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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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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李伟一家从山西逃难来北京,李伟是泥瓦匠,一时没找到活儿,家中生计维持不了,听说裕王府缺丫头,就把闺女领了来,好歹求管事把她留下,有口饭吃就行。裕王朱载垕一见李彩凤就非常喜欢,将她放在书房作做唤丫头,很快晋升为都人。幸亏陈太后,也就是当时的裕王妃宽容,便在府中待了下来。裕王是太子,嘉靖皇帝爷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如果不出意外,裕王迟早要接替皇位。陈王妃提醒李彩凤,由于自己身子不好,生了一个公主早夭,就再也没有生养,而她要想站稳脚跟,除了要讨裕王的欢心,更重要的,是争取为裕王生一个儿子。陈王妃还告诉她,大隆福寺里的观音大士殿照壁上有铜钉,想生孩子的女人,都在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去那里摸铜钉,让她去那里碰碰运气。

天麻麻亮,天气很冷,李太后一大早就来到了观音殿,那个值殿的老尼问她是来干吗的,李彩凤说,我是来求子的,老尼指了指殿外的照壁,叫她闭上眼睛走过去,若能一下子就摸上钉儿,再回来祷告观音,今年就一定能怀上喜。李彩凤走近照壁一看,只见墙正中果然有一个茶盅口大小的黄铜泡钉。于是便退到墙根儿,闭上眼睛伸手慢慢摸过去,一步、一步、又一步……她的手指头触到了照壁,睁眼一瞄,与铜泡钉只差一指宽,心里头好不懊丧。

倚着殿门观看的老尼道:“不打紧的,可以摸三次。”

李彩凤开始摸第二次,她闭上眼睛,心中暗祷:“求观音菩萨保佑。”她伸手探去,感到手指头触到一片光滑的凉意,睁开眼睛,见手指头就按在铜泡钉上。老尼道:“施主,恭喜你了,进殿来祷告吧。”

李彩凤跪在蒲团上,朝坐在莲花座上的观音大士行三拜九叩的祷告大礼。祷告完,又把平素用心积攒的五两碎银尽数塞到老尼手中。老尼合掌说道:“阿弥陀佛,有观音菩萨保佑,施主定能如愿以偿,今天是龙抬头的日子,祝你早生龙子。”李彩凤惊喜:“师傅说我能生下龙子?”老尼支吾道:“施主你心肠好,当然有好报!”

不久,李彩凤便生下了儿子,也就是现在的万历皇帝。

李太后说完,冯保感叹:“难怪太后一到寺中,就要去观音殿敬香,还特意叮嘱要去看那面照壁上的大铜钉。原来那颗大铜钉上头系着我万历王朝的命脉。奴才刚才见到仍有一些妇女在那里摸钉,这是大不敬,应立即制止!”李太后问为何,冯保说:“太后摸了那颗铜钉后产下****,这是石破天惊的大事。这颗铜钉就是神钉,怎么能再让这些凡胎俗妇一片乱摸?奴才这就吩咐下去,立即用碧纱笼,不,打制一个金丝罩把它罩起来。”

李太后微笑道:“冯公公心意好,但铜钉就不必罩上了。”

冯保问:“这是为何?”

李太后意味深长地说:“你们男人,都体谅不到女人的苦心,天底下做女人的,有谁不想生个孩子。若把那个铜钉罩起来,那些想来摸钉的女人明里不敢说什么,暗里岂不要骂断我的脊梁骨!你说呢,张先生?”张居正道:“太后祈愿天下为母者都能产下贵子,这等拔苦济世之心,真乃大慈大悲的菩萨心肠,难怪宫廷内外,盛传太后是观音再世。”

李太后说了一句俏皮话:“那么你们两个呢,是什么?”

