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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扑扑的离别恨,把奴的魂勾。
谁能够把情留、把情留?
背地里,奴的泪双流。
奴是一颗失落心,
生生教你温存透。
温存透、温存透,
可恨奴家无来由,
梦赴阳台把佳期凑,
醒来却是孤孤单单在绣楼,
看天边,残月如钩……
这是《岭儿调》,凄切哀婉。李太后觑着张居正,只见他眼睑低垂,负疚之情已在脸上显露。李太后动情:“玉娘,依我看,张先生不是那种负心的男人。他若待你不好,你尽可来乾清宫,我给你做主。”
两匹马一前一后在林中奔跑,张居正和玉娘骑在马上。马狂奔着,忽然,一根树枝将玉娘挡住,并将她捋下马来。张居正勒住马头,返身奔向玉娘。张居正跨下马,欲将玉娘扶起,却被玉娘拖倒在地。玉娘起身向远处跑去。张居正跃起:“等等!”他追去。
玉娘站在夕阳下,张居正走上前,湖边有群孩子嬉闹。张居正搂着玉娘:“你在想什么?”玉娘突然伤感起来:“我要是也能为你生几个孩子就好了。”张居正道:“我担心谁能来照顾他们。”玉娘惊讶地望着他:“你难道不愿意?”张居正道:“不!我是怕我政务在身!”
“在你心目中除了政务,还有什么?我呢?我在你心目当中的位置呢?我知道你是怕我连累你,你为什么不明说?”玉娘的香腮已挂上两行清泪。
成国公朱希孝、定国公薛汴、武清伯李伟等一应皇亲国戚及勋贵都坐在李伟府客厅,许从成恼怒道:“怎么样,我说张居正一上任就拿出个架式,要拿我们这些皇亲国戚、世袭勋贵们开刀,你们还不信,这不,动手了吧!”
子粒田征税,在座的几家都得几万几万的往外拿银子。成国公的先祖朱能是靖难大功臣,永乐皇帝赐的田多,后来又不断地买,都算成了子粒田,多少代下来有一万顷,这次子粒田征税,核算下来,他家每年要拿十二万两银子出来。许从成问他:“朱大人,你愿意当这冤大头,挨宰?”朱希孝说:“皇上下旨,我们怎好违抗?”许从成说:“什么皇上下旨,武清伯,你那小外孙能下这种令亲者痛、仇者快的旨吗?还不是让张居正巧舌如簧,迷糊住了。”
他们已经得知了情况:大隆福寺的六十顷子粒田被取消了,乾清宫、慈庆宫、慈宁宫的三宫子粒田,都带头缴纳税银。许从成说:“两宫太后,皇上,都不靠子粒田吃饭。我们不一样,子粒田是我们的饭碗。各位大人,我们联名给皇上上本,告他张居正。”但众人认为,张居正圣眷正隆,不如让武清伯出面,找李太后说说去。
后宫内,李伟坐了半边椅子,等着李太后开口。半晌,她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平静地抬起头,问:“爹,你说完了?”李伟说:“说完了。闺女,这不单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大家伙儿都这么想呢!”李太后问:“是哪些人?”李伟答道:“驸马都尉许从成,成国公朱希孝,定国公薛汴等等,多着呢!”李太后问:“又是驸
马都尉许从成挑头,是不是?”
李伟不吭声。
朱翊钧说话了:“外公,子粒田征税是朝廷大政,是改善朝廷财政的善举,您可不要跟着他们瞎起哄。”李伟道:“我是穷怕了,手上攥住几个钱,心里才踏实。”李太后说:“爹,你总是喜欢哭穷,上次你说在沧州造坟,张居正指示工部,多给你拨了一万两银子,那坟开始造了吗?”李伟道:“我不想造得太大。”李太后说:“你多拿了银子,为何又不想造大了?”李伟道:“能省几个就省几个。”李太后冷笑了一声,道:“你省什么呀,你知道李高在外头是怎样摆谱吗?他让手下人去大隆福寺买花,一出手就上百两银子,还拿大话来噎我。子粒田征点税,你像剜了心头肉,李高这样的败家子,你怎么就不管?”李伟听了瞠目,半晌道:“我管!我管得了吗?而今他长大了,又是什么锦衣卫的千户,我的话早就当成耳边风了,再说了你又什么时候听过我的。”李太后道:“你说的话与万历新政相抵触,我当然不能听。爹,我的意思是千万不要光想着宗室的利益,而不顾朝廷的利益。”
李伟站在花圃前,问小管家:“这就是那盆春秋清气满乾坤?”小管家道:“就是它值五两银子。”李伟问:“你说,你在那里碰到了一个贵妇,穿着天鹅绒的衣服,却嫌这花贵?”
小管家答应:“对!”
