,象征着他能解除众生疾苦的无上愿力。
壁画上的药钵,不过是画师用矿物颜料绘制出的形貌,怎会有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依言闭上眼睛,排除掉洞窟内其他游客的低语、脚步声,以及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声,将全部心神、所有的听觉神经,都聚焦于周九良所指示的位置——药师佛左手托着的药钵。
初时,一片混沌的寂静。只有血液流过耳膜的声音。
渐渐地,在意识的绝对专注下,一丝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如同最细的钢针轻轻刮过金属表面的声响,真的传入了她的感知!那声音极其微弱,频率也很特殊,若非周九良提前指明方向,若非她此刻全神贯注,根本不可能捕捉到!
“我听到了!”秦黛声猛地睁开眼,瞳孔因激动而微微放大。她顾不上许多,凑近到几乎贴上壁画的距离,仔细审视那个药钵。
在解说员手电不算明亮的光线下,药钵的绘制手法与其他部分似乎并无二致。但仔细观察,秦黛声发现了细微的差异:药钵整体的颜色似乎比其他区域的赭石色略深一度,更深沉;在药钵内部靠近底部的地方,颜料的叠加似乎更厚实一些,形成了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凸起纹理;最关键的是,药钵口沿描绘的莲瓣纹饰,其线条走向与旁边佛手衣褶的线条,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不协调感,就像……是后来覆盖或修补上去的?
“是它!”秦黛声心中狂喜,几乎可以肯定。她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食指,指腹极其轻柔地触碰在药钵的中心位置。
!冰冷、粗糙,带着壁画特有的颗粒感,这是最表层的触感。这很正常。
她没有放弃,指尖微微施加了压力,尝试向中心点按压。
“咔——!”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最细小的冰片碎裂般的脆响,清晰地传入她和周九良的耳中!这声音绝非幻觉!
秦黛声和周九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狂喜!
她再次用力,稳定而持续地按压药钵的中心点,同时尝试着,极其小心地、顺时针方向旋转指尖。
“咔…咔咔——!” 连续几声更加清晰的、如同微型齿轮啮合转动的声响连续响起!虽然轻微,但在寂静的洞窟中听来却格外惊心动魄!
就在两人屏住呼吸的注视下,壁画上那绘制的药钵中心,颜料覆盖的部分,竟然真的、极其缓慢地、无声无息地向内凹陷下去!
一个仅有指甲盖大小的、边缘极其规整的圆形孔洞,在药师佛的药钵中心位置,赫然显现!
“找到了!暗格!”秦黛声的声音压抑不住地颤抖起来,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激动。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狂跳的心脏,伸出右手小指——这是最纤细灵活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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