冯保答道:“我是太后的奴才。”张居正说:“回太后,我是先帝为****选拔的顾命大臣。”李太后说:“这就对了,冯公公,三只脚的蛤蟆找不着,两只脚的奴才遍地都是。”冯保觉得没头没脑,忙应承道:“太后骂得是……”张居正打圆场道:“冯公公说得也不差,给皇上办事,第一就是要忠心,故大臣常以臣仆自称,这仆人,换句话说,就是奴才。当奴才没有错,怕只怕一个人只会当奴,而没有才。”李太后抿嘴一笑:“听张先生这么一说,奴、才二字还可分别领会。你们两个,一个给皇上管家,一个给皇上治国。从这两年的实绩来看,先帝选你们当顾命大臣,没有选错。”

张鲸从外头进来,道:“启禀太后,寺里斋饭已经准备好了。”

李太后想起一事,道:“等等,等我见完那位金学曾再说。”

金学曾进来行过礼,李太后赐座,金学曾不敢,李太后问为何,金学曾说:“朝廷礼仪,只有二品以上的部院大臣,面见皇上与皇太后,才有赐座之理。我一个六品蚂蚱官,只能长跪。”李太后道:“怎么,六品还是个蚂蚱官?”金学曾说:“比之七品县令,我六品主事是个大官,但在皇太后面前,却只能算是一只蚂蚱了。”李太后接着问:“听说你会斗蛐蛐儿?”金学曾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李太后说:“虽是小技,亦见灵气。前年,你在秋魁府斗蛐蛐儿赢了一万两银子,都捐给了太仓。你为何要这样做?”金学曾道:“为皇上分忧。”

李太后点头,又问:“你方才说,你今日来大隆福寺,是公干?庙里头是焚香拜佛之地,有何公干?”金学曾道:“当然有。因为这是座皇家寺庙,自英宗皇帝时起,就赐给子粒田七十顷,每年租课收入约计一千两银子,用来支付寺中日常用度。下官今日就是来查查,这每年的一千两银子,究竟是怎么用的。”

李太后问:“查出来了吗?”

金学曾说:“今天,下臣到这大隆福寺一看,真是百感交集。方才,寺里主持陪侍太后,他身上穿的那件袈裟,不知太后是否留意。这袈裟是用上等的西洋布制作的,依下官估计,少说也值二十多两银子。”

张居正故意问:“和尚衣服也这么贵?”

金学曾道:“是啊,这也正是下官纳闷之处,下官从小就听说,一入空门六根俱净,大和尚身着华美之服,这本身就不是出家人所为。”

“你的意思是,大隆福寺把皇上赐给的子粒银,都给挥霍掉了?”

金学曾道:“有这等嫌疑,这大隆福寺本是京城寺庙中香火最旺的,城里许多勋贵都是他的施主。我听说宫里头许多中官,每年都向这里捐香火钱。包括畏罪自杀的吴和,每次来烧香,都得捐上几百两银子。”李太后问冯保道:“有这等事吗?”冯保道:“这个,老奴不太清楚。不过宫里头的老人,或多或少,都喜欢来这里做点功德。”金学曾说:“有这么多大施主,大隆福寺还用得着子粒银吗?皇上赏赐田地,说穿了,赏的是民脂民膏。天下财富额有定数,此处赏得多了,彼处就会减少。如今这天下的财富,上不在朝廷,下不在百姓,都让一些豪强权势大户控制了。”

冯保在旁不满地说:“金学曾,让你奉旨稽查乾清宫子粒银缺额一事,你怎么扯起这些野棉花来了?”

金学曾道:“冯公公,下官说的这些话,绝不是扯野棉花。户部堂官王国光大人奉皇上圣旨,派下官到三宫子粒田所在的宛平、清苑、大兴等县实地踏勘。下官已稽查明白,去年欠缴的原因,乃是因为春上地里遭了虫灾,论收成,三宫庄田的麦子只有前年的三成,农户们交出的子粒银,连总数的一半都不到,差额部分县衙想法筹措。以宛平县为例,县令沈度担心三宫庄田子粒银欠缴太多会引起圣怒,故只好临时调剂,即便这样拆东墙补西墙,也无法凑足定额。”

李太后沉着脸问:“他们凑了多少?”