李伟说:“对个屁!”说完,抄起身边一把锄头,就冲管家打去。小管家撒腿就跑,李伟在身后追打着:“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你竟敢在太后面前摆阔。”小管家边跑边辩解:“老爷你别打了!我哪知道她是太后。”李伟依然追道:“我打死你个不长眼的。”
他俩在院中绕着圈奔跑。李伟稍不留神,跌倒在地,摔了个嘴啃泥。他跃起举锄头又向他挥去,却把锄头打在李高身上。李高大叫:“哎呀!你凭什么打我?”李伟道:“凭什么,就凭你一天到晚在外面摆阔、装大!”李高问:“我怎么啦?”李伟说:“都是你干的好事?把那些下人娇惯坏了,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竟敢在花市嘲笑你姐。”小管家委屈地喊道:“小的,小的的确不知。”李伟说:“你给我滚,我永远不要看见你。”小管家滚瓜般逃走。
李伟指着花圃里的盆花,问:“狗蛋,这些花,是不是从花市上买回来的?”李高道:“是。”李伟问:“花了多少银子?”李高说:“一共花了五十多两银子。”李伟听了怒火万丈:“天哪,你这忤逆不孝的败家子,看我收拾你。”说罢,从矮墙旁边拿过一把锄头,高高举起,欲砸花盆,锄头举在半空,却不动了。
李高道:“砸呀!”
李伟恨恨说道:“我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非把这些花盆都砸了不可!”
正说话间,许从成从外面走进花园,看到李伟高高举起的锄头,高声笑道:“武清伯,你这是干啥呢?”李伟见是许从成,一丢锄头,没好气地说:“老驸马爷,这事儿,也有你一份。”许从成走近,问:“什么事儿有我一份?”李伟说:“还不是因为你们触犯了太后?你那管家和我的管家,在花市上摆阔,让我闺女给撞上了。”
许从成纳罕道:“这事也太巧了点?”
李伟说:“你想,我闺女正在气头上,加上张居正向她奏禀子粒田征税的事,她能不答应吗?我太知道我那闺女的心思了,她是在想‘好哇,你们都富得肚脐眼里流油了,都把银子铺开当路走了,既是这样,就让他们放点血吧’,这样子粒田征税这么一件大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许从成却说:“太后毕竟才三十岁,她不会自己出这主意,全怪那老奸巨猾的张居正。子粒田征税,是往我们这些皇亲国戚的心窝窝上扎了一把刀。”李伟道:“你又能怎么着,眼下,我闺女和外孙,把他张居正都捧到天上去了。”许从成说:“张居正我们一时斗不过,不要紧,我们就熬着,但这次调查子粒田的那个金学曾,我们绝不能放过。瞅准机会,把他往死里整。”
王国光去年提议整顿榷场,将原先定于各地代为征收榷税的十大税关收归户部直接管辖,执行一年以来,效果甚好。十大榷关的税银总额比前年增加了六十多万两。今年报上来的十大税关的征税银数目,苏州、杭州、大同、益州、通州等处都有较大增长,唯独张居正的家乡荆州税关税银征收却倒数第一。因此,他特意把王国光找来询问。王国光道:“荆州税关,过去每年所征税银,总是维持在五六名左右。这次荆州税关的征税总额并没减少,但别的税关增额较大。因此,它就只能垫底了。”张居正说:“我看,荆州税关出现这种情况,是新任命的巡税御史征税不力。”王国光道:“这位荆州税关的巡税御史,原是户部度支司的一个员外郎,做事极有能力,他在荆州任上做不出政绩来,可能有难言之隐。”
张居正问有什么难言之隐,王国光吞吞吐吐了,张居正再三追问,王国光才说:“荆州是你叔大兄的老家,令尊大人虽然闲居不问世事,但当地各个衙门都碍于他的面子,围绕令尊大人,荆州城里的各种势力可谓盘根错节,一般的人在那里,根本无法放开手脚做事。”张居正道:“既然这样,你立即派个人去,把现任巡税御史换下来。”
派谁去呢?这个人不但要有非凡的运筹能力,还要有皇帝老子都不怕的勇气。张居正想到了一个人:金学曾是最合适的人选。前些时他调查子粒田,功不可没,因此张居正向皇上建议,破例将他晋升为四品员外郎。只是这个人积怨甚多,京城里的一些势豪大户,恨不能生吞了他。若让他前往荆州,难免又会把那儿弄得鸡飞狗跳。但张居正转念一想,说:“推行新政,哪会风平浪静。鸡飞狗跳是正常的。汝观兄,如果你没有异议,就将金学曾派往荆州,担任巡税御史。”
任务派发下来,金学曾说:“这事儿下官难以担当。荆州是首辅大人的老家。把我派往那儿,我岂不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吗?”王国光大声道:“首辅大人把你提拔起来,不是为了让你游山玩水的,要没有点难处,要你这个官干吗?”金学曾道:“要是其他地方,就是刀山火海,我都将万死不辞,但荆州就不一样,万一有些事牵扯到首辅大人的家眷,这事我该怎么办?”王国光说:“我让你去那儿,就是为了让你摸清那儿长期欠税的缘由,如果有些问题确实牵扯到首辅大人,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金学曾道:“你不是把我往火炕里推吗?”王国光说:“是火炕又怎么啦?为了江山社稷,即便是火炕你跳一回又能怎样?”金学曾仍打退堂鼓:“这可不是泥塘,我跳下去就没命了。”王国光道:“噢,原来你说了那么多,依然是个怕死鬼,你要是真怕死,或者怕丢官,那你就明着告诉我,我可以为你安排一个庸庸无禄的位置,然后让你安安稳稳地享受你那四品官员的俸禄,只要你说一句。”
金学曾无语。
王国光催他:“说呀!怎么不说了!”
金学曾沉默一会儿道:“得,谁让我是个刺儿头呢!我去!”
王国光耐心道:“别一心想着上刀山下火海,而今你是个巡税御史,遇事脑子得多绕几个圈,把事儿做好了,那才是英雄!”
黎明中,身着便服的金学曾骑着马,身边跟着一个书办来到荆州,问扫街老汉:“劳驾,这位老爹,您可知道江陵知县沈大人府上在何处?”老汉道:“再过一条街,拐弯便是,门口挂着灯笼。”金学曾道:“多谢了。”
两人策马而
去,在挂了灯笼的门口停下。这房子陈旧,门脸儿也窄,金学曾上前敲了敲大门,半天无人应声。金学曾见那大门只是虚掩着,便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大门里是一个天井似的小院子。金学曾进入喊了一声:“有人吗?”没人应声。金学曾站了一会儿,又朝堂屋走去。堂屋门外,他伸头朝那堂屋里一瞄,只见一个身穿七品鸂鶒补服的人跪在地上,头上顶了一个铜灯。旁边站了一个妇人,手拿鸡毛掸子骂道:“我嫁给你这人算是倒霉了!清廉?你一身清廉,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好端端的宛平不待跑这种狗都不拉屎的地方来。”
金学曾认出是沈度,轻喊了声:“沈大人。”
妇人闻声抬头,见了金学曾,挥着鸡毛掸子就冲了出来:“你叫什么叫?滚!没见老娘正在教训儿子!”说着,挥舞着鸡毛掸子就打来。金学曾护着脸喊道:“我是荆州的巡税御史!”妇人道:“我打的就是巡税御史,他都是让你们给害的。”说着又打。金学曾道:“别打了,我有要事找沈大人。”妇人说:“有事去衙门找他,跑我家里来干吗?”
沈度一把夺过妇人手上的鸡毛掸子:“你还有完没完?”妇人便哭了起来:“好,你胳膊往外拐,这日子没法过了。”说着,流着泪跑向后院。
沈度喘气回头看着金学曾,金学曾道:“沈大人,原来是你!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沈度道:“还不是因为你,我本来在宛平待得好好的,因子粒田租赋的事,得罪了太后。太后本来要撤我的官,听说是你帮我在太后面前申了冤,才保住了乌纱帽,虽然保住了官身,却贬出京城,跑到江陵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当一个处处受气的县令。”金学曾道:“我这次又来给你添麻烦了,我奉首辅之命,被派到荆州担任巡税御史。”沈度道:“嗬,没想到咱俩又凑到一块儿了。”荆州府衙就在沈度管辖的江陵县地头儿上,税关衙门与县衙相隔不远,都在荆州城中。金学曾问起刚才的事,沈度道:“打是亲,骂是爱,我这老婆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女人。”金学曾问:“可是为何要你顶灯台呢?”沈度道:“说来话长,一个当官的免不了有人想巴结你,我这刚到远安,就来了不少送礼的,于是被我一一拒绝了,但是有些人你把礼物退回去了,他愣是又送来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将这些礼物收下。为了表示我的清廉,不得已我只能将这些收下的东西挂在这厅堂门口,以警示那些试图再送礼的人。”
金学曾抬头望去,门梁上果然挂了一大排礼品,金学曾有些感动。
沈度又说:“可我那位糟糠毕竟是位妇道人家,她抱怨自己的命不好,说跟我半辈子,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于是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便与夫人约法三章,每退一回礼,就跪着顶一次灯台。昨夜,我又将人家送的一份礼退掉了,早晨出门前,夫人要我补这个顶灯台,不巧让你看见了。”金学曾道:“沈大人,本以为我金某打打杀杀,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世上少有的好官,相比之下我顿觉羞愧不已。”沈度道:“现在我要到县衙去升堂,你住哪儿,待会儿我会前去拜访。”金学曾道:“也好,那我先走一步。”