金学曾道:“仅乾清宫一处,他们就凑了整整三千两银子。”

李太后霍地站起身来:“谁让他们凑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发髻上斜簪的闹蛾儿、翡翠吊坠一片晃动。她眼睛睁得圆圆的,逼视着金学曾,怒气冲冲地问

,“宛平县令是谁?”金学曾答:“沈度。”李太后问:“你方才所言,都是他告诉你的?”金学曾说:“不是。沈度讳莫如深,什么都不肯讲。臣方才所言,都是自己调查所得。”

冯保在旁说:“请太后息怒。金学曾一派胡言,原不足为据。金学曾,还不退下去!”金学曾正要谢恩退下,只见李太后摆摆手,喘着气儿说:“慢!”李太后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望着金学曾,口气缓和下来:“你下午就找他冯公公,从内廷供用库中支银,宛平县衙填补的银两,一厘一毫都退回去。”金学曾道:“太后,臣奉旨办差,只是说明所查的实情,并没有要太后退还子粒银的意思。”李太后怒道:“要我退子粒银,你有这个胆吗?你自己说过,你还是个蚂蚱官!张先生,宛平县令沈度,给他革职处分,永不叙用!”

张居正犹豫着没有回答,跪在地上的金学曾,却肆无忌惮地嚷了起来:“太后,下官有话要禀奏。”冯保急得跺着脚嚷道:“你闭嘴!”李太后瞪了冯保一眼,问金学曾:“你要禀奏什么?”金学曾涨红着脸说:“沈度实心为朝廷办事,在宛平县令任上,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去年为子粒田欠税,驸马都尉许从成还跑到宛平县衙大闹,当众扇了沈度几个耳光,沈度隐忍不敢发作。这样的好人不但不能提拔,反而要遭受撤职处分。如此处置,有失朝廷公正!”

张居正赶紧骂道:“放肆!”他担心李太后因此震怒而下旨惩处金学曾,故抢先指着金学曾怒斥道,“你在官场才待了几天,懂得什么叫朝廷公正?在太后面前如此张狂,凭你刚才这几句话,本辅就可以将你撤职查办!太后要将沈度革职,这是英明之举。连这一点你都看不出来,还充什么能人!依本辅来看,将沈度革职的理由,至少有三:第一,三宫子粒银因天灾难以收齐,沈度竟胆敢将学宫银与养马银挪用贴补,这不是陷太后于不义吗?第二,沈度不依法令治县,而是唯唯喏喏委曲求全,挨了驸马都尉许从成的耳光也不敢上奏朝廷,这成何体统!第三,这沈度已在宛平县当了四年县令,对子粒田的种种弊端,应该说早就是了如指掌。可他不敢为朝政直谏建言!”

李太后点头,问金学曾:“首辅的话,你听进去了吗?”金学曾道:“首辅的话,下臣听了如醍醐灌顶。经首辅点拨,下臣才悟出了太后的英明睿断。”

马车穿越街道,家丁紧随其后。玉娘坐在车内,既兴奋又紧张,她挑开帘子向外眺望。街道上旌旗招展,形成一片光斑。她重又放下帘子,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努力抑制自己的心境。

李太后咬着嘴唇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金学曾,听说你去宛平县调查子粒田,与驸马都尉许从成发生了冲突?”金学曾道:“是的,许大人强行要宛平县令沈度填缴子粒田租赋一万二千两银子,卑职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他就扇了卑职一个耳光。”

李太后眼前闪现出在花市上武清伯李伟与驸马都尉许从成两位管家买花的一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许从成昨日找我告状,说你金学曾要参我,还要弹劾皇上?”金学曾说:“太后,我的意思是沈度给三宫子粒田的租赋填银子,太后与皇上并不知晓。”李太后道:“如果我与皇上知晓呢?”金学曾说:“如果太后与皇上知道,还接受宛平县衙的银子,那就是搜刮民脂民膏。”

李太后脸上一阵发红,但仍让他说下去。

金学曾说:“如果皇上强行搜刮民脂民膏,那就是昏君,卑职虽然是个蚂蚱官,也会学海瑞,直接上本弹劾皇上。”

李太后浑身一震,挺身站起,怒喝:“你!”冯保看到太后这个样子,叫道:“反了,反了,你这个金学曾,快滚出去。”金学曾伏地跪下:“启禀太后,卑职心存大明社稷以及天下苍生,一时冲动,对太后与皇上多有冒犯,请太后恕罪。”

李太后站立不语,屋内一片寂静,连粒沙子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半晌,李太后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她的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她缓缓坐下,盯着金学曾问张居正:“张先生,你曾教导皇上,用人要多用循吏,少用清流。”

“是的,臣经常提醒皇上。”

李太后问:“这个金学曾,算不算循吏?”