金学曾带着书办骑马来到荆州江陵县玄妙观外广场。远处有一群人被差役围着,吵吵闹闹。李老汉一脸佯笑,巴结着税关的段升,段升道:“见着我你就装孙子,平素儿你躲着我,倒像是吃了逍遥散,我今早儿来,专是为了候你。”李老汉哈腰道:“段大爷,你老恩典……”段升道:“再恩典你,我这饭碗就砸了,你那十一两税银的欠款,究竟啥时还?”李老汉说:“如果收成好,今秋上……”段升打断了他:“去去去,什么金秋银秋的。你这些画饼子的话,老子的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金学曾带着书办挤入人群。一个黑脸壮汉站起,指头一伸戳着段升的脸吼道:“你充谁的老子?”段升喝问:“你是谁?”李老汉忙制止他:“狗儿,别胡来,”又对段升赔笑脸道:“这是犬子狗儿,乡野人不懂规矩。”段升道:“我还以为光天化日之下跳了一只老虎出来,原来是一只狗儿。”引得在场的人一阵轰笑。段升自觉长了势,又朝狗儿吼道:“你家欠赋税银八两,你知不知道?”李狗儿道:“知道。”段升喝道:“知道你还这么凶?”李狗儿说:“我爹这大一把年纪,你凭什么充老子。不要以为身在官府,就可以仗势欺人。”段升一跺脚,咬牙骂道:“你欠税不交反倒恶语伤人。我就不信你小子还能翻天,来人!”
书办看不下去了,金学曾拦住,不让他上前。
李老汉跪倒在段升面前:“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多担待点,这两天我一定设法把八两欠税凑齐,送到您府上。”说着,头朝地磕得咚咚响。段升对狗儿嚷道:“看在你老子的份上,我先饶你这一回,明儿我要是再见不到银子,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一挥手,众税差随之离去。
金学曾来到客栈,这客栈是书办谨遵他的吩咐找的,清静、没有闲杂人。一摞摞账本被堆放在书桌前,书办挑亮灯,金学曾让他先出去,有事再叫他。书办提醒他还没用晚膳,金学曾想起刚才买了几个烧饼,让把那个拿来。
书办离去。金学曾埋头翻着账本。传来敲门声,沈度走进来,看着满桌的账本道:“你真是个拼命三郎,一来就查起账来了。”金学曾笑道:“我这个人哪,就是闲不住。”
“可查出什么蹊跷来了?”
金学曾道:“查是查出了一些。”说着递给他一个账本:“你看看,这是历年来欠银情况。”
沈度接过翻了翻,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姓名,历年积欠的总额共是三十二万四千七百余两。沈度叹服道:“金大人不愧是查账高手,把税关的一本乱账都理顺了。”金学曾道:“沈大人在宛平县令任上,对各类账目的稽查极有经验,今天我还想就此讨教于你。”沈度苦笑了一番,对他说:“金大人,依我来看,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来荆州当这个巡税御史。”
金学曾问:“这是为何?”
“荆州税关去年征税在十大税关中倒数第一,你的前任被撤职,邸报上都登了,金大人,你难道就没有想到,你的前任为何落到这个下场?”沈度对他说。
金学曾道:“我没想到的是,这里头确实大有文章。”
庙小妖风盛,池浅王八多。如此复杂的局面,等闲人早打退堂鼓了,但金学曾是向首辅大人立过军令状的人。沈度说:“事有可为,有不可为者。荆州税关之事便是不可为者,你何必赌这口气呢?”金学曾故意板起脸,半真半假地说:“本官今天来,是向你请教稽查税关欠税之事,你若再不配合,本官就上本子参你。”沈度笑道:“你要这么说,你愿意参就参吧。”说罢一拂袖子抽身要走。金学曾把他扯住,沈度回转身道:“你不是要参我吗?”金学曾笑说:“那是玩笑话。”顺手拿起桌上的铜灯台:“沈大人,你若再不肯指点迷津,本官也要跪灯台了。”
金学曾说罢,真的朝地上一跪,把那只铜灯台顶到头上。沈度上前拉他,笑道:“这东西是我专治偏头痛的祖传秘方,你怎么也跟着学?”金学曾说:“只要能治病就是好方,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顶着这灯台。”
书办捧着烧饼来了,见状吃了一惊。金学曾掩饰道:“我头痛病犯了,这是治头痛病的偏方。”书办说:“您要的烧饼给你拿来了。”沈度看见煞是过意不去:“我这个知县真是该死,再穷也不能让金大人吃烧饼啊!走,我尽地主之谊,请你去喝两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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