张居正小心答道:“这个,请太后评判。”

李太后缓缓道:“忠言逆耳利于行哪。金学曾,你既然以海瑞自居,就不要改变。”金学曾说:“谢太后褒奖,金学曾报效皇上,跟着首辅开创万历新政,虽万死不辞!”李太后道:“好,冯公公,给这位循吏赐座。”

金学曾谢过太后,在冯保的引领下到一边坐下。

李太后问:“张先生,子粒田的问题真的有那么严重吗?”张居正道:“启禀太后,臣认为,子粒田制度多有弊政。国朝自圣祖皇帝以来,已经历了九位皇帝。每位皇帝在位时,都曾对皇亲国戚近侍功臣赏赐土地。前些时,臣曾派人去宗人府查过薄册,截止隆庆六年止,在籍皇室宗亲有八千二百一十四人。有些宗亲名下赏地多的有一千多顷,去年户部统计,天下所有州府的税粮,大约二千六百六十八万四千石。而食俸禄者,包括文官、武官、卫所、旗军、廪膳生员等不计其数。朝廷所收税银,根本无法应付这庞大开支!”

金学曾插话:“太后,首辅大人所言,深切时弊。”李太后对他说:“金学曾,这里没你的事儿,你先走吧。”金学曾谢恩退下,李太后又让他等等:“宛平县令沈度的事,我刚才说的是一句气话,你不要告诉他。”

金学曾从里面出来,正与玉娘擦肩而过。他问停在门口的孙海:“公公,这姑娘真漂亮,她是谁?”孙海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她,听张公公说,她就是被首辅大人从王九思手上救下来的玉娘。”金学曾点头:“啊,原来她就是玉娘。这么好的姑娘,首辅大人怎么会无动于衷呢?”孙海道:“谁说的,首辅大人要真是无动于衷,怎么会整整照顾了她三年。”金学曾点头不已。

张居正还在慷慨陈词:“臣初略计算过,如果仅从宗室所有子粒田中,每亩抽三分税银上交国家,朝廷就多了一百二十多万两银子,这是北方九边军费的一半。”李太后问:“有这么多吗?”张居正道:“臣认真计算过,误差不会太大。”李太后点头:“好,我看你提议的财政改革,就从子粒田改起,每亩加征三分银,这数码儿不大,你回去让户部拟出章程来送给皇上,让皇上批旨允行。我们三宫名下的子粒田,带头执行。”张居正感动至极:“太后如此通情达理,臣惟有披肝沥胆报效朝廷。”李太后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今天到大隆福寺来散散心的,谁知又板起面孔谈了这半天的**,我真是有些乏了。”歇了一晌,李太后忽然想起什么,笑问冯保:“冯公公,人带来了吗?”冯保道:“带来了。”冯保答罢朝张居正诡谲地一笑,闪身出门。

不知道冯保趴在门口偷听,李太后看见房间中只剩下自己和张居正两人,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宛如少女般天真地一笑,问:“张先生,我刚才发脾气的时候,样子很难看吧?”张居正道:“臣当时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训斥金学曾,没有注意。”李太后又一笑:“你知道,方才你论述国家财政时,我在想什么吗?”张居正道:“臣不知,请太后详示。”李太后道:“我一直在想,你的脑袋瓜儿怎么这么好使,这么多的细枝末节,你一气道来连疙瘩都不打一个,仅这一点,就可以断定你是个勤勉政事的人。”张居正道:

“太后过奖了,臣只是想利用有生之年,多为国家出力。”他听见李太后说:“为了国家,你这个男人可以什么都不顾。而我为了国家,弄得早已不像一个女人了。”

这话张居正还不知道该怎么答,他只说了一个字:“不……”便说不下去了。

李太后追问:“不,不什么?难道你觉得我还是一个女人吗?”张居正垂头道:“太后端庄贤淑,美而不艳,媚而不妖。”李太后有些伤感:“你这是讨好我!骆宾王的《讨武曌文》,骂武则天‘入门见嫉,狐媚偏能惑主’。这是穷酸文人的滥言!狐媚是女人的本钱,天底下没有不吃鱼的猫儿,也没有不喜欢狐媚女子的男人,你想一想,皇帝身边美眷如云,后宫嫔妃尽是佳丽,你若不狐媚,又怎能技压群芳而获宠?不能获宠,作为一个女人,你岂不要把一盏青灯守到白头?当然,狐媚只能作为获宠的手段,若要是长久得宠,还得端庄贤淑。所以狐媚与端庄,乃是一个女人的两面,二者不可偏废。”

张居正赞道:“太后真乃巾帼英雄!”李太后苦笑道:“这话太俗了。”张居正道:“臣笨嘴拙舌!”李太后说:“女人成了英雄就不成其为女人。作为女人,都有七情六欲,我虽然是太后,但我仍是一个女人。多少年来我不得不独守空房,一到傍晚眼看着西边的残阳夕照,听着那带哨的风声,我的心就沉浸在无限的惆怅之中,是的,作为太后,我处在万民仰视之中,但是有谁知道,我丢弃的却是女人的根本。”说着,她的眼圈已经泛红。

张居正注视着她,不免有些同情,忽听得门外有一声轻轻的咳嗽。李太后立刻正襟危坐:“冯公公,人带来了吗?”冯保道:“带来了。”李太后说:“进来吧。”

门被推开,冯保一让身子,玉娘走了进来。张居正一下子站起来,惊讶道:“怎么会是你?”玉娘也看到了张居正,来不及打招呼,冯保指着李太后对她言道:“这是慈圣皇太后。”玉娘行礼,李太后紧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坐吧。”然后问张居正:“张先生,没想到吧?”张居正脸色臊红,太后说:“张先生,听说你救了一位玉娘,都说她长得十分标致,所以就让冯公公去积香庐把她请了来。”张居正不安地说:“玉娘无依无靠,所以臣将她收留了。”李太后道:“先生不必自劾!我这个太后不是呆板之人。前些时,看到张先生为**如此操劳,我还寻思着,在宫里头选一个才貌双全的宫女赐给张先生,让她好好儿地侍候你左右,这事儿,我还同冯公公说过。”

冯保应道:“是的!张先生,太后本想把她最喜欢的一个宫女赐给你的。”

李太后说:“现在用不着了,你看看,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玉娘,你过来。”

玉娘起身走到李太后跟前。李太后摸了摸她:“好标致的人儿,看你这副长相,本该是个有福的人,说不准多少女人都要吃你的醋了,你喜欢张先生吗?”玉娘道:“张先生的恩德奴婢永生难忘。”李太后说:“我不是说恩德,我是说你喜欢他这个人吗?”玉娘看了一眼张居正,羞涩地点头:“奴婢不敢在太后面前撒谎,奴婢的心早已托付给了张大人。”

李太后赞道:“好,实在!”回头冲张居正道:“你呢?你喜欢她吗?”张居正犹豫道:“这个……她的父兄在街头被王九思……”李太后打断道:“这些我早已知道,我现在是在问你,你喜欢不喜欢玉娘?”

张居正还在犹豫,李太后有些心急:“堂堂男子汉,朝野上下叱诧风云,可到了谈情说爱的时候,却如此优柔寡断,你要是说不出口,点个头总可以吧!”张居正无奈:“臣喜欢玉娘!”李太后站了起来:“这不就得了,那就找个黄道吉日,把婚事办了,要是内眷还有何想法,你让她来找我。”张居正说:“夫人其实早有此意。”李太后问:“那又为何拖着不办,你就不怕满城的流言把你淹死?”张居正道:“臣听从太后的。”李太后看着玉娘:“从今往后好好服侍张先生,不可耍娇使性子,记住了?”玉娘羞涩地一笑:“奴婢记住了。”李太后说:“记住了就好,没事儿的时候,我会宣你进宫唠唠嗑子的。”玉娘道:“奴婢听从太后的吩咐。”

李太后又听说玉娘很会唱曲儿,便让她拣怀春的曲子唱一支。玉娘怀抱琵琶坐下,屏气凝神,捻指弹唱起来:

念多情,抛不掉他的情意儿厚,

清晨起闷悠悠,桃红纱帐挂金钩。

孤孤单单无陪伴,

懒对菱花怕梳